九尾殷红的指甲翻飞,鼻翼扇动,妩媚妖娆的脸庞隐隐有化为狐狸的趋势,过了一会儿,她龇牙咧嘴地放开扶西,弹了弹她的脑门。
“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修炼,怎么什么都吸不到?”九尾不满地拢起滑下肩头的外裳,言罢就要撤回屋内,天梯的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一阵风将两人吹了回去。
扶西赶紧拍打着缠绕天梯的藤蔓:“九尾姐姐别急啊,这里还有一个人呢!你先看看啊!”
九尾慵懒地掀起眼皮,上头亮晶晶的珠粉映着日光。
下一瞬,两人又从天梯里被抖了出来,摔了个狗啃泥。
扶西立时翻爬起来,凑到九尾旁边:“姐姐你看看他行不行,我这次来有要事相求。”她换上个讨好的笑容。
九尾垂眸看她,眼尾扫过扶西那双水漉漉的大眼睛,刷地飞扑到献流身边,不住地嗅着。
她嗅一下迟疑一下,半晌眼睛才亮起来:“好纯粹的仙气,小西西,你从哪里弄来的?”九尾捂嘴笑着,“你不早说,先给我吸上个十口八口,再给你帮忙。”
扶西微微笑着,连忙点头:“那是自然,这就是用来孝敬姐姐你的呀!”
献流急得手忙脚乱,偏不能开口说话,他下意识地挪动脚步想要远离九尾身上浓郁的香气,耳边却传来扶西的声音。
“别动。”
双脚仿佛灌了铅,动不了了。
献流脸上的情绪从疑惑震惊到挣扎放弃不过片刻,好在这狐狸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嗅了几下便撤回了身子。
九尾暂时满意了,她笑得开怀,上前亲昵地搂住扶西的臂膀,将人往屋里带:“这次又想让我帮什么忙呀?”
献流立在门口动弹不得,眼看着房门在二人进入后紧紧合拢。
他心头涌起一片莫名的焦躁和心急。
扶西拿出放着安阳老头一滴血的琉璃瓶子:“九尾姐姐,你还记不记得红生?”
九尾在长桌前落座,熟稔地拿起旁边的烟杆往唇边送,她一口烟雾喷在扶西脸上,眼睛笑眯眯的:“记得呀,生得还不错,只是身上的仙气不如你纯粹。”
她眼睛里满是狡黠:“快说说你最近怎么了,不好好修炼,干什么去了。”
扶西尽量屏着气,把安阳老头的血从琉璃瓶子里引出来,托到指尖上:“红生失踪了,这是他父亲的血,你看看,能不能找找他的下落。”
九尾站了起来,背后狐狸首的浮雕在昏黄的烛火中跳跃。
“小事。”她笑眯眯地应下,转而抬手将血滴引入室内一面刻满梵文和山峦的舆图。
片刻后,墙壁上红光大作,九尾在墙前端详了会儿:“他在人间。”她用烟杠底部戳了戳一处泛着红光的地方,“临近西海,加罗国。”
扶西凑上去:“红生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去?”
九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长桌前:“谁知道呢?”她深吸一口,“就问完了?”
扶西收起眼底的疑虑,往九尾旁边凑近了点:“确实还有!”
“不够了,今日这点仙气,只能问这一件事。”九尾抬手,房门大敞,便有一股从外头吹进来的风一把抓住了扶西的腰。
扶西眼疾手快地扒住长桌边缘,仰视着九尾的眼睛:“姐姐早说啊!不够吸你可以慢慢吸,吸个够!吸个天荒地老!留他一条命就行了。”
九尾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扶西腰上的力量消失殆尽,砰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问吧。”九尾跳出来,“问快些,我还要去享用美味呢。”
扶西清了清嗓子:“若神仙的真身被别人吃了,该怎么取出来?”
九尾愣了愣,若有所思地贴过来,绕着扶西走了三圈:“你的真身被吃了?”
扶西大骇,连忙摆手:“姐姐你误会了,没有的事!”
