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宽敞的大殿里只剩三个储君。
“太子,你愿意以后做个贤王辅佐公主,还是愿意做个衣食无忧的普通人?”书寒鸦主动开口,解决李朝熙的事。
李朝熙拱手深深一辑,“今日听皇姐一番策论,受益匪浅,弟愿辅佐皇姐,共建大颂。”
书寒鸦看了李长君一眼,李长君心领神会牵着李朝熙的手先行离开。
良久之后,书寒鸦突然对着空旷的大殿开口道:“你都听到了吗?太傅大人。”
一张阴郁的脸从大殿的宽柱里面露出来,谷雨临的双眼如同捕食猎物的饿狼一般,泛着阴森的光芒,狠绝地盯着书寒鸦。
“太傅大人,你自诩赛鬼谷,其实不过尔尔。”书寒鸦杀人不忘诛心,“论武你比不过剑圣,如今又比不过他的徒弟;论文你教的储君占着性别和头衔的优势却也败给了公主。”
谷雨临的武功尽失,所以此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憎恨的眼神盯着毁掉自己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基业的仇人,“为什么那些官员会听你的话?”
“我想你应该不知道吧,万乐帝用我父皇、姜渊以及孝元皇后三人的遗体设了生杀大阵。我父皇的遗体从来不在皇陵,就在这个你们日日上朝的下面。而你安排的那些生员刚好知道了这个皇家禁忌,为了保命你说他们以及他们的家族会怎么做?”
“不可能!”纵是谷雨临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也难以想象会有这种事情存在。
书寒鸦走到他面前,俯身低语道:“万乐帝早没了生育能力,是我母亲下的手,也就是说李朝熙根本不是万乐帝的血脉,他甚至都不是刘皇后生的。”
此话简直比天下第一高手的全部绝技同时施展还要杀伤力大,谷雨临顿时如发疯般的想去咬住面前这张脸,但书寒鸦早有提防,岂能让他如愿。
谷雨临神情扭曲,脸也变成了紫红色,“你没有指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自己的失败对吗?!”
“用无辜之人取乐自己也必将成为别人的玩偶。谷太傅,你输了。”
书寒鸦实在太会拿捏人心,仅凭三个字的就夺走了谷雨临所有争夺的意志。
“你以武犯禁,你不怕将来武林中人纷纷效仿之吗?”
书寒鸦一点都不着急,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不怕啊。谷大人忘了我给过你的提议吗?搞个武林盟主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你帝王不做,却要去做武林盟主,李家怎么会出你这样的人!真是可笑!”谷雨临讽刺道。
书寒鸦全然不在乎他的看法,“我比谷大人想的还没有出息,我连武林盟主都不想做。”
他裹挟着谷雨临来到大殿外,将他的穴道解开,“谷大人世事如何已与你无关,史书上也不会留存你的只言片语。你输了,现在请兑现你的承诺——用你的血来献祭,恭迎新皇登基。”
谋策几十年,在史书上连个人名都不会有。不得不说,最后的最后书寒鸦还不忘再补一刀。
谷雨临走到阶梯边缘,他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进皇宫,何等意气风发。从下往上,注视着高高在上的天禄殿,心里想得是我一定要站到最高点,权倾天下。
魂不附体的他纵身一跃,鲜血洒满阶梯中间的雕龙图案。
书寒鸦毫无波动地看着眼前的那一抹鲜红,只余一切结束之后的洒脱。
万乐十一年六月,万乐帝驾崩不久,为自己所有罪行忏悔的太傅谷雨临为恕罪血溅天禄殿外。太傅一党因精神支柱倒塌,群龙无首如同一盘散沙轻易就被瓦解。
万乐十一年十月,嘉乐公主李长君继任王位,改国号为嘉乐。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
李长君上位后,撤换所有禁军,原禁军与京麒军一起并入紫麟军,成为新的麒麟军。
封书寒鸦为宝镜王,寓意大颂日月,统帅麒麟军与镇国大将军墨飞率领的墨家军,不平肃慎永不归。
同时她又与吐蕃、西夏签订往来友好协议。而云南不再作为大颂附属国存在,改为向大颂俯首称臣,云南王的当机立断避免了一场战乱。
李长君还发布新令:女子可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大颂永不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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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萧瑟,皇城中的落叶都被打扫干净,反而显的更加没有生气。
连带曾经朝气的脸庞都被笼罩在寒霜之下。经过多日的思考,姜宴还是做下了决定,“我来向圣上辞行。”
李长君手一顿,但很快就已经接受这个并不意外的意外,事实上这几日她已经做好了姜宴随时会来拜别的准备。
“什么时辰?”
“现在。”
李长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而姜宴也不是从前和人交流总是局促的他,此时亦是毫不躲闪地对上那道绚丽又威仪的目光。
“好,我送你。”李长君顿了一下,补充道:“只送到大殿外。”
“好。”姜宴舒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对二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同在一处,一个以为是在弥补内疚,一个以为是稳定政权需求。一旦有不受控制的苗头出来,一个选择当场掐灭,一个选择克制,这样的关系永远不会有结果。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人与人的关系有时候就像是锅炉烧的水,有的干柴烈火很快沸腾,还有的则是不温不火永远无法饮用。
李长君站在天禄殿外的石砌护栏前,姜宴的人影在她的眼中渐渐远去。
“上官丞相不是有意想借用姜家的血脉?”秋素素在旁问道。对于最近大臣们关注的重点她也有所耳闻,基本都是皇家子嗣之事。
李长君讽刺的摇摇头,“帝王之术从来靠的不是血脉。”
“丝毫不愿挽留和尝试吗?”若必须要选一个人来孕育皇家血脉,秋素素倒情愿是已经经过多番考验不忘初心的姜宴,至少他不会背叛李长君。
“上辈子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我们可以不当对方仇人,但是我们能坦然的直面对方吗?我们能够封存自己的记忆不去想那段往事吗?”
李长君很想这么说,但是作为帝王,首先学会的就是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反问道:“素素,你看姜宴的步伐坚定吗?”
秋素素将目光移到姜宴身上,“他的步伐沉稳,背影坚定......”
李长君目光里涌上了释然的神色。
“也许以后......”
“坦白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李长君打断秋素素的话,“也没时间伤春悲秋,很多国家大事都等着我去处理。”
李长君转身,步伐已朝殿内走去。
诺大的皇城,有着精兵数万,满朝文武几百,后宫遗留的嫔妃宫人上千,可此时整个皇城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她的身影也渐渐隐没在殿内的阴影里。
看着那道同样坚定的背影,秋素素已经知道这一辈子李长君都会选择这么孤单一个人。这就是帝王无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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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宴来到都城军营中,恰逢书寒鸦正在做出征前的最后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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