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抿了抿唇,指甲已经深深嵌进肉里,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形,让自己尽可能显得镇定。
而她的身侧,徐普已经看了过来,抬了抬下巴:“那就来吧。”
无论如何,都是要来的。
这些人嘴里所有的仁义道德,都抵不过权力和实力。
于是陆灼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伤者身上。
被推出来的男人也穿着外骨骼,此时仿佛被那一针彻底刺倒,再也没有要挣扎的样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轻微地起伏,陆灼差点以为,为了不让她过关,这群男人竟然直接把人弄死了。
……没死就好。
没死就还有机会。
陆灼凑近几步,继续慢慢打量着——
[男也]的外骨骼很匀称,较人类似乎也并没有加强哪里。
但终归与人不同。
她救过女人们,控制过穿着半身外骨骼的小队长,但是对于外骨骼和机甲却无能为力。
……但也不是全无作用。
陆灼蹲下身子,先看了眼梅铮:
“你的药会把[男也]弄死吗?”
梅铮根本没有说出针剂的作用,这样的话,就算她真的侥幸成功,也很难有办法证明是她的功劳。
但梅铮只是弯了弯唇:
“这些都是失败者,只要不弄死就行。
“不过,要是你弄死了,也不是我的责任。”
陆灼抿紧下唇,转头又望向徐普:“我一直在贫瘠星,从来没有接触过太多外骨骼,所以、对包着外骨骼的人的治疗实在有限。”
徐普沉了脸,纪良更是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地球学院还是你待着的那个贫瘠星?如果没办法为人上人治病,倒不如滚回你那个人下人的世界。”
陆灼目光沉定,手掌已经轻轻覆盖在了伤员身上,在心底慢慢喊出了“胡愔”的名字。
与此同时,她嘴上继续说:“不过,你们治疗不就是为了能让人继续战斗吗?
“既然如此,这样可不可以呢?”
话音刚落,刚刚还紧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男也]合着双目,可手却猝然抬起,五指成爪,猛然间向着梅铮冲了过去!
[男也]速度并不算极快,但谁都没有想到刚刚还躺着的人能够突然暴起,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反应过来。
还是萧勃最先出手,直接钳住了男人的手腕,将[男也]定在了原地。
纪良看向陆灼,皱紧了眉头:“你这是哪门子邪术,全靠操纵别人……”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一瞬间,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脖子也缓缓转动了过来,径直看向了纪良。
纪良只觉得后脖颈的汗毛都要一根一根竖了起来,就听男人开了口:
“你们、凭什么随意拿我做试验?
“一个两个,都是卑贱的治疗师,怎么敢拿不可或缺的护卫师做实验?”
“看中你那是给你面子!别不知好歹!”一个拳头陡然从男人面前袭来,梅铮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攻击接二连三,直打得男人连连后退。
男人像是连线木偶突然被散了架,一瞬间朝后倒去,而后便见陆灼往旁边错了错,整个人便如同一幢巨大的金属建筑物一般,径直激起了一众灰尘。
另一边,陆灼拍了拍掌,抖落了些不存在的灰尘,终于露出个温和妥帖的笑容来:
“又被打倒了,那这下,需要我治疗吗?”
梅铮下意识反驳道:“能打我算什么本事?针剂的效果还没有解……”
“战场上,能打不就是最重要的本事了吗?”陆灼抱起胸来,很快地又笑了一下,
“再说,我怎么知道,你口中说的针剂的症状,不是因为你刚刚打[男也]导致的呢?”
!!!
这家伙是故意的!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束又一束目光毒蛇一样缠绕到了陆灼的身上。
可陆灼只是稳稳站着,用一种稳操胜券的笑容环顾着所有人,而后目光终于落到了主任身上,耸了耸肩膀:
“现在,我算给徐普先生丢脸了吗?”
