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淼淼低头打量一眼吕南秋,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将六水堂的令牌塞入他的手心。
快速起身,最后摸了摸他的脸,用灵力为他搭起屏障护他安稳。
收起满眼不舍,白淼淼环视了一圈洞房,入目都是红色,无比刺眼,像是鲜血撒在眼前。
今日终究不是一个好日子。
白淼淼拾起吕南秋的剑,站起来时脚步踉跄了下,忙用灵力护住心脉,拖延了毒素流动的速度。
“和我走,我能救你!”黄暮云沉声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今天果然不太平。”白淼淼自言自语说,轻笑了下,“不过是低估了你的狠心,但我也不是好惹的。”
白淼淼手腕翻转挽起剑花,不动声色地将力量汇入其中。
这动作是黄暮云教的,她知道他记得,记得非常深刻,永远也忘不掉。
白淼淼抬眼时目光决绝,趁着他愣神的空隙,不管不顾地朝着黄暮云冲去,吕南秋的剑直逼黄暮云面门。
黄暮云身体反应很快,回神时,人与剑已经隔开几分距离,“淼淼!你当真不顾师徒情谊?”
“你有顾过吗?”白淼淼剑柄一转,朝着侧面攻去。
黄暮云躲开,“你就不怕我真杀了吕南秋?”
“怕啊,那又怎样?”白淼淼笑了,嘴角勾起嘲弄,“你什么都得不到。你想让我记起的东西,我一概不想记得,你别做梦了。”
黄暮云眼中闪过痛意,白淼淼的剑已逼到眼前,他本能又侧身避开,黑洞在他身后展开。
两人一并掉了进去。
***
吕南秋醒来已经是几日后的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去寻白淼淼。第二件事就是查大婚之日下毒之人。
竹子模样的令牌在吕南秋手里,他忽然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白淼淼一定是知道了此去凶险,才将令牌留下来。
六水堂的暗卫迟迟没传来白淼淼的消息。
吕南秋安慰自己,劝自己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她一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住了。
过一阵子就回来,就和从前一样,只要耐心的等,总能等到她的消息。
与此同时,暗卫将大明宫翻了个底朝天,最终锁定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男人几年前曾是表弟李义手下的小兵,后来因为聚众赌博被赶出军中。
除此之外,男人和李义再无交集。
男人在京城做点小本生意,丹凤门事件里,他的妻子受到牵连,受了伤。
吕南秋说的这儿,安静了几秒,又继续开口,“但我始终觉得这人有问题,于是命人加紧排查。结果的确不出所料,表弟竟私下勾结斩妖,想要夺权。”
白淼淼对他的表亲印象不多,露出一点疑惑。
吕南秋补充说:“他是舅舅的儿子,比我小些,从小性子温和,最听我的话。我在军中的时候,他和表妹总会从京城给我寄东西。……我们感情很好,他们一直都站在我这边,是我的嫡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兄弟之间再没亲情。
白淼淼默默听着,代入之后,心情失望失落。
被亲人背刺,哪怕过了这么久,说起来风轻云淡,但心里一定不好受。
“是我太信任他了,养大了他的野心。”吕南秋情绪很淡。
“毒是斩妖那边的人从黄暮云手里偷来的,一路辗转递到男人手上。”
“表弟承诺说,只要他做成这件事,就能放他和妻子过安慰自在日子。”
白淼淼沉默,拿捏住软肋,威胁之,简直是最直白最好用的方式。
吕南秋拿到奏报的时候,有惊讶,更多的反而是早有预见,石头终于落地。
“我命六水堂拿下李义及同伙,下大牢没多久,人就全死了。”
白淼淼挑了下眉,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睛,意识到是黄暮云做的。
她嗤笑了下,觉得这人还真的会泄愤。
明明毒药是他做的,他事后做什么深情?就因为不是他亲手下的?
