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迎宵峰时已然日落,许令禾原是打算独自乘宗门的接驳灵兽回来,却没拗过韦师姐的热情,又体验了一把她的法器。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没有来时那般匆忙,师姐驾驭得还算平稳。
同师姐告别,许令禾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从山脚慢步爬上迎宵峰。
回忆起路上与师姐闲聊时提到的她那位嫡系大师兄,除了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之外,其人品贵重,乐善好施,和渊武道君雷厉风行的性格正好相反。
说起这些时韦师姐神色满是敬佩,直言大师兄是她见过年轻一辈里最最厉害的人修!
许令禾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白衣飘飘的玉面公子的形象,能让玄灵宗一众弟子信服的人,想来不会是什么乌合之众。
天马行空地想着今日遇见的人和事,从韦师姐的漂亮法器想到灵越师兄和镜斓真君之间的关系,原本漫长的上山路竟好似短了许多。
看着敞着大口扔在石桌上的行囊,还有因常年空置而积满灰尘的洞府,许令禾只觉得头疼。
她叉腰站在洞府中间思考着要从哪里开始,最终还是决定先将石床收拾出来,她现在累得可以睡上三天三夜。
简单将洞府清扫一番,许令禾从包袱里扯出块粗布权当毛巾,一头扎进洞府里的小水潭洗了个战斗澡。水潭里的水凉得刺骨,许令禾匆匆洗罢便赶紧爬上来,免得感染风寒。
水冷得让人打颤,躺在床上的许令禾翻来覆去,一夜的寒意让她无法入眠。为了不错过卯时,许令禾闭目养神,心中估算时间。感觉没过多久,许令禾便带着酸痛的身体从床上坐起。
一刻钟后她走出洞府,看了眼天色,心中暗道:‘差不多’,许令禾从怀里掏了掏,拿出放了不知多久的干噎窝头,一边啃着一边向师尊的住所走去。
许令禾将将走到她师尊的住处前,那扇古朴的小门便无声自启,走进院内就见渊武道君黑衣持剑肃立院中,应该是刚练完剑。
师尊真是勤勉啊……许令禾对自家师尊的钦佩,已经无法用语言衡量。
“师尊,您早!“许令禾笑盈盈地快步走到渊武道君跟前问好。
“嗯,不错,来的倒不算晚。“渊武道君神色严肃,脸上一丝笑意也无,不免让许令禾有些紧张。
收起脸上的笑意,许令禾双手交叠在小腹前,恭恭敬敬地等师尊发话。
渊武道君收起霄鸿剑,长袖一挥,院内场景变换,屋舍古井变成了一处刮着凌厉罡风的悬崖,崖边只一块大石,再无他物。
“今日,本尊来教你如何引气入体。”渊武道君语气平淡,但眼神坚定,透出他严格的师者风范。
“本尊不喜山下山堂那些老学究的死板教法,你如果跟着我,得能吃苦。”
风刮得猛,能把人吹得找不着北,可渊武道君的衣袍却连个角都没飘起来。他的眼神坚毅,没有丝毫动摇。
许令禾双臂环抱住自己,她衣裳单薄,猛烈的风让她觉得很冷。“若不能吃苦呢……“许令禾抖着唇轻声呢喃道。
原以为这么大的风她师尊听不见这句话,谁想到渊武道君听得一清二楚。
他冷哼一声,“吃不得也得吃!”
“手给我放下!像什么样子!”
许令禾咬牙放平双臂,努力控制身体让自己不那么抖。
啧…弱不禁风!渊武道君暗自摇头,自己这小徒弟体修的功法也得学,看看这抖成什么样子?区区小风,竟好似要将她吹走。
“灵气,生于天地之间,隐在五感经脉之中。引气入体,说白了就是要你去连通天地自然的灵气,引入体内与你自己的灵根融合。”渊武道君半垂双眸,瘦小的黄毛丫头紧紧抿着唇,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攒成拳,单薄的身躯顶着舜风崖的罡风多少也有了几分仙家气概。
“看见那块巨石了吗?”渊武道君抬手一指。
巨石?
许令禾转身,快被风吹得睁不开的眼睛撑开一条缝,快速瞥了一眼,点点头。
她看见了,一块不起眼到若谁想夸也只有一个“大”字能与之相配的巨石。
渊武道君抛出一物,只见一根玉尺浮于空中,玉尺一端在旋转几圈过后猛地指向许令禾。
他抚了抚长须,肃容道:“你便在那石台上引气入体罢!若有甚么…此物能唤我。”
“师……尊?”许令禾还未来得及伸出尔康手,空旷的舜风崖上就只剩她自己,还有仿若在嘲笑她般刮得更猛的风。
然而渊武道君的身影已消失在风中,只留下一句飘渺的叮嘱:“引气入体,需心无旁骛。”
她师尊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到底怎么引气入体也没交代清楚,许令禾回想方才师尊那句说了等同于没说的“指引”。
来不及多思考,许令禾努努嘴迟疑着向那石台走去。
说是走,不如说是“挪”,不是她要如何,实在是这风好像会看人眼色般,越刮越大。她摇晃几下,差点站都站不稳。
离崖边石台还剩约莫三四步,许令禾就几近要匍匐在地,艰难前进时还隐隐有种地面在向后倾斜的错觉。
双手死死扣紧凹凸不平的地面,许令禾抬头扫一眼悬浮在她头顶一尺左右的玉尺。
不对!