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陆灼知道,是徐普很慢地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主任于是从容地伸出了手:
“欢迎你加入,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瞬间,陆灼突然又重新意识到了之前的想法。
地球和贫瘠星的差别还在于此。
贫瘠星以编码和芯片代称,虽然言必称公民,但其实并不把其当做人。
而在地球,才是真正来到了有些许文明的世界。
陆灼不知道小队长有没有名字,也不知道徐普到底知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回答的是:
“我叫陆灼。
“灼烧的灼。”
就让她这一把火焰,烧掉这个先进又黑暗、逻辑十足却又丧心病狂的世界吧。
与此同时,陆灼听见机械的声音又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逃离贫瘠星”任务。】
【任务奖励:解锁相应系统规则,请宿主仔细阅读。】
系统、规则?
每一个字都很清楚,陆灼的大脑却像陡然间被狠狠震动了一下。
她的眼前自动浮现出系统界面,系统正在给她讲解一个又一个图标含义、次数限制、目前已知的规则。
讲到“升级”按钮的时候,陆灼还知道了自己刚才就隐隐发现的事情——
救不同人得到的经验值及对应效果是不一样的,女人最高,男人最次。
陆灼应该高兴,毕竟她终于不需要靠尝试才能够得到一些她本来就应该被告知的信息。
可此刻,她却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眼眶涨得发疼,她却还是下意识强忍着,才能勉力忍住。
主任宽厚地笑道:“孩子,你盼望进入学院很久了吧,擦一擦眼泪,跟我们一起进去吧。”
不是的,不是的。
她不是因此哭泣,或者说不仅仅是因此哭泣。
她不是为了这个牺牲了这么多人才得到的入学机会而哭泣。
她是想知道,女人们明明可以在地下再躲很多个时日,为什么在见到她这个希望之后、又这样像炮灰一样赴死?
她好恨所有的伟大,所有的价值,所有的无私奉献。
她更加恨:
【系统,你把我带来这里,给我这些卡牌,拥有我根本无法理解的力量。
【你如果真的想救‘女人’,为什么要看着那些女人死去?
【我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你却只让我了解规则,嵌入一个全新却又重复的结构里?】
【恭喜宿主取得新任务“新的开始”,顺利入学。】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完成入学测试”,任务奖励:抽卡机会一次!】
突如其来的支线任务,任务奖励竟然还是抽卡机会。
系统是想和她挽回关系吗?
陆灼敛了神色,一边被徐普轻轻推搡着往里走去,一边低声问:
【……你那里有没有复活的卡牌?】
系统默了一下,反问陆灼:【在你的认知里,古地球的中医大姥里有没有可以起死回生的?】
当然没有。
起码在她的意识里没有。
但这是系统。
古地球还没有外骨骼和机甲这些东西呢。
陆灼沉了沉眸色,压低了声音:
【你是掌管卡牌的系统,不要和我绕圈子。】
【我是系统,但也不是掌管卡牌。】
系统依旧是平淡无波的声音,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受人控制?】
【不要和我装可怜。】陆灼一边答着,一边跟着主任往前走。
这个小门似乎是通往宿舍区的,一进门便是鳞次栉比的楼房。
让陆灼感到些许安慰的是,这些楼房看起来都是独栋,似乎并不是像古地球的楼房——
无论是四人寝或者六人寝、若有似无的卫浴,想来都要比古地球的环境好上不少。
主任并没有往里走,而是似乎沿着学校的边缘走着。
一路上,有人陆陆续续地和主任告别,而后回到自己的宿舍——
这些,大概是离这个门近一点,从这个门出去更方便一点?
按照古地球的排布,学院肯定还有其它大门,说不定她也能去个离门比较近的地方。
……说不定也可以偷偷溜出去看看。
陆灼正想着,面上却忽而一阵汹涌的风席卷而来。
她下意识抬头看去,便见身边的人几乎已经消失殆尽,而自己的面前、赫然是一片空旷的地面——
不,是悬崖。
望不到底的、混着奇怪气味的悬崖。
陆灼看向了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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