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诱贵妃 忘还生

1. 撞破

小说:

诱贵妃

作者:

忘还生

分类:

穿越架空

“你说贵妃娘娘被陛下这么宠着爱着,怎么就……敢跟小侯爷白日苟且啊,也……太性急了吧。”

有尖锐不屑的声音:“越是高贵,越是下贱,说的就是里面那个吧。”

“怪不得人家说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呢。”

接着几声轻快嬉笑。

是守着宴音殿门的宫女在闲聊。

宫殿偌大,朱门高广,衬得跪趴在门边的女子单薄渺小。

喊冤声再大也没有回应,宴音不再折磨早已沙哑的嗓子。

她塌下身子,额头磕在冰凉的殿门上,外头的声音透过嵌金镂花的木头传了进来,扎到了耳朵里去。

在云端上的贵人,美得遭人妒恨的贵妃,跌落泥沼,多的是人想来踩一脚。被宫中三六九等扭曲了本性的人,沉迷于这种践踏他人的快感之中。

零星的几句话,难听得让宴音退离了门,蹲到床边缩紧了身子,烧烫的脸埋在臂中,她咬牙忍住眼眶里蓄满的酸涩。

另一只手已经脱臼了,闯入栖灵宫的禁军将她压在地上,压断了她的手,现在只能可笑无力地垂着。

细碎的声音还能隐隐听见,在她门口就已经说成这样了,可想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有多难听。

给皇帝戴绿帽的事已经广为人知,梁意可能放过她吗?

谁能救她,现在还有谁能救她?

她想找姜负雪,可他被梁意派往苏州巡查盐政去了。

她早已孤立无援。

宴音擦了擦被泪水浸得干痛的脸,像被抽干了的所有的力气,看着头顶华丽的藻井,眼神空茫。

闭上眼睛,下午在这间殿内发生的事清晰显现。

腰上横着的滚烫的男人手臂,刚大败女真归来的小侯爷,凌乱的衣衫,都在说着:她被人算计了!

宴音慌乱地起身,她想喊青芝,想找她去寻丞相姜负雪求救,

禁军涌进了金屋之中

所有人被擒住,清贵的小侯爷,娇弱的贵妃都被死死按在了地上,没有留情。

姜负雪,姜负雪……宴音只能想到这个名字,可许久才意识到,他已经被遣去了苏州巡查盐政。

她不知道自己那日是怎样衣衫不整地被拖出了栖灵宫,押往养心殿去的。

旁人对她的记忆,从来都是丽质倾国,云鬓微步的模样。

一路上,阳光明亮刺眼,她被那些平日低眉顺目的禁军放肆地打量着,拉扯着,聚集的宫女太监,隐晦的目光乱乱地在她身上走。

他们没笑,眼中带着愉悦带着惊奇,恍惚陌生。声音纷乱,像热粥泼进她脑子里。

绣鞋在宫道上掉落了一只,地面滚烫,宴音反应迟钝地想去捡,被掼扯了回来,那条脱臼的手臂钻心的痛,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

铁甲碾破了金丝鸟笼,她的荣宠到头了。

贵妃秽乱宫闱之事传遍了六宫,帝王震怒。

她再睁眼,旨意就降下了。贵妃被赐了白绫毒酒,霍南疏贬为边关贱卒,原本在世家中声势渐壮的武陵侯府也失了帝宠,迁出了京城。事情没有了任何转机。

一日前还是宫妃们最嫉妒向往的栖灵宫,此时本该璀璨的烛火俱都灭了,如同美人被巨兽吞入漆黑腹中。

帝王的恩宠一夕收回,所有人都在翘首盼着宴音的死讯,琢磨着自己怎么做下一个贵妃,到万人之上去。

但也不是所有灯盏都灭了,梁意处理了霍南疏,终于摆驾栖灵宫。掌事太监举着一盏菡萏和合灯,他正坐在正殿之上。

宴音抚平垂落的发丝,尽力摆正脱臼疼痛的手,压低身子伏在地毯上,朝阳拜月纹宫裙如芙蓉盛放。

她声声泣血,向梁意哭诉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

梁意年岁也不大,生得白净文雅,正就着灯凝神看一本奏折,随口问道:“那贵妃可知道,是谁冤枉了你?”

“回陛下,昨日我自御花园与陛下分别,就回了宫,其间绿绮端上来一碗羹汤,说是御膳房的核桃奶皮羹,臣妾饮下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就见,见到了小侯爷……”

“臣妾分明知道陛下晚上会来栖灵宫,又怎么在此时寻其他的男子呢,臣妾与小侯爷清清白白,陛下只查一查御膳房便知……”

着急又沙哑,明明往常贵妃声如清玉,听她说话不啻于享受。

宴音低头陈情,如今仔细地回想着昨日的经历,只觉得处处都是算计,那端羹的宫女绿绮就是掀帐“捉奸”之人,她背后肯定受人指使。

梁意道:“如此看来,其中确实藏有猫腻。”

