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招呼秦荡和商子安过去,说:“看我们这个脑袋,也很完美吧?”
她指了指小的那个雪球。
“perfect!”商子安比了个大拇指。
“现在我们需要把它放上去。”何满冲秦荡伸出手,“你先把手套给我一下。”
秦荡把手套脱下来递过去。
何满的手套是皮质的,里面被秦荡烘得很温暖。
她戴上,对沈月宜说:“来吧月宜,我们把雪人的脑袋安上去。”
两个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把雪人脑袋抬到圆滚滚的大雪球上。
商子安从地上捡了两个枯树枝给雪人插上算作胳膊,何满从自己脖子上摘下围脖,围到雪人身上。
“差眼睛鼻子嘴巴。”沈月宜摸着下巴,说。
商子安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啊掏,掏出来一颗砂糖橘。
“凑合用吧。”他把橘子皮剥开,掰下四瓣安在雪人脸上。
“漂亮的!”何满仔细端详了一下,夸赞道。
她转念一想,叹了口气,说:“要是我带着手机就好了,这可是初雪堆的雪人。”
秦荡举了举手,说:“我带了。”
“哦哦哦快来快来!悄悄的!”何满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秦荡从内口袋里摸出手机:“站好了。”
他蹲在地上,给何满连拍了几张,又给沈月宜拍了两张,说:“你们两个一起拍个。”
何满挽住沈月宜的胳膊,两个人的脸紧紧贴在一起,笑得极灿烂。
“诶,你们拍不拍?”何满问完,猜到秦荡肯定要拒绝,便劝道,“哎呀就拍吧,这个雪人有你们一半功劳呢!”
“就是啊荡哥!”商子安拽着秦荡,把他拽到雪人前。
何满替他们拍了几张,商子安又提议道:“哎哎哎我们四个来拍一个!”
“手机放哪呢?”何满有些犯愁。
“诶诶放这儿。”商子安拿过手机,倚在球场和操场之间的网栏上。
“行行行,来,你定好时啊。”沈月宜冲他挥手说。
商子安调好一切,飞奔回来。
沈月宜和何满把雪人夹在中间,秦荡和商子安分别站在她们两侧。
“一——二——三——”
四个人同时举起手比了个耶。
刚拍了没几张,一只大手从网栏另一侧捏住手机一角。
四个人同时僵在原地。
“几班的?”那人隔着网栏问。
是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目测四五十岁,眉宇间自带威严。
商子安咬着牙低声说:“完了,高三年级的年级校长,据说落他手里就完了——不儿,他咋闲的没事儿来操场上啊这么冷的天。”
四个人站在原地磨磨蹭蹭,像是被雪粘住了。
“你们几个过来!”高三年级校长又喊道。
一步,一步。
四个人堪比龟速。
“脚下抹了五零二吗?走快点!”年级校长再次吼道。
等何满等人在网栏前站定,年级校长盯着秦荡,问:“哪个年级的?几班的?”
“高二,四十九班。”秦荡声音淡淡的,完全不像被抓的。
年级校长眯了眯眼,说:“还是火箭班的,手机是谁的?”
秦荡举了举手。
“行,拿着手机过来。”年级校长示意他们四个绕到篮球场。
商子安嘴里念经一样重复道:“完了完了完了,他肯定要告到老张那里去了,十套卷子又在朝我招手了呢。”
果不其然,年级校长带着他们直接到了张正真办公室。
他推开门,站在门口喊:“老张,问题学生,我给你带过来了。”
张正真探头一看,这哪是问题学生,明明是宝贝学生。
“怎么了?”他站起身,问。
“体育课拿手机拍照,被我逮到了。”年级校长没磨蹭,把人压到办公室后便欲离开,“行了,该打该罚你自己看着办,我就走了。”
年级校长前脚刚出办公室,张正真后脚关上门,问:“怎么回事儿啊?这么大胆?手机谁的?商子安!是不是你的?”
商子安一摊手,终于理直气壮了一回:“主任你不能什么都怪我啊,这次真不是我的。”
秦荡在一旁主动开口:“是我的,主任。”
张正真似是没料到。
秦荡,手机,拍照。
这三个词连在一起怎么想怎么诡异。
他用最快的速度消化了这个消息,以多年干年级主任的经验来掩盖惊讶,脸上表情纹丝未动:“行,念在你是第一次被抓住,就不和商子安一样罚十套卷了,你写八套,剩下你们三个五套,周五晚上放学之前写不完,手机就不用要了,哦对,还得再加个处分。行了,走吧。”
他的处罚可谓是毫不拖泥带水,看似宽容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可怖的事实。
今天已经是周三。
距离截止日期还有两天半。
白天他们要上课,这些试卷只能是压缩课下时间。
“收到。”四个人有气无力地应下来。
-
白天大家刚度过了一节愉快充实的体育课,晚上欧阳婧就开班会通知体育课停课。
“距离期末考试不到一个月了,大家都收收心啊,全力备战期末,考好了,整个寒假都是你们的。”
欧阳婧说完,班里顿时哀嚎四起。
何满、秦荡、商子安、何满四个人的头抬也不抬,如出一辙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好在欧阳婧也没再多说什么,简单说了几句便让大家继续自习。
班里雅雀无声,只剩下偶尔的纸页翻动的轻微响动。
四个人里秦荡无疑是最心急的,毕竟没了手机他白天就完全没法和裴承懿等人联系,何满现在又在风口浪尖上,也属于高危监视对象,两个人在裴承懿那边就像处于失联状态。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商子安在试卷上写下最后一笔,长舒一口气,说:“做完一套了,你们呢?”
秦荡也扣上笔盖,说:“差不多,一套整卷和第二套的选填。”
“我擦你咋做这么快啊——你俩呢?”商子安又看向何满和沈月宜。
沈月宜装了几套试卷进书包:“我也刚做完第一套。”
何满慢吞吞开口:“我和秦荡一样。”
“你俩真的绝了,一个两个都不是人。”沈月宜朝他们竖了个大拇指。
“行啊,那咱们估计周五上午就能去领回来了。”四个人结伴往外走,商子安道。
何满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嗯。”
和商子安、沈月宜告别后,何满问秦荡:“你今晚准备做几套?”
“三套吧。”秦荡没犹豫,说。
“那我也做三套。”何满闻言,拽着围脖说。
“你这么着急干嘛?”秦荡忍不住笑。
真努力。
“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配平。”何满耸了耸肩,说,“而且今晚做三套我觉得完全没问题,这本试卷的难度我试了,中等偏上,一套最多一个半小时。”
“行。”秦荡压住嘴角,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一早,何满和秦荡双双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睡觉。
商子安到教室的时间要晚一点,他一进教室就把书包甩在桌上,问:“诶,你们都做了几套试卷?”
沈月宜还在埋头做试卷,闻言道:“两套,昨晚我太困了。”
商子安一撩头发,说:“我做了两套半。”
“不知道荡哥和何满做了多少。”商子安自言自语道。
秦荡和何满已经被商子安的大嗓门儿喊了起来。
他还好一些,勉强支着头坐直,何满连抬也不想抬,就趴在桌上半睁着眼睛。
“三套。”秦荡无意识地转着笔,说。
“多少?你说多少?你是不是人啊做三套?”商子安恨不能拆开秦荡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一个人为什么能在一个晚上做三套试卷?
“那何满呢?”挣扎三秒,商子安决定放弃和非人类秦荡比较。
“也是三套。”秦荡慢慢清醒过来,说。
商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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