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宣神秀想带上如意出门去集市。王嬷嬷非常不放心:“公主,少出门罢!”
宣神秀:“嬷嬷,多出门走走罢!在宫里我整日坐着躺着,身体越来越差。听母后说外面有很多新鲜玩意,她让我嫁给驸马后多让出去走动。”
嬷嬷还是不放心,宣神秀指着门口的两名守卫说:“他们远远跟着我,不会有事的,天子脚下,谁敢放肆,本公主第一个不放过他!”
她让两名守卫换上常服,将剑换为匕首:“本宫要逛集市,你们两个莫离本宫太近,也别吓到百姓,在外也不需要唤我公主。”
两人答是。如意替宣神秀梳妆换衣,宣神秀问张晔辰去哪里了。
如意:“驸马让奴婢转告公主,陛下要同他商量舒月之行的安排,可能会晚归。”
话还没说完,王嬷嬷就急匆匆进来:“公主,老奴安排了轿子,今日是十五,听说锁莺楼来了台班子,很多人去凑热闹,街上的人杂又乱,公主坐轿子吧。”
宣神秀没等嬷嬷说完就抱住她:“哎呀嬷嬷,正是因为人多才不能坐轿子呢,本来就走不动,轿子还得挤在那里占道。”
说完就拉着如意冲出门外,嬷嬷无奈作笑。
张晔辰的住所离街市果然远,宣神秀有些腿酸,当听见远处传来阵阵喧嚣,她放慢了速度,不再着急。
陌朝都城是大京素梁府,俗称素京,素京有条河名素河,是河海贸易的运输通道,河两侧便是街市。
宣神秀看着长街两侧的摊贩,渐渐被迷了眼,只见摊贩间互相紧挨,上方用竹架支着布幔和席棚用于遮阳遮雨。
站在街口处,放眼望去,除了人头涌动,就是各色各样的小摊,包子笼里冒出热气,五彩糖糕摆放整齐,还有挑着担子流动叫卖的。正店脚店更是数不胜数,还有歌舞声从高楼亭阁里传出来。
宣神秀走进糖铺,一个没忍住,买了好几包糖,芝麻糖花生糖和糖渍果子。门口有画糖人的,她好奇地奔去凑热闹。
如意一转眼就没见她人。
宣神秀跟着众人围在画糖人的摊子上静静观看,瞧见这位卖糖人的用个木勺三五下就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蝴蝶糖画。
“两文。”糖人老板将蝴蝶糖画粘在竹签上,用刮片将画从板上刮下来,递给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小女孩母亲付了钱,提着菜篮子回家去。
宣神秀上前一步正盘算着要画个什么,就见又有个女孩跑过来要买糖人。
她和老板应该挺熟,老板虽嘴上问着:“两支桂花?”但手上的勺子下方,桂花枝丫形状已经显现。
小女孩笑着点点头,从厚实的衣服最里处掏出来五枚铜钱,排成一排放在摊子桌上。
老板画得很仔细,用糖大方,边和女孩交谈:“你爹都登科成进士了,你娘还摆摊卖花呢?天这么冷了,哪里有人买,买回去也难养。”
小女孩看上去才五六岁,哪里懂这么多,看着有宣神秀这个陌生客人在,她有些怯生:“卖的,要赚多多钱买糖人。”
老板哈哈大笑,将两支桂花画完后撒上了核桃碎,用纸仔细包好递给女孩:“当心点,可别压碎了!”
终于轮到宣神秀,她想了又想,说:“师傅,画个兔子。”
“什么师傅呀,女君客气了,我就是个卖糖人。”
宣神秀毫不吝啬地夸赞:“您的画技精湛,糖画生动有趣,看着就好吃。”
这话可把老板夸开心了,给宣神秀画了两只手掌大的兔子,还用红糖点上眼睛,“受你两文,好吃再来!”
“多谢老板!”宣神秀发现买东西很有趣,老板开心了,自己也开心了。
她拿着糖人穿过拥挤街道,如意大包小包和随行侍卫从后面挤过来。
宣神秀正想咬一口兔子糖画的耳朵,不曾想前方人群中闯出来一顶轿子,活脱脱要赶着投胎一样。
单单是抗轿子的就有四人,前方还有两人在开路,后方跟着六人恐吓路边行人:“嚷嚷什么?”
被撞到的行人敢怒不敢言,有大胆的侠士对峙道:“这路是你家修的?好没道理,撞伤了人还如此目无王法!”
