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我记得
风吹过她的衣角，带起淡淡的香，而她伸手轻抚窗棂，眸光深处似有一丝藏不住的暖意。
次日清晨，宫中传令。
春季赛马定于郊外御马场举办，诸位皇亲贵胄勋贵世家皆可入场观礼，此时的凤栖鸾正阅着内监呈来的请帖眉心微蹙。
她低声呢喃：“春季赛马？”
这时春桃在旁回话：“是，皇上亲定，说要借此选拔宫中御马营新骑手也算是盛会。”
只见凤栖鸾淡淡道：“盛会与我何干。”
闻言春桃欲言又止，轻声劝道：“可这次皇上说永平公主既回金京该当露面，王爷与王妃都要在场，若公主不去只怕……”
却见到凤栖鸾抬眼，语气淡淡：“怕旁人嚼舌根？”
春桃讷讷不语，而凤栖鸾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金纹请帖。
她本不喜热闹更不想与澹台湛同处一地，只是若皇兄凤璟亲命她亦无法推辞。
她轻叹一声：“罢了，去一趟也算尽礼。”
隔天春日正盛，郊外御马场彩旗如云草色新润，远处山光映着初晴天色百官贵眷早已云集。
此刻凤栖鸾乘车而至，轻纱覆面举止端庄。
而她一出现，场上便响起低低的窃语。
“是永平公主……”
“听说昔日与摄政王情同手足，如今再聚……”
“手足？呵怕不止如此。”
这些话声虽低，却无一不落入凤栖鸾耳中，她神色未变只微微抬眸，目光掠过场上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
此时澹台湛立于赛道前，衣袍墨沉银带系腰，而阳光照在他身上，寒光如霜。
他在与皇上凤璟说话，神色恭谨而从容。身旁的沈月凝着一袭红衣，眉目似笑非笑，眼角余光时不时瞟向凤栖鸾这边。
凤栖鸾心头一静，垂下眼，缓步走向观礼台。
凤璟见她至，立刻笑道：“永平，你来的正好。今日马场新开，朕正想着若你兴致好，也可小试身手。”
凤栖鸾微微一笑：“臣妹多年不曾骑了，怕要失了体面。”
凤璟笑着摆手：“朕记的你当年策马如飞，京中谁不称一声凤家骄女？不过若真不想，也不必强求。”
沈月凝闻言，掩唇轻笑，娇声道：“皇上此言差矣。公主昔日与王爷并辔齐驱，那可是传了十年的佳话。今日若能重现，岂不更添雅趣？”
此话一出，场中顿时静了片刻。
凤栖鸾指尖微紧，仍笑而不语。
凤璟怔了怔，旋即有些好笑的看了澹台湛一眼：“阿湛，月凝此意倒也有趣。你可愿与永平同骑一场？”
澹台湛抬眼，神色冷淡，看不出喜怒。那双深沉的眼在凤栖鸾身上停了片刻，才淡淡开口：“臣遵旨。”
凤栖鸾心头一震。
沈月凝脸上那抹笑意更深：“那便好，臣妾早命人准备了两匹良驹。听闻其中一匹名霜影，正适合公主骑，乘。”
她说着，亲自命侍女牵来两匹马。
那“霜影”一身雪白，**色光亮，神态温驯。另一匹通体墨色，鬃**如缎，气势逼人，正是澹台湛昔年常骑的“玄啸”。
凤栖鸾看着那白马，唇角一弯：“沈妹妹可真有心。”
沈月凝盈盈一笑：“哪里，臣妾只是想着旧人重逢总要有点怀念才好。”
而她那句旧人重逢咬的极轻，语里暗藏锋芒。
却见凤栖鸾不语，只淡淡颔首。
随后澹台湛走上前，手落在白马鬃上，指尖抚过神色从容。
他抬眸看向凤栖鸾，声音低沉：“这马脾性温和步稳，你骑它便不会惊。”
闻言凤栖鸾怔了怔心口微动，她记的多年前他也是这样说的。
那时她胆怯他便亲自为她挑马，轻声说：“它不咬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一如从前的淡漠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就在此时沈月凝在旁笑道：“王爷可真体贴。”
却见澹台湛未答，只伸手接过马鞭转身递向凤栖鸾。
“上马。”
闻言凤栖鸾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我自己来便可。”
随即澹台湛的目光一沉，只是待她刚抬步，那匹白马忽然微嘶一声前蹄轻扬。
而凤栖鸾脚步一顿，身形微晃，下一瞬一只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腰。
那力道不轻不重，却透着令人心悸的熟悉，澹台湛近在咫尺声音低沉：“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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