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樊芜喑(yīn) 蟹黄芋泥堡

16. 【16】

小说:

樊芜喑(yīn)

作者:

蟹黄芋泥堡

分类:

穿越架空

仵作点头:“正是。”

苏盏玉冷笑一声,眉眼间光斑跳动,缓缓靠近尸身时垂眸,整个人忽然染上一股神性的悲悯,她在悼亡,为逝去的生命。

仵作看得心惊,习以为常的想要开口劝她节哀。

却见容色艳丽的少女闭了闭眼,沉默片刻,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亮,伸手一把掀开盖在尸身上的白布。

“小娘子!勿要破坏死者颜面啊!”

亲眼看见青白僵硬尸体所带来的冲击让苏盏玉摇摇欲坠,仅剩眸中一簇星火支撑着她继续做未完成的事。

将手摁在尸身胸口,咬牙狠狠一摁,周围惊呼声此起彼伏,指责声不绝于耳,她统统不在乎。

只机械的重复这个动作,半晌,尸身嘴巴张合却什么都没溢出。

巨大欣喜将苏盏玉唤醒,力气重新回到身体里。

她起身大声呼喊:“死者气道中没有湖水,如果他真是溺死,重力按压必会让尸身呕出溺死时呛入的湖水,可这具尸体没有。”

医仵同源,恰如药毒双生,且证据确凿,苏盏玉说的话有理有据。

仵作登时倒抽口冷气:“小娘子的意思是……”

苏盏玉沉着冷静的开口:“刘老丈是死后被抛尸入湖的,他不是毒害太子案的行凶人,死因也不是畏罪自杀,而是遭人暗害。”

不良人首领稍加思考,对身旁行动自由的两名不良人道:“快马加鞭去刑部,请谢大人亲至。”

不良人领命而去。

不消片刻就回到刑部衙署,正巧碰上要出门买广寒糕的越琴,他连忙作揖,“越琴大人,小的奉命前去调查毒害太子案嫌犯刘十贡,偶遇妙救仙娘子,那刘十贡是妙救仙的病人,眼下停尸在义庄……妙救仙娘子也跟去查验尸体了。”

越琴太阳穴都跟着抽搐,停在门前犹豫片刻。

一想到广寒糕多半也是公子为哄夫人买的,他果断转身,“跟上,随我去见公子。”

不良人小跑跟上。

彼时谢松仪正在翻看本案卷宗,各个部门呈至案头记载着细节线索的草纸堆成一座小山,看得他直皱眉头。

混迹官场多年,谢松仪只看了一眼三省相公批示的开头就知道此案是上下皆想糊弄过去的糊涂案。

他悬腕,楚歌立即上前磨墨,白玉狼毫湖笔落在纸上,“结案”两个字迟迟写不下去。

“刘十贡,是玉娘经手的人吧。”

“扣扣”敲门声打断楚歌的回话,越琴在门外询问“公子,不良人来报,夫人眼下在义庄查验刘十贡尸身,请您亲至,您……”要去吗?

没等他说完,谢松仪的声音就响起。

“备马,去义庄。”

一行人紧赶慢赶到义庄,鹅毛大雪中义庄被洁白覆盖。

院中三五黑点夹杂着一簇暖黄,蜻蜓宝石簪子反射出耀目光彩昭示着主人身份。

那道如泉水般清越的声线微微颤抖却坚定不移。

哪怕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也能在这一刻恍然大悟——妙救仙苏盏玉是怎样的存在。

除了百姓们传颂的妙手回春,纯善温和。

亦是一个坚守心中信念,从不因生死而退缩半步的医者。

谢松仪唇边不由带上了笑,快步到门前,恰好听到苏盏玉背对着他,道:“诸位,罚不当罪,不如无罚,今我剖验尸首意在为逝者洗冤,与我行医救命别无二致。”

这就是她坚守的底线。

纤弱女子的肩头落满了雪,狐裘大氅脱下来盖着尸身,哪怕自己瑟瑟发抖也绝不放弃据理力争。

她不仅追求行医问药上的公平,也追求刑律上的公正。

治生者疾,洗逝者冤,一视同仁,尽己所能,方谓大医精诚。

谢松仪久违地感到心神激荡,他终于明白自己在面对这个人时为什么会屡屡破例。

因为相同,所以不自觉爱重。

夫妻之名,知己之交。

他们是缘定的夫妻,更是命定的知己。

“嗒嗒”,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

墨竹骨伞缓缓抬起,众人眼中先是出现一袭紫袍,而后是一只拇指上戴着御赐帝王绿扳指的手,最后是谢松仪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雪中君子,和光同尘。

苏盏玉逆光回眸,见此情此景亦是怔然,慌忙垂眸后想起自己方才的言语。

她有些忐忑,不安的情绪涌上来,嗫嚅片刻想着要如何劝说谢松仪。

仵作是贱业,他为人严谨守礼,怎会同意结发妻子操持贱业?

脑中思绪纷繁,却见那双眼熟的云纹官靴在自己身前驻足,头上落下一点轻柔力道,是被人揉了揉脑袋。

那人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苏典御有令,尔等还不奉命?”

周围人齐齐拱手,齐声道:“谨遵大人令,请苏典御示下。”

谢松仪的尾音像有把钩子,听得人心尖酥麻。

苏盏玉诧异有之,动容亦有之,终归是领了他的情,郑重低头行礼,道:“多谢,谢大人。”

谢松仪由衷觉得她可爱,温声含笑:“不谢,夫人。”

而后动作赏心悦目地解下乌稚羽大氅,仔细将苏盏玉包裹起来。

他的大氅对于苏盏玉来说太长了,多余的部分垂落在地上,将积雪扫出痕迹,苏盏玉低头提起大氅,嘟囔:“哎呀,都弄脏了。”微红的指尖在冷风中格外刺眼。

细心的越琴正想问公子需不需要点炭炉,楚歌拦住他对他笑眯眯的摇头。

因为下一刻,谢松仪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从怀里掏出一只蜀锦团花暖炉,抓住苏盏玉冻红的手,摊开,将暖炉放在她手心,一气呵成。

苏盏玉惊讶抬头,“谢大人随身带暖炉?”样式还挺好看的。

谢松仪扬了扬唇角,也不多解释,淡淡道:“有备无患。”

心里却好笑,这健忘鬼果然忘了迎亲那日给过自己一个暖炉,本是借花献佛,倒成了自己别出心裁,横竖不亏。

一炷香功夫,苏盏玉找齐了要用的工具。

最后扭头看着谢松仪:“谢大人要不还是避开吧?”

毕竟旁观剖尸过于刺激,万一刺激到神智,导致风邪入体就不好了。

被小瞧了的谢松仪淡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那么看着她。

苏盏玉被看得毛骨悚然,耸了耸肩,转身将手中细长刀片擦拭干净。

窄窄的刀片上映照出她的眼神,而后决绝的划开刘十贡胸口。

常年与尸体为伴的仵作面色尚有三分难看,可他们二人却毫无异色。

一个饶有兴趣的看,一个面无表情的剖。

不良人首领抱着刀倚在门框上啧啧称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唉,好日子到头儿喽。”

院内,苏盏玉声音毫无波澜,手下动作不急不缓。

仿佛她本就是每日验尸的仵作,而不是走遍大江南北活人无数的神医。

她自己恐怕永远不知道这一刻的她多让人着迷。

那是一种从内到外散发出的廖渺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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