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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回庄

小说:

重生长公主后她不忍了

作者:

经赴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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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尽头处,县令府竹林掩翠,遥遥错落见影,门廊正门前左右摆放两尊麒麟石兽,黑底金字匾额端正写着“张府”二字,大气洗练,府内悬山顶高底有致,可谓气派煊赫。

穿过八角花架可见满池荷花,在夜色琉璃灯映下,辟出芳香怡景,在往前去,便是古朴阁楼,于繁星疏落长空下,静静矗立。

“本宫非但今日不会惩处他,明日也不会!”

这声音在只有湖水流动的阁楼中猝然乍响,惶惶犹如空宅鬼吟,冰冷阴森。

陈丁骤然回过身,因一时失神竟忘了警惕,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已然悄无声息站了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橙红绣曲水纹广袖罗裙,头发归拢在一起,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于脑后盘绕成髻,颜窕春华,色若桃花,浑身气度威严清冷压下一身艳色,让人不敢直视。

长空乌云汇聚,湿淋淋的夜雨落下,一滴滴接连不断砸在荷叶,一眼望去,如水雾织幕。

姜回一步步走到陈丁面前三步方停,一双眼漆黑冰冷,在他隐忍惊怒的目光中,继续一字一句道:“那段写着密文的往来书信,想必是张喆文和人密谋勾结的证据。”

“而你,已经查到了源头。”

天穹忽然由远及近炸出一道银白闪电,似九霄而出,引起惊雷滚滚,夜色骤亮,映在女子瞳孔,幽深一片。

女子声音还在继续,充斥冷漠和嘲讽:“怎么?想以此让本宫按律杀了他?”

“陈丁,本宫今日便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本宫不会答应。”

“为什么?”陈丁眼眸猩红,他已经查出,张喆文借由盐行,再让钱业隆女婿王宽每日暗往避免有人欺瞒捣鬼的,乃是假盐,其中与官盐混合的乃是北朝明令禁止的私盐!

为的便是饱取私囊,如此贪婪枉法,视百姓为刍狗之人,既然已铁证如山,为什么不能杀他?!

难不成,她其实也是和张喆文一样,视他们这些人生死如无物,才会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蝼蚁的清白与真相,陈丁想到此处,脸色忽青,阴的仿佛能滴出墨汁。

“证据呢?”姜回转口道。

像是抓住一丝希望,所以可卑可怜的压下内心的犹疑和惶惑,陈丁紧了紧握着纸卷的手,还是递了出去。

姜回平静接过,在陈丁逼紧的目光中,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

尤二等人原是通陵郊外铜鸣山的山匪,手下一众人性恶勇武,烧杀强掳无恶不作,在三年前,偶然搭上私盐这一条路,私盐利大而得钱迅速,他们协助盐枭偷运一次,见到了其中大利,便转而参与其中,渐渐成势,为了方便便贿赂张喆文彼此勾结,一直顺风顺水,直到裴元俭出现之后,缉盐条例一出,北朝境内无不风声鹤唳。

尤二本打算铤而走险,却发现无路可走,便想到了张喆文。

半威胁半利诱的迫使张喆文答应此事,张喆文自然也不傻,趁机占了大头。

官私混合不易被人发现,又连日降价鼓动人心借此推波助澜,想必今日之后,他手中私盐也已所剩无几。

姜回眼眸微动,倒是好计策。

“公主?”长时间没等到姜回大夫,陈丁忍不住急问。

姜回却并不看他,眼眸落在一池湖水。

雨丝如乱珠般纷重砸在荷叶、湖水,密密匝匝,惹人烦乱。

姜回盯着躁动不断湖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郁气,她微微勾唇,失却了平日冷静,晒然一笑:“你以为,有证据就可以凭律法将张喆文绳之以法吗?”

她回首抬眼盯着陈丁,明明是仰视的动作,此刻却生出尊卑分明的轻蔑,宛若老者在凝视孩童幼稚戏作,更像神龛里的青衣佛像不动不怒、不哀不悯、冷睇世人。

“可笑。”

姜回捏着纸卷的手愕地扬起,在陈丁几乎要疯狂瞪裂的目光中,微微一扬。

纸卷被风雨裹挟,沉重而又轻飘的落在湖中,墨迹很快被洇湿,成模糊一团。

“你!欺人太甚!”陈丁怒呵。

“陈丁!这是公主!不得无理。”绥喜从斜刺里插过来,伸出一只手臂护在姜回身前,紧紧绷着小脸。

“绥喜!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当真的值得你如此效忠?”陈丁五官扭曲,骤然回身,失望又质疑的指着姜回问她。

绥喜只觉得恼火,虽然公主毁坏张喆文的罪证,但她是看着公主一步步为挖掘出这座富贵府邸下的肮脏污秽付出怎样的心血,若说公主不想杀张喆文她是不信的。

而且公主说的是今日不会,明日也不会,那怎知后日不会?

既然结局未定,又怎能此时便质疑?

遑论他们只是下人,又怎能当众以下犯上?

不,应该说,他们只是下人,他们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公主的决定。

绥喜的心颤了颤,是不是她也没有把姜回真正当做不可冒犯的,天边一样远的,血脉尊贵的当朝长公主殿下,才会一次次生出疑问,做什么事都想要问个清楚。

可这,本就不该。

她还记得,有次她跑来长街,正对着有一辆马车驶来,停在她面前的首饰铺,仅仅是因为丫鬟在小姐下马车的时候慢了一步去扶,便被那位小姐用鞭子抽打的血肉淋漓。

可是她先前做的,已更甚那个丫鬟千百倍,若不是公主仁慈,绥喜想到那丫鬟凄惨喊叫的模样,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公主,奴婢错了。”

绥喜第一次意识到姜回几次三番说她不适合留在她身边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心有良寸,也不是她疑问太多,而是因为她们多年相处,比起主仆,更像是一对彼此依存的朋友,而姜回还是被她照顾的那个,她无形之间忘却了她们之间的界限,模糊了主仆之别,早已生出僭越而不自知。

是她错了。

绥喜没得到姜回的回应,便转过头看向怒气未消的陈丁,认真道:“公主做事,凭何要对你解释。陈丁,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你面前所站的究竟是何人。”

“是公主对你我太过恩宠,才会纵得你今日如此胆大包天。”

“纵然公主不罚,但奴婢有错在身,愿自请罚跪,静思己过。”

绥喜说着,便径直跪了下来。

姜回眼睫微动,并没有阻拦,折身走到堂中坐下,以手支颐撑在桌案:“陈丁,你虽然为我做事,却并不甘心拜我为主。”

“在你看来,为我做事已经仁至义尽。算作报了我赎你出怡笑楼,又让李桂手解了你身上至毒的恩情。”

“本宫说的可对?”

陈丁沉默不语。

可不语,本身便就是答案。

姜回眼眸划过了然,本来,她并没有打算让此事发酵如此之快,但既然到了此处,她也不会逃避。

“绥喜。”姜回拉长语调,眸光并没有看向她,而是落在绣鹊鸟牡丹紫金屏,似笑非笑的道:“你放才的意思是,本宫太过心慈手软了是吗?”

绥喜俯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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