“轿子上可是尚书令大人家的公子,尔等蛮人冲撞了公子,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宣神秀已退避至街边,奈何摊贩侵街严重,街道很是狭窄,供皇帝仪队通行的御道也是如此。
前方开路的人一手执剑一手拿棍,将行人往两侧推倒,宣神秀一个不察被撞倒在地,手中的糖画碎了一地,还被那土匪样的人踩了一脚。
她生气了!
如意瞧此情景立即要大喊放肆,后面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也瞪大眼睛挂上凶巴巴的表情,恨不得将那开路的二人踹飞。
宣神秀闭上眼睛,劝告自己先忍住,指着如意三人示意他们闭嘴,要是大家知道她是公主,那么这条街今天就不好玩了。
如意将东西丢给侍卫,终于挤过来,期间还被轿子撞到肩膀。
有两个大娘边骂骂咧咧边扶起宣神秀:“姑娘身上伤着没有?快起来。那些人就知道仗势欺人,像瘟神一样,路过的人人喊打。”
宣神秀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她左脚扭伤了,笑道:“谢谢大娘,我没事。”
“姑娘这是伤到腿脚了?赶快去前面药堂看看,坐堂大夫还在呢!”
如意一把拉住宣神秀,着急又担忧地问她哪里受伤了。
“没事,只是扭伤脚了,小事。”
大娘们见宣神秀有人陪着,再好心多叮嘱了几句仔细腿骨的话便离开了。
侍卫们大步走过来行礼问罪,宣神秀:“不怪你们,是我故意甩开你们的,你们认得那轿子里头的人吗?”
侍卫道:“是尚书令家的大公子。”
宣神秀:“尚书令?”
陌朝的尚书令有名无权,就是个虚职。他们还当是前朝位高权重的尚书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另外一个侍卫道:“是齐妃娘娘母族的旁支。”
宣神秀:“难怪了,血脉里藏不住的土匪行径,堆的银子再多也堆不出来一个秀才。前面有什么?”
如意:“锁莺楼,嬷嬷说今日来了个乐班子,里头有个歌声动天下的籁音女伶,还有弹得一手好琵琶好古筝的伶人,整个班子能歌善舞。一场值百两白银呢!”
要是宣神秀爱听还好,可她不爱听,也理解不了。
她看了一眼碎成渣滓的糖画说:“去看看,听听到底值不值得百两。”
还没走到锁莺楼,宣神秀就见到前面聚集了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中间那顶奢靡中透出无限俗气的轿子很是抢眼。
看戏的人指指点点,压低了声音谈论着,脸上露出鄙夷不屑的表情,有人来迟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这是怎么了。
“说是这摊子挡着轿子的路,害得轿夫绊倒,里头的人摔了出来。”
“路这么小还坐轿子?”
“嘘——别说那么大声,仔细他们找你的茬。”
有人低声议论纷纷,有人骂,有人哭。
宣神秀交叉双臂靠着如意听了一会儿,不曾想听到了孩童哭闹着辩论,和沉闷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人群忽然散开一处,看上去是那个女童拉扯着轿夫不放手,实则是刚才给轿子开路的壮汉要踢地上的摊子。
宣神秀看见摊子上摆了盆栽,有的是几根绿藤,根部用粗布包裹着泥土,有些蔫,但摊子老板应该时不时洒水,或用布擦掉叶子上的灰尘,这些盆栽都被处理得干净利落。
她觉得那女童有些眼熟,在见到地上放有银钱小锄头等工具的篮子里,有两支桂花糖画,便想起来了。
旁边还有一位妇女,嘴里“啊啊呃呃”的,用力将女童拉回来,还伸手挡住那几个踢盆栽绿植的腿脚。
“这妇人不能说话……母女俩一直在这儿摆摊。”
宣神秀:“这地应是付了钱才可摆摊的对吗?”她问旁边的人。
“可不是嘛!凡是能在这儿的,都是缴了铜银有文书许可经营的,不过是看缴了多少钱罢了。”
“这娘子的摊子略微便宜,地方小,最容易被挤到,可怜这娘子自出生就哑巴,不过听说她丈夫进士及第,熬出头了。”
“这恶霸,应该是和她们家有恩怨,谁都不放在眼里,三番几次来闹。”
宣神秀示意两个侍卫上前阻拦,她继续打听:“闹?砸摊子?”
“没那么光明正大,听人说,买了这妇人的花啊草啊,故意弄死了就来嚷嚷着赔钱,说她的绿植养不活,说她是骗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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