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长古川幻跟着两面宿傩宿在了一家客舍。
还是最顶级的那种。
这个城镇虽然不算大,但该有的属于上层人的服务倒是一点不少。
老板虽然也吓得战战兢兢,但是服务却异常殷勤周到。
——因为里梅出手付钱非常大方。
对于两面宿傩来说,金钱于他早已是路边的石头一样多得毫不起眼的东西。只要他想,会有无数人或因为恐惧,或因为贪婪,心甘情愿地悉数奉上钱财。
因此在某些时候,两面宿傩也并不都是用杀人和强抢来解决问题——毕竟这种弱得随手就能碾死的蚂蚁一样的普通人,有时也实在是让人连抬手杀死的兴致都没有。
何况,两面宿傩虽然不介意简陋的野外住宿,但是同样也不介意豪华奢靡的享受。所以在他心情好的时候,愿意从手指头里漏下一点微不足道的钱财也并不算难以理解的事情。
而这点“渺小”的钱财,对于多数普通人来说,就已经是足以让他们勉强克服恐惧,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来赚取的致命诱惑了。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长古川幻算是跟着沾了点光,第一次认识到人类的奢靡是种什么样的享受。
只需要一个眼神,甚至连手指头都不用动,就会有仆从诚惶诚恐地为你奉上一切想要的东西。
新鲜昂贵的水果,精致细腻的餐点,由清晨的第一批露水与花瓣制成的清酒……
客舍的老板已经绞尽脑汁,格外拼命地在讨好这位可怖又可贵的客人。
“……勉勉强强吧。”两面宿傩却是一口喝掉了面前的清酒,半磕着眼给出了评价。
小巧的酒杯嗑在桌案上,发出“当”的一声闷响。
这种清酒在如今的贵族中很受追捧,已经是老板费尽心思才拿到的东西了。
而听到这样的评价,包括老板在内,所有服侍的人面色都一瞬变得惨白。
甚至连呼吸声都开始不敢发出。
……会,会被杀掉吗?
可怕,好可怕……
……那么,要逃跑吗?
对,逃跑的话,说不定可以活下来,毕竟,这位大人虽然感觉可怕,但到底也是人类吧……?
再怎么样,也不能杀掉所有人吧……?
但是、脑子里的神经却在疯狂颤动着,尖叫着要他们不要动,不要逃跑,因为——
那会死得更快的。
而处于上位的两面宿傩就像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剧一样,欣赏着这些人变化不定的脸色。带有黑色指甲的手指轻缓叩击着面前的桌案,每一次清晰的声响都让人的心脏狠狠地惊颤。
长古川幻坐在两面宿傩的身边,一时对这些人颇为同情。
他能感到两面宿傩现在其实没什么杀心——他连杀气都没放出来呢。
这个男人只是像一只起了玩性的老虎豹子一样,对路过的一群兔子恶劣地扒拉几下,乐于看到它们惊慌失措怕得要死的模样。
但要,是这些兔子真的敢于反抗逃跑……被激起凶性的野兽说不定真的就随手把他们咔嚓了。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到了极点。
长古川幻手里慢吞吞地扒着一只蜜柑,专心致志。
昨天在布坊也就那一个人,两面宿傩那时候又没有什么兴致,算他救也就救了。
毕竟说了要给自己做衣服,店长死了会很麻烦。
但是现在这么些人,两面宿傩又起了玩性……他是傻了才往面前凑。
长古川幻其实并不算是善良。他只是习惯性怕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蜜柑这种果子,他还是第一次吃到。
在如今,这种味甘多汁的果子基本都是被精心养育,是有钱人的专享。
要不是在一开始被仆从提醒皮不能吃,长古川幻能直接带着皮啃了。
虽然他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皮不能吃。
明明也没有毒,也含有营养……
算了,不能吃就不能吃吧。
人类总有奇奇怪怪的地方。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黑发青年认认真真地用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剥下橙色的果皮,似乎丝毫没有受到眼前气氛的影响。
细嫩的果肉被完整地剥离出来,清甜的香气弥漫出来。长古川幻略歪着头看了两秒,决定直接上嘴。
这总不能还有不能吃的地方吧。
整齐洁白的牙齿就那么对着果肉咬了下去。
汁水瞬间从果肉里迸溅出来,酸酸甜甜的味道绽放在舌尖,让人不自觉地眯起眼睛,想要更多。
青年像只小松鼠一样,啊呜啊呜很快把蜜柑啃了个干净。
啃完之后,长古川幻才发现自己的袖口不小心溅上了橙色的汁水,在白底的衣服上颇为显眼。
但是现在不是能去换衣服的时候……算了,反正很快就有新衣服了。掖了掖袖子,长古川幻刚抬头,就发现原本俯视着下面一众瑟瑟发抖仆从的男人不知何时,目光又聚在了自己身上。
“?”长古川幻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引起了注意。
两面宿傩此刻明显也看到了被他弄脏的袖口。
“……啧,吃东西也不会吃。”两面宿傩直接伸手,用拇指随意地抹过青年湿润的唇角,“真是蠢货。”
……好好好,您说的都对。
长古川幻乖乖任他摆弄,只是唇边被触碰时下意识地微张着嘴,柔软的舌尖轻轻触到了粗粝的指尖。
两面宿傩微不可查地停了一瞬。
随后他撇了眼下面的老板和仆从,吩咐道:“行了,别在那碍眼了,下去给他换身干净衣服。”
老板和仆从听到简直如蒙大赦,看长古川幻的眼神此刻就是在看救命恩人,恨不得当场嗑几个响头。
长古川幻一脸茫然。
他也不知道两面宿傩到底想干什么。很明显,自己现在只是个借口,被这男人随手拿来用了。
毕竟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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