可笑。
“与之有关的一切都被黄暮云连根拔起。”吕南秋说,“从那日后,黄暮云再没出现过。”
派到天南海北的暗卫,送回来的消息千奇百怪,最一致的就一条——斩妖的首领也不见所踪。
首领没了,斩妖的精气神一下也就散了,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朝堂上的反对声似乎在一夜之间偃旗息鼓,再也没人提反对,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
“我死后,将六水堂托付给了可靠之人。”吕南秋思索少许,继续说,“根据我的历史知识,我想不起来关于六水堂的只字片语,也记不起有个叫吕南秋的皇帝,关于你我的种种就像是从未出现过。”
白淼淼皱了下眉,这听上去像黄暮云的手笔——抹除记忆。
“林有倒是查到了一点记录。”白淼淼迟疑道,“不知道他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
总之是个好消息,说明黄暮云的抹除记忆也不是万能的。
就比如抹掉自己的那部分记忆,随着一次又一次进去记忆之境,在她看来,已经是恢复状态。
“我死后将皇位传给了表侄,我能想起李家皇朝的历史。”吕南秋继续补充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名垂青史与否,我从来不在意。”
“可我在意。”白淼淼说,“不该是这样,你值得被记住。”
“你不是记得么?”吕南秋笑着将她拥入身前,“只要有你一个人记得也是好的。”
世间轰轰烈烈,庞大浩瀚,只有你与我知道彼此,也是一种浪漫。
白淼淼怔了下,伸手抱住他的腰,轻轻问,“之后呢?”
“李义等人死后,朝上更是安静。”吕南秋长舒一口气,淡淡道。
吕南秋若无其事上朝,下朝就将自己关在屋里,喝的酩酊大醉才算罢休。
只要不见尸体,她就还活着。
“淼淼让我把这平安扣送给你,说让你死后入地府用。”
吕南秋脑子里轰的一声,陷入一片空白,下意识捏紧酒瓶往嘴巴里又灌了几口,辛辣劲儿从嘴巴一路落到肚里,整个人火烧火燎。
吕南秋清醒了些,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用做什么?”他茫茫然追问了句。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吕南秋沉默,回道:“能在宫里自由出入,想杀我早杀了,不必开一句口。”
这皇宫的层层防卫只对人有用,黄暮云能突袭,旁人又怎会不能?
坐拥天下,手握皇权,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人类。
护不住自己的妻子,眼睁睁看着妻子和敌人掉入不知名的黑洞。
吕南秋头一次恨自己的没用。
血肉之躯有什么用?再多的爱有什么用?不能挡在爱人面前的就是废物。
吕南秋自嘲地笑了下,心的位置不受控地抽疼。
方益善从房顶落下,走到他一侧的石凳子坐下,将平安扣推到他面前。
吕南秋盯着平安扣,艰难又充满希望的低声开口,“她还活着,是不是?”
方益善思索片刻,回道:“活着,不过是陷入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吕南秋燃起希望,上半身前倾,急声道:“我可以开国库,这天下的灵丹妙药,我都可以双手奉上。”
他看着眼前的神秘中年人,祈求道:“我想她快点好,我想她快点回家。”
“这是她命里定下的劫。”方益善显然不想多说。
“遇到我,是她的劫”吕南秋艰难地吐出最后一个字,“吗?”
所有恩爱都只是在透支她的命。
他就该死在战场上,也就再没日后种种。
吕南秋血气上涌,一口血硬生生被他压在舌下。
方益善悲悯地看着他,良久,在空中比了个印,一股清风拂过吕南秋。
“想哭就哭,别憋着,小心憋出内伤。”方益善道。
那口血散了,浑身的不适都轻了。
吕南秋眼中积起的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他捂着脸,痛哭出声。
方益善收拢了衣袖,说道:“我那傻徒儿留给你的平安扣,里面放着她半数灵力,你到地府时,可以用这些灵力抵你一生杀业。”
“她还放了记忆在里面,如果日后你想她了,念这个口诀就能进去看她。”方益善从袖口掏出一张小纸条放到平安扣旁边。
吕南秋呆呆的看着两样珍宝,半晌没开口。
“我这个傻徒儿啊,我当初就不该真的放任她闯荡江湖。”
“她给了我灵力,那她呢?”吕南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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