“无论冤不冤枉,如今阖宫都已知晓这件不体面的事了,贵妃,为了朕的体面,你该知道怎么办的。”梁意说到这处,才垂眼看她。

帝王这话,终是击碎了宴音所有的奢望。

她愣愣地抬起了头,噙着的泪在莹润的脸上要掉不掉,显得可笑极了。

宴音从来都知道,帝王所钟情之人并不是她,她不过是被选出来当做一个活靶子罢了。

她生得尽态极妍,天下人都觉得她合该得宠,梁意也愿意顺水推舟,让所有女人都嫉妒她,仇视她。

偏偏宴音又只是一介捐官之女,再得宠也搅不出什么风浪,实在为梁意的心上人做了最好的遮掩。

从进宫到成为贵妃,梁意真正和她同床共枕,也不过几次罢了。

外头宣扬的恩宠,不过是将从前皇后的宫殿改为了栖灵宫,再是将这筑得如金屋一般。

她是纯金鸟笼中的雀儿,挂在最显眼的位置,昭示着主家的富贵,却未必会被逗弄几回。

即使御史斥责宴音魅惑君王的折子堆满了御案,偏偏仁明的君主却不愿意让贵妃委屈半分,如何也没让步。

梁意终于看完了那本奏折,放在一边,看着宴音仍不言不语地呆滞着。

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手按在了她雪白修长的脖颈上,道:“朕宠爱贵妃,这世间所有的珍宝都堆在了你这栖灵宫,望爱妃也要识趣,莫要让朕为难才好。”

她听见了,只是不明白,仍重复道:“我和小侯爷是清白的。”

“当真?”

“臣妾,不敢撒谎。”

“霍南疏临走前也是这么说的,他还拿了常山军的兵符替你求情了,求朕饶你一命。”

宴音呆跪着不说话,霍南疏……他为何如此?

梁意松了她纤弱的脖颈,雪色肌肤上出现了狰狞的血痕,她不敢呼痛。

拍拍她的脸,梁意说道:“朕的贵妃倒是有大用处,去吧,朕就留你独自待一个时辰,给你爹留一封信,再干干净净地走吧。”

他说完起身,走出了栖灵宫,大殿的门在两人身后缓缓合上,殿内有重新没入了黑暗之中。

不久,那盏菡萏和合灯又被端了回来,鬼火一般晃动,举在小太监的手里,并着笔墨。

宴音执起笔,开始给她爹写信。

她娘死得早,这个男人从江南的小行商做起,积攒了不俗的财富,拿着钱买了一个小官,一路做到了京城。时常愧疚自己没照顾好唯一的女儿,对她有求必应。

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被选进了宫,从此就自己孤单地住着,女儿成了贵妃,他不奢侈不玩权,只喜欢听听戏种种花,再就是送信问她过得好不好,她总说很好。

狼毫在纸上挥动,宴音又是哭又是笑,泪水滚滚晕散了字迹,字里行间,只让他天冷加衣,劝他找个续弦,零零碎碎都是家常。

最后落笔,确是一句:惟愿来生,躬耕南野。

写完这一句,她如释重负,又似快慰。

梁意要她干干净净地走,做梦!

这些年她早就对梁意冷了心,所有的眷恋,连着求情时的眼泪都是伪装。天真的乞求他的怜爱,却发现自己只是别人的盾牌,宴音早就清醒了。

与朝臣偷情倒算不得冤枉了她,却不是霍南疏,而是前朝,人人称道,光风霁月的丞相姜负雪。

旧年别宫她遭人暗算,又看清了梁意的虚伪冷漠,她咬了咬牙,随手拉了一个人,没想到就拉了新上任的丞相姜负雪来。

荒唐又糊涂的夜晚过去,他凤目深邃,朝阳穿过窗户,照亮半张凌乱的榻,他们的手垂落在阳光里,十指相扣,宴音因帝王而冷灰的心,似又鲜活了过来。

然而他如今却被派往苏州巡查盐政,连见一面也无可能了。

一个时辰已到,掌事太监端了嵌金镂花的托盘进来,上头放着一团白绫,素净清透,月光一般,还有一瓶小小的鹤顶红。

见贵妃已经安静了下来,掌事太监暗道贵人还算体面。

她双手玉指纤纤,呈了那封信上去,又接过那团白绫,掌事太监看着她小心地搬来了绣凳,将白绫掷上了房梁。

贵妃生得极美,掌事太监在宫中见惯了美人,每回见着她,总要在心中叹息一番。多难得的佳人尤物,偏生帝王对她无爱。

此刻她脸上泪痕未干,执着白绫,也如月练仙子一般,摇摇晃晃地站在绣凳上,像要乘风而去。

宴音怕死,也怕疼,怕孤苦的走,怕醒不过来的黑暗……

可低头看那些守着她的太监,他们噙着惯常的笑,虎视眈眈地看着,她走不下绣凳了。

临死前,宴音多想再见姜负雪一面,可是,她等不到他回来了。

“人世多苦,若有来生……”她攥紧了白绫,努力睁眼看那团模糊晃动的烛火,“若我们能做一对普通的,光明正大的夫妻,我才有勇气重活一遭吧。”

她的唇翳动着,没人听到她说了什么,一行清泪颌下滴落,脚下绣凳滚倒在一旁,美人香消玉殒。

苏州府驿站内

着仙鹤补绯袍的男子华骨端凝,容貌昳丽,听着苏州盐课提举司秉话。他正是视察苏州府盐政的当朝丞相姜负雪。

霜败几乎是运起轻功上了驿站二楼,他在门外敲了敲。

姜负雪知道是宫里的事来消息了,又和盐官说了几句话,才算结束了话谈。

“事情办成了?”姜负雪抬手去取茶盏,他五指修长白皙,骨肉均停,衬得普通的青花瓷都变得清雅贵气。

霜败半跪低头:“贵妃薨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