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劭乃大房长孙,父亲去世后成为秦家实际的掌权人,商行在他手中愈发壮大,也不曾亏待其他三房,纵然他们有不服气和不甘心的,不好摆在面上。
姚氏比另两家多了一份委屈,她家世不错,原是属意秦劭的,结果成了四房的媳妇,她丈夫虽只比秦劭长两岁,但没什么出息,争不到掌家权,分一杯羹还要仰别人鼻息,心中郁结多年。
如今看秦劭另娶一位二九年华的美娇娘,自然不痛快。
秦劭接过话头,声音朗朗:“有劳四婶娘挂心,秦家不缺打理庶务的人,内子的纯真烂漫恰教人欢喜,有她相伴我很心安,子嗣之事讲缘分,我秦劭的妻,无需承受此等压力。至于商行——”
他略一顿,目光沉静环视众人,威仪自生:“我既能执掌家业,自然也能护好妻室,不劳各位过多忧心。”
一席话明明白白告知众人,他的娘子轮不到旁人置喙。
这门亲事是老夫人软硬兼施,不惜拿性命威胁定下的,原怕秦劭心存介怀薄待孙媳,见他如此维护,满面欣慰地点头:“好,好,不愧是我秦家的儿郎,有担当,有气量。”
姚氏被怼的脸上红白交错,再听这话更气老夫人偏心,拿眼神把气撒回丈夫秦锦身上。
秦锦知道她的脾气,笑着打圆场,对秦劭道:“你四婶娘是关心,你向来心中有数,我们这些长辈便不多言了。”
二婶娘云氏与姚氏交好,附和道:“四弟妹儿女双全,是操心惯了的人,话里话外总惦记着家里孩子们的事,心肠热得紧。”
方淑凤作为正经婆母,此时不得不开口:“说的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哪个不是一腔热诚盼着孩子们好么,宗劭性子沉,说话有不中听的四弟妹别往心里去。”
姚氏瞧不惯她这副假惺惺模样,刚想开口,被秦锦抢先一步笑着打岔:“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阖家都在,怎么不见宗勉?”
话头一转,把众人注意力转到未到场的秦勉身上。
被议论的主人公是秦劭三叔家堂弟,此时刚顶着风雪踏入秦家大门。
小厮追上来劝道:“少爷,您好得先回去换身衣裳。”
“费什么话,滚一边去。”秦勉一脚踢开碍事的小厮。
他才出门采办几日,回来便听说堂兄新婚,娶的还是他心仪的宋家姑娘,如今想来分明是早有预谋。
心头火起,顾不得得体不得体,径直冲进厅堂。
厚毡帘从外撑开,冷风裹着雪粒随他闯入,满室皆是一惊。
季灵儿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下意识往秦劭身旁靠。
原本就很近,这下几乎贴在他肩头,秦劭不动声色地侧身,将人护在身后。
“大哥好手段,你——”
满腔怒意,在越过秦劭臂膀撞见那双清澈眼眸时骤然卡住。
惊慌失措的面孔,不是他惦念的那张。
她不是宋芮宁。
正茫然不知如何发问,秦劭说话了:“如此莽撞成何体统,还不向祖母请罪。”
语气不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秦勉从小怕他,压着疑问上前两步朝堂上行礼。
“祖母万安,爹娘,各位叔伯婶母万安。”
方才还炸毛狮子似的,此刻规规矩矩行礼,季灵儿偷偷瞧着,再次叹服于秦劭的威严。
先生训人实在天赋异禀。
老夫人把秦勉招到跟前,替他打理好凌乱的衣襟,轻叹道:“你这孩子,风雪天奔波也就罢了,回来也不知先换身衣裳,仔细冻坏了身子。”
边说边吩咐丫鬟去取暖手炉来。
他父亲接话训斥:“你大哥方才还在夸你,说世勉成熟了,经手的事物周到妥帖,说考虑年后分间铺子给你管理,怎么一回来就这般毛躁?”
秦勉闻言一怔,大哥夸他?还打算分铺子给他管?怕不是想用好处堵他的嘴吧。
想到这里,心头又是一阵翻涌,转头看向秦劭。
秦劭对他的愤懑和诧异仿若不察,淡淡道:“三弟的确长进不少。”
过往经验告诉秦勉,当众跟秦劭争执只会自讨没趣,咬了咬牙,言不由衷地应了声谢,“还未恭贺大哥新喜。”
接着拱手朝身后的人拜道:“见过嫂嫂。”
季灵儿挪出身子回了个礼。
秦勉看的真真切切,她不是宋芮宁,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府里人也说大少爷娶的是宋家小姐,据他所知宋家没有第二个适龄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勉盯着季灵儿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敢问嫂嫂芳名?”
季灵儿刚要张口,秦劭凌厉目光便扫了过去,警告意味十足:“既是你的嫂嫂,问名字冒昧了。”
三房夫妇欣喜于儿子能接管铺子,怕他出言不逊再惹怒秦劭,忙打断:“宗勉,你今日怎么回事?”
秦勉被父亲一喝,恹恹收回目光,对老夫人道:“祖母恕罪,我身上衣服湿透了,不便在此多待,先告退了。”
不一会,秦劭也找个由头,拉着季灵儿退出正厅。
寒风拂面,季灵儿却觉得无比清爽,畅然舒一口气。
一路无话回到自家院子,季灵儿默默挣开秦劭的手。
掌心被冷风钻了空子,秦劭握了握拳,将手背于身后,“可是被吓着了?”
季灵儿摇摇头,仰脸看他,明眸里水光潋滟:“给你添麻烦了。”
眼前温顺的人儿和学堂里古灵精怪的小徒弟判若两人,秦劭险些生出错觉,唇角不自觉柔和下来。
“傻话,娶你回来自不能让你受委屈,我会替你撑着。”
无论真心假意,这是句很动听的话,尤其对孤女。
季灵儿心里的负罪感又涌上来了,恨不得现在就告诉他真相。
“先生。”
“嗯?”
坦白的话到嘴边,她的勇气如漏气的皮囊,咻得卸下去。
“没什么。”她垂头,毛茸茸的狐裘边遮住半张脸。
秦劭目光温柔,“别担心,秦家规矩是大,但大不过我去,你只需记得,一切有我。”
“先生真好。”
这句话如毒刺般扎在心头,越挣扎越深,她不能坦白,只能将这份愧疚藏得更深,暗下决心弥补他,希望有朝一日,真相不会伤他太深。
秦劭反倒笑了,“我记得有人说过,先生不通情达理,很讨厌。”
季灵儿心虚:“您记错了。”
秦劭不置可否,“回房把头面卸了用早膳,我处理完事情带你出府。”
待季灵儿进屋,他语气转冷,吩咐阿吉:“请三少爷到书房来。”
*
书房内,秦劭靠在太师椅上,指尖点着桌案上的账本,神色莫辨。
秦勉猜到大哥会找他,一直在院子里等着,满肚子疑惑,和反复练习的说辞,在见到秦劭的瞬间都忘了。
开口底气降了大半:“大哥找我?”
秦劭掀眼看他,没有提宋家,而是推了把面前的账本,声音凉淡:“东平街布庄的账目,你解释一下。”
秦勉脊背一僵,装傻道:“我不管账,大哥要我解释什么。”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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