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寇这孩子十五岁一个人来到清集镇——这么一算,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任素英慢慢开口,带着老年人独有的一种岁月感。
“那时候清集镇刚翻新,他一个人没地儿住,就自己去五号街后面那条胡同找个了没人要的小房子住。”
何满几乎是一瞬间想到秦荡带她去的那间房子。
“那时候我常领他来家里吃饭,后来他大一些,就坚决不要我的东西了。
“这孩子脑子聪明,刚开始是给人家打零工,后来就开始修电脑,没几年儿就自己开了个小店。
“手上有了余钱,逢年过节给我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你和他不熟也正常,这两年他总是出差,不怎么在这儿。”
何满点点头,了然。
怪不得上次她去过寇万鸿店里之后就没再见过他,原来是经常出差。
“小寇这孩子过得也苦,所以他好起来之后就帮衬阿荡。
“他教阿荡一些手艺,又让阿荡帮他干活儿,一年下来,学费和吃穿用住的钱就够了。”
何满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有些心酸,又有些感动。
她吸了口气,说:“外婆,我去洗衣服了,您赶紧休息会儿吧。”
“诶,好。”任素英应下来。
……
一个小时后,何满穿戴整齐,手里提着一个手提袋,对任素英说:“外婆,我出门了。”
“去吧,路上小心点儿。”任素英叮嘱她。
“嗯嗯知道。”何满边说,边拉开抱厦的门。
外面斜斜挂着一轮太阳,没有寒风,已经是冬天最大的恩赐。
何满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又把围脖紧了紧,这才继续往外走。
路上人还算多,因为清集镇素有“元旦赶大集”的活动。
大集设在十字大马路上,格外热闹,小摊贩的吆喝声,孩子们的笑闹声,还有冷空气中蒸腾而上的一股股白烟,都让人觉得心暖。
何满推开“张飞手机电脑维修”的门,寇万鸿和秦荡正一人对着一台电脑。
见何满进来,寇万鸿对她说:“先在那坐一会儿吧,我俩这就忙完了。”
“好。”何满把手提袋放到桌上,依次摘下书包、围脖和帽子。
店里暖气开得很足,何满把羽绒服也脱下来,搭在沙发背上。
秦荡和寇万鸿在忙,她就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物理练习册,趴在桌子上做。
何满最喜欢冬天缩在小且温暖的地方,在京城的时候就总喜欢拉着童蕴和辛凯元到她亲手打造的“小窝”里一待一天。
而现在,在这样一间小小的店里,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温暖,听着外面各种的声音,就让她觉得幸福又晕眩。
何满做了一会儿题,寇万鸿率先放下电脑。
他背着手,踱步到何满身边,啧啧称叹:“这么认真呢,果然和阿荡配啊。”
他刚说完,秦荡猛地咳嗽了一声。
何满也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寇万鸿意识到秦荡可能并没有像何满吐露心声。
尽管他已经将秦荡那点儿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但为了替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守住面子,寇万鸿还是找补道:“呃……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的这个……学习水平……旗鼓相当,呃……不愧是……天生的……呃……我是说天生的竞赛达人……清集镇的骄傲。”
他在心里想,要是他看不破就好了,如果感情迟钝的话,也不至于像个大漏勺一样三句话就得“呃”一下调整思路。
何满对他了解不多,虽然略有怀疑,但也没多想。
秦荡则不一样。
寇万鸿什么时候这么结巴的?反正在他印象里没有过。
秦荡看向寇万鸿的眼神变得锐利,像是要从他身上瞧出一点端倪来。
难道……寇哥发现他喜欢何满了?
秦荡默不作声思索着,准备找个时间好好旁敲侧击一番。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寇万鸿往沙发上一坐,何满指了指桌上的手提袋,说:“我带了水果和零食。”
寇万鸿眼睛一亮,问秦荡:“诶,阿荡,你快弄完了吗?咱玩点儿什么怎么样?中午要不要吃个火锅,或者撸个串儿?”
“快了。”秦荡手上动作没停。
他专心于某件事情的时候神情格外认真,平时的散漫随性都消失不见。
“行啊,斗地主怎么样?”寇万鸿把手提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又去后面的隔间搬了一箱啤酒出来。
“能喝果啤吗?”寇万鸿问何满,“我这儿没小姑娘喝的饮料,除了白开水就啤酒,这两听果啤还是买啤酒的时候老板送的。”
秦荡恰好放下电脑,闻言皱了皱眉,从他手里把那两听果啤拿到自己手中,说:“她一个女孩子你让她喝什么酒啊。”
寇万鸿眼里写满了“哟哟哟”。
瞧瞧,都护上了,他肯定没猜错。
秦荡这小子绝对对何满有意思。
“行吧,那我去隔壁买点儿果汁儿——阿荡你把牌洗一下,等我回来咱直接开始。”
“知道了。”秦荡应下来,又叮嘱了一句,“你买常温的啊。”
寇万鸿几乎要无语笑了:“来你给我讲大冬天我去哪买冷藏的?”
秦荡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过脑子了,便摆摆手:“你赶紧去吧。”
寇万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推开店铺门。
全程一句话没说的何满:……
她看着找扑克牌的秦荡,“啧”了一声,说:“火锅烧烤就该配啤酒的。”
秦荡停下手中的动作,手插到腰上,说:“你胆儿挺肥啊。女孩子在外面少喝点儿酒,而且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何满扬手一指,说:“这是外面吗?先不说这是寇哥的店,出了门往后走两条街就是我家,你给我说这是外面哦?”
“那我后面的话你是一点儿没听见啊?”秦荡无奈地说道。
心里已经忍不住乐开了花。
好可爱。
何满好可爱。
伶牙俐齿也好可爱。
“听到啦。”何满后仰进沙发里,“因为我承认你后半句说的有点道理,所以只纠正了你前半句的错误。”
秦荡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寇万鸿一进来看到的就是他这副不值钱的模样。
得。
本来以为这小子没有情根呢,现在倒好,指不定是个情种。
他把酸奶和饮料摆桌上,对何满说:“看你喜欢什么喝什么吧。”
“谢谢寇哥。”何满拧开一瓶酸奶。
“牌洗好了吗?”寇万鸿又问秦荡。
“嗯。”秦荡把牌递给他。
“来来来,那开始。”寇万鸿说道,“先分地主,地主坐这个单人沙发,农民坐双人沙发。”
三个人石头剪刀布,第一局是何满的地主。
“会打吗?要不我来当地主?”寇万鸿贴心地问。
毕竟秦荡从小跟着他混,什么棋牌麻将都会个七八分熟。
何满一看就是好学生乖乖女,摸没摸过牌还不一定,让她一个人当地主,可能有点欺负人。
孰料,何满右边眉毛轻轻一挑,她笑:“觉得我不行?”
莫名地,寇万鸿觉得她身上那点儿若有若无的痞气和秦荡也很像。
“没有,会打就行。”寇万鸿说道。
“那就来吧。”何满双手分别拿起一摞牌,利落地洗了一次,“输了的脸上贴纸条。”
寇万鸿已经被她熟练的手法惊了一惊,他朝秦荡看了一眼,试图在他脸上找到相同的神情。
很显然,他失望了。
秦荡波澜不惊,像是早有预料。
毕竟,他和何满朝夕相处这么久,深谙她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只会学习。
……
一个小时后,寇万鸿的脸上已经贴了六张纸条。
秦荡和何满脸上各一条。
“天理难容。”寇万鸿难以置信。
何满双手一摊:“承让。”
“肯定是我今天穿的衣服颜色不对,影响了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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