真的是错觉吗?前方石台的悬崖边界怎么好像在抬升?
脚下又多用了几分力气蹬实地面,许令禾低头喘气,这不大的悬崖肉眼可见地在匀速倾斜,哪怕现在倾斜的角度并不算太夸张,但如果再耽搁片刻,她就要体验异世攀岩了!
罡风还在扰人,视线不清体力不足的情况下,她必须想办法。
半侧过身体挡住一点风,许令禾眯起眼快速扫视从自己到石台的这几步距离。她目光一顿,锁定前方离石台还剩一米左右的地面上有条石缝,再往前还有几块明显凸起的石块。
许令禾抿唇,心中有了计划。
她将双脚挪向双手,许令禾整个人呈现向前倾倒的蹲姿,将重心放在左手,许令禾伸直右臂向前一挥抓住那通体碧绿的玉尺,紧握手中。
崖面还在持续倾斜,来不及考虑那条石缝够不够深,有多宽。
许令禾咬紧牙关,重心后移蹲低身体,出了薄汗的掌心将冰凉的玉尺染上暖意。眼睛盯住石缝,蓄力向前猛然扑去,重重摔在崖面上,脸颊磨得生疼都顾不上。
几乎在她被重力带着向后滑的同时,许令禾将手中玉尺捶进石缝中,手砸在地面上被粗粝的石子划破,双脚悬空,左侧身体因为没有受力点陡然松开,许令禾被迫向右侧倾斜。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心中呐喊。
目标是那块大石的背风处,但体力即将耗尽。腹中不适时地鸣叫,早晨那半个干噎的窝窝头对正在长身体的她来说,聊胜于无。她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别慌。
“不能硬撑,须用巧劲。”她想起崖面上几处微凸的石块,虽小,却足以借力。
试试看。
许令禾调整姿势,右手紧握玉尺,左手探向最近的一块石凸。指尖刚触及边缘,狂风便试图将她掀翻。她咬紧牙关,五指紧紧扣住石块,借力向前拉扯了几寸。
她的目光锁定下一块凸起,距离稍远,够不着。荡过去呢?看着倾斜角度越发夸张的崖面,许令禾深吸一口气,又一次发力,同时脚下蹬向崖面借力,身体如荡秋千般向前甩去。
右手顺势松开玉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投向石台背面。
“砰!”
许令禾的身体重重撞在崖面上,胸口一阵闷痛,头也磕在了石台边缘,她翻身坐起,倚在巨石上稳住身形。
“成功了。”许令禾长出一口气,石台如庇护所般挡住了狂风。心跳如鼓,呼吸急促,手和头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痛楚难当。
道袍作抹布随意擦拭一番,许令禾扶着石台站起,发觉风好像比刚刚缓了许多,至少不会吹的人站也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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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尽仅剩的力气攀上石台,说是“台”,但许令禾发现这里几乎没有平坦的地方,仅有一小块空隙,勉强够一个人静坐。
仔细回忆师尊的话,又想起回宗门的路上师尊讲的几日“大师课”,许令禾摸索着盘起双腿打坐调息。
石台之上的罡风再度席卷独坐台上的许令禾,单薄的道袍在风中翻卷飘散,许令禾闭上眼,长呼短吸,渐渐地,思绪从眼前沉落,顺着风刮过的肌理流向指尖,而后缓缓回流至丹田。
她感到身体轻盈了许多,不复之前的沉重,脑海中是一片宁静的漆黑,仿佛在这一刻,她的灵魂脱离了躯壳,漂浮在寂静无边的虚空中。
束发的粗布被吹开,消失在风里,干枯细弱的发丝肆意飞舞,许令禾几近忘却自己此刻身在何处,清醒与否已无法分辨。
漂浮了不知多久,许令禾试图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石台上,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颤动,崖上的罡风愈发狂暴,形成巨大的风压,她本能地弯腰垂首以求坐稳。
许令禾被困在虚实之间,混沌中脑海忽现星星点点的光斑,她下意识伸手抓住。烫!手掌被灼烧般剧痛,翻过来掌心皮肉却完好无损。
不需要过多思考,哪怕没有见过所谓的灵气的实体,许令禾也敢肯定这是她所需之物。这里是她的世界,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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