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柳梢子揭面具试探狐师父
(蔻燎)
驻守扬沙关的大睦军与无垠国和西落国混战一通,三方皆未落得一个体面。
无垠国的太子殿下沙戎楼被大睦朝的偏将军柳厢利用美人计和擒贼先擒王狡猾地拿下,气得无垠国国王沙山行一连三日食不下咽,立誓要手段残忍同样活捉了柳厢,杀以泄愤。
西落国跟着无垠国去打大睦朝,非但没得到一点好处,国王雾山雨还被打得落荒而逃,简直是奇耻大辱,如此新仇加上旧恨,西落国想打垮大睦朝的野心也愈发强劲蓬勃了。
于大睦军而言,扬沙关和风城的主将木逍遥在战场上无缘无故地昏迷不醒,使得军营里的大小士兵们常常聚起来交头接耳,猜测木逍遥到底是受了什么伤,何以好几日未曾露面。
虽是从无垠国的地域抢回了一些领土,但柳厢高兴不起来,卷丹和妙语厮杀敌军之际被偷袭,身负重伤,在骆弥长和其他小医侍的救治下仍旧不见醒转。
柳厢心情阴郁,坐立不安,唯有整天整日待在校场之中苦苦练武,借之转移注意力。
一战下来,大睦军损失惨重,骆弥长不但要救木逍遥,卷丹,妙语,沙戎楼,和那些受伤的士兵们,还要治马瘟,研制夫妻蝎的解药,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
一日,狐珈,松鹤,阿灰阿卜来看木逍遥,见付庚重搅着药碗蹲在床边,眼眸定定不挪地注视木逍遥沧桑憔悴的容颜,整张脸黑得如同丢进了墨缸内,瞧不清鼻子眼睛嘴巴分布在何处。
狐珈走上去,轻声道,“付将军,大将军可有好转的迹象?”
付庚重头也不抬,有气无力道,“骆军医说要静养,已经将要半月过去,不知大将军何时能醒来。”
松鹤负手在背,叹息一记,安慰一声,“大将军吉人自有天相,必会尽快痊愈的。”
“多谢松鹤军师吉言。”
“付将军,恕松某一问,你与大将军之间感情深厚,胜过父子,令人动容……不知付将军的生身父母是何方人士?能有付将军如此雄才大略,武艺超群的孩儿,是多少人求之不得之事。”
付庚重怔愣片刻,面上极速掠过一抹不自然,他浅扫一眼松鹤,将手中的药碗搁在桌角,一抖衣袍站直身躯,嘴角噙笑,“不瞒松鹤军师,本将军从小无父无母,不知他们到底是何模样,更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幼时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得蒙孟陵侯垂爱才能够宿在府内活命,后又与大将军相逢结缘,受了大将军的知遇之恩,长年累月守在边境,一心忠于朝廷。‘父母’二字,于本将军而言,像极了不清晰的梦境,睡醒了便忘却了,不留痕迹。”
他说罢,并未等待松鹤的回言,撩开袍子,执剑推门离去,黑色身影一瞬杳无踪迹。
狐珈与松鹤对视,喉头一滚,淡淡道,“付将军年岁似乎不小了。”
松鹤捋一捋胡须,“掐算下来,恐是二十有七了。”
还没接口,门扉被一道猛力骤然朝两边扒开,一影暗青色披着薄甲的身形晃入屋内。
定睛一看,柳厢与狐珈,松鹤,阿灰阿卜面面相觑。
柳厢笑道,“狐师父,松鹤军师,你们也来看大将军啊?我刚从校场过来,想着瞧瞧大将军情况如何,今儿可有一点变化?”
“仍是不省人事。”狐珈望了柳厢一眼,温柔地回复。
柳厢走近,俯视木逍遥苍白的脸庞,抠抠脑袋,绷直嘴巴。
留下几位小医侍日夜照顾,柳厢和狐珈等人陆陆续续出了木逍遥的院落。
木逍遥一出事,付庚重便遣来重兵把守,严防娄密一流之人潜进来作一些无法挽留的恶事,也避免士兵们借此造谣生事。
一来二去,只有与付庚重和骆弥长交好的几人能进去探视。
狐珈,松鹤领着阿灰阿卜正欲走远,身后响起一声疾呼,“狐师父,你先莫走,徒儿有一疑,还需狐师父为之解答。”
闻言,狐珈莞尔一笑,朝松鹤他们道别,步步走向两手叉腰的柳厢。
“柳将军,可是于兵书的内容有疑,你且说来,我定当全力解释。”
“不是兵书。”
柳厢向狐珈招招手,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风城的僻远街道上,依稀瞥见一围零零散散的大睦士兵。
“我呢?有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时兴起作了首诗,想念给狐师父听一听,可还入得了耳朵。狐师父,你一定要仔仔细细听好,届时帮徒儿精益求精。”
狐珈眉宇一舒,笑道,“好,柳将军请。”
“春拂清波烟催岸,柳丝万结风花寒,逐风一曳伤心色,垂倒绿沟减冬繁。”
得到狐珈的准予,柳厢眉飞色舞,两手背在身后,绕着狐珈走了几圈,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装出书生温书的模样,她抑扬顿挫道,“此诗名唤《柳梢子》,狐师父,你听着感觉如何?有无可取之处?”
《柳梢子》贯入耳膜,威力不亚于一块寒冰裹挟着脆弱的心脏,使之僵立当场,欲言不得。
柳厢兴意不减,走到狐珈正对面,站定不动,上半身倾过去细瞅对方银狐面具下的黑眸,巧笑道,“狐师父?狐师父?怎么了?难道徒儿作的诗入不了你的眼?唉,徒儿好不容易写一首出来呢,狐师父竟一声不吭,看来——真是写的不如意了。”
她故意唉声叹气,嘟起嘴巴,一副大大受挫的可怜形容,垂下脑壳,仿佛在独自面壁思过。
须臾,冰雪融化后回神的狐珈,笑了笑,春风拂面,“嗯,柳将军写的诗朗朗上口,令人过耳不忘。”
“是吗?”
柳厢眯了眯眸子,唇边翘起一丝狡黠的弧线,她嘴里嘀咕着,五指已然以猝不及防的速度伸向狐珈的银狐面具。
脚下一蹬,借力一跃,手上劲头不少,拽住对方脸侧的面具一角,猛的欲图掀开一探究竟。
谁知狐珈警惕异常,早一步预料到柳厢的动作,撤步后退一躲,险之又险地避过那恐怖的一袭。
他扶紧脸上的面具,抿唇,似乎压着微愠的怒火,正色道,“柳将军,何以如此?”
柳厢受不了了,阳得不行,阴得不行,气煞她也。她自第一次看见狐珈就怀疑对方的身份,这种怀疑在心底的泥土里生了根发了芽,难以剔除,日渐茁壮。
起初只是单单地怀疑,无证无据,后来从卷丹和妙语嘴里听见狐珈对她熟悉至极的嘱咐关怀,她便越发疑心起来。
今日借着《柳梢子》试探不成,索性直接简单粗暴地去扯狐珈脸上的面具,她倒要看看对方的面具之下到底藏着何方神圣!
憋了多日的柳厢,长吁一口气,开门见山道,“对不住,狐师父,我见你像极了一位人,控制不住想看看你的脸,你莫生气。”
嘴里这么说着,脚下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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