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下令厚葬周扬,所以丧礼办得格外隆重。既夕哭的时候,周张氏再次哭晕过去,她近日身影如纸缕,十分瘦削。
大半建京官员都来吊唁了,赵中丞一家待到了晚间才沉痛而归。
等到遗体下葬,朝堂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名文官上书望明帝予周家爵位,久不上朝的琅琊王也附应,更泪眼婆娑地谈起周文公当年只身入后陈劝和的可歌事迹。一时间满朝文武哀声长叹,不少被周文公照拂过的官员泣泪而下。
明帝:“朕确实欠周家一个爵位,可如今周扬已故,难道要让一个尚未而立的儿郎继爵吗?”
公孙武:“陛下,周扬为了南晋的社稷惨遭杀害,周家满门忠义,一直以来克己复礼,未有不妥之处。周家儿郎虽然年幼,但有族叔族老照拂,有国子学教大义,成才只是时日问题。”
赵中丞上前道:“陛下,臣见过几次那周家儿郎,性子比同龄孩童沉稳,明理聪敏,博文守礼,是个可造之材。”
明帝:“卫祭酒,可有其实?”
卫祭酒拱手弯腰而出道:“回陛下,确有其实。周家儿郎虽才一十有三,却深知大义,能辩事委,加之点拨便可举一反三,常令臣惊诧不已。”
明帝沉思一二,“等朕见过周家儿郎,再议此事。”
这夜明帝歇在宠妃舒贵妃宫里,食膳时,舒贵妃给明帝斟了一杯暖酒:“陛下一脸愁容,这是为何?”
明帝喝了几杯酒,闻言道:“朕同皇后对给周家封爵一事有了异议。”
舒贵妃敛下眼睫,低眉顺目道:“皇上是九五之尊,如何封赏全凭皇上心意。”
“唉,你不懂这其中复杂之处。”
舒贵妃莞尔一笑:“臣妾愚钝。”
明帝又饮下一杯,“朕打算让周家儿郎承袭侯位。”
舒贵妃微愣,迟疑一会儿,顺意回道:“皇上圣明,周家真有福气。”
“风儿最近课业如何?”
舒贵妃听到明帝提起儿子的名字便笑开了,语气愉悦地回道:“风儿近日骑术学习得不错,王骑督说过不了几月便能骑马打猎。”
“嗯。”明帝应了一声,又叮嘱道:“他倒是个擅武的,可文课也不能落下。让他向太子看齐,文武平衡才是好的。”
众所周知六皇子亓官风不擅文墨,擅长骑射武术,而太子亓官瑞虽只有十岁却文武双全,在一辈皇子中最为出色。
舒贵妃垂首,压下心中的愤懑,恭顺道:“是,臣妾会多加提醒。”
庶日宫里的公公来传圣旨,下令让周峥进宫面圣。
周寻雁不放心,过来告之周峥一些事宜。“阿哥,你这次进宫不要主动提父亲,也不要提祖公,如果陛下谈起,你便垂头流泪。若是陛下问你以后如何治理周家,你只道‘周家自古守礼,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周家人不敢忘,也不能忘。身为周家嫡子,亦是陛下的臣民,放在最前的应是圣意。’”
周峥眼神古怪地看向她,思虑一二后点了点头。
第二日进宫面圣,明帝见周峥没有主动提到父亲无辜被害、祖公事迹,面色慈和不少,问他:“近日在国子学课业如何?”
周峥低头回道:“近日讲师教习了老子的无为之道,草民习得皮毛,难解其中深意。”
明帝笑道:“你倒是谦虚,卫祭酒说你深知大义,能辩事委,常让他惊诧。”
周峥:“祭酒常赞学子,以此勉励。”
明帝抿了一口茶汤,“你父亲已故,现下家中可还好?”
周峥垂头面色有些神伤,恭敬回话:“草民替家父谢陛下思怀,人死不能复生,周家深知此,并未自抑。”
“嗯,如此便好。”
明帝朝他看去,又道:“你为周家嫡子,以后便是周家主,可想过要如何治理家闱?”
周峥俯下身子,“回陛下,周家自古守礼,祖规为周家血骨所刻训戒,不敢忘,也不能忘。然草民身为周家嫡子,亦是陛下的臣民,圣意应于前。”
明帝闻言将这话在心中咀嚼片刻,不一会儿便朗笑出声:“好一个周家儿郎,不愧是周文公的嫡孙。”
“退下吧,回去多陪陪你母亲。”
“是,陛下。”周峥被宦官带下,那宦官见他出来后背脊直挺,连连称叹。
回到殿中,明帝同宦官讲到:“这周家儿郎,倒是有几分周文公的风骨。”
来福点头,顺着明帝说了几句漂亮话。看来周家要节节而上了。
“阿哥,官家怎么说?”
周峥褪下外衫,“如你所说的一样,你是怎么知道官家会说这些话的?”
周寻雁摸了摸鼻头,“也就是直觉,官家是天子,比起关心我们的家事,他更想要臣子的忠心。”
周峥:“你想的对,现下父亲……父亲去后,也不知道周家以后的境遇如何。”
“阿哥,我怀疑……父亲没死。”周寻雁迟疑道。
“你说什么?可遗体不是都找到了吗?”周峥吃惊道。
他声音大,周寻雁连忙着急道:“小声些,我把人都遣走了,就是想跟你说这事。”
“你还记得父亲离家那天,我给了他一条铜钱红线,父亲系结总是很结实……”
周峥恍然大悟:“那具遗体没有红线!”
“你怎么不告诉母亲,这几天母亲都瘦了!我得去告诉母亲。”说罢,他就要走出房中。
周寻雁急忙拉住他,厉声道:“不能告诉母亲。”她皱着眉,将心中想法缓缓道来:“父亲为何遇害,又为何假死,阿哥你不清楚吗?就是有人盯着周家,想害周家啊!母亲现在肯定也被人盯着。我们是孩童,不会被人注意,但母亲是周家主母,多少只眼睛盯着?”
周峥了意,冷静下来。“那如今怎么做?父亲在哪里也不知道。”
周寻雁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抚,“有人会帮我们周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演好戏。”
周峥挑眉,疑惑道:“谁在帮我们?”
周寻雁抬眼,和兄长对视,眼中是精明的光彩:“如果我没猜错,是琅琊公孙家。”
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位端庄威严的皇后娘娘的模样,只觉得那天进宫的安排是因为……自己。
……
“卖鱼咯,卖鱼咯,卖新杀的鱼咯。”周府门前街道,一名摊贩热情吆喝。
红妈提着莱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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