九尾懒得拆穿她,用两个指头挑起扶西的脸庞左右打量了一番,柔嫩的嘴唇微微一动。
扶西颇有些期待地望着她,都道冥界万机天下之事无有不知,若得方法,她就有救了。
“没听说过,不知道。”九尾丢下几个冷冰冰的字,刷的一下就冲出了房门,化作一阵风卷走了乖乖立在门口的献流。
“等我去找找,找到了告诉你。”话未完,她人已经不见了。
扶西反应过来,立时追出去:“九尾姐姐你悠着点,别给他吸死了!”
天空中传来九尾快消散的尾音:“知道了——”
扶西回头,房门已经紧闭,她咬咬牙上前,木头雕成的房门却重似千钧,她有些不服气使劲踢了一脚。
下一瞬,便有密密麻麻的长剑从四面八方涌来,铮鸣声不绝于耳,最后停在距她身体不过一寸的地方。
扶西敢信,她踹两脚,这些剑能把她扎成筛子。
“我,我是无意的。”
她一动不敢动,过了片刻,这些剑终于刷的又飞了回去。
扶西松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走进了天梯中。
*
万机之外,是冥界市集,三界交汇之处,鱼龙混杂,东西也是琳琅满目。
冥界怨气极重,只有鬼才能吸收炼化,可除了那些恶鬼邪祟,有执念的鬼,人家普通的鬼一来就匆匆投胎去了,由是冥界生活的也以一些化形的精怪居多,他们不能炼化怨气,靠各式的买卖同别人交换仙气魔气,供自己修炼。
扶西现在仙气不足,连渡河都被摆渡人嫌弃,更别提在这集市里找个合适的落脚地了。
罢了,她从来都是哪里都能睡。
绕着集市走了一大圈,扶西最后将目标锁定在集市口的大榕树上,枝叶繁茂,便于遮掩身形,遮风挡雨。
她找了个合适的枝丫,飞身躺了上去。
睡得正迷糊,耳边却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伴随着阵阵的金戈声。
还有模糊的人声:“这点小事的办不好!魔君……”
扶西向来是个喜欢热闹的主,听到这里,她立刻清醒过来,以极其轻巧的动作扒开了挡在面前的树叶。
这下终于看清了,树下列着一堆人,看着是冥界的鬼兵,打头那人甲胄样式比其他人更繁复精致,应当是长官,生得也更清秀齐整一些。
“不清楚啊,右护法分明早已入了轮回,这会儿魂魄又在忘川河出现,刚喝完孟婆汤就不见了,孟婆都吓坏了。”
“这会儿已经发动了整个营的弟兄,满冥界地找呢。”
打头那人满头满脸的官司:“动作快,务必在今夜之前将她投进轮回,耽误了历劫大事,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在命令过后散开,打头那人却忽然若有所思地偏过头来,目光锁定在扶西所在的树杈上。
扶西呼吸滞了滞,不动声色地放开了扶着树叶的手指,她只想看看热闹,千万别被误会啊。
她侧耳,听着沙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下还睡什么觉,想必以忘川为中心,处处布兵,灯火不绝,在找到那右护法的魂魄前,她别想休息。
想到这里,扶西也没了睡觉的心思,话说红生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东海西海隔了十万八千里,他怕不是被谁忽悠了跟人家私奔吧。
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小国。
扶西翻了个身,她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人间呢。从前她只是去玩玩,有时装作富商,有时化作屠户,男女老少,随心所欲。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不如随机应变,这次还带了个人。
对了,还有个人!
扶西猛地从树杈上坐起来,差点把那个小贼忘了,天都黑了,九尾还没吸够吗?
扶西一只脚伸出去,思索半晌又缩了回来。反正九尾说不会把他吸死,她担心什么。
只要他没死,真身就没问题。
就算他死了,真身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他真死了,不是正中我下怀?
扶西十分认同自己的想法,重新躺了回去。
片刻之后,她从树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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