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禁令解除。
云蝶之现在可以随意进出迟泽周的卧室。
当然,前提是她哥在的前提上。
迟泽周的卧室面对门口小院子。
虽说平日巷子里的街坊邻里吵了点,但是春去冬来,院子里花团锦簇,偶尔鸟语停歇,也不失为一个美景之处。
当然,比美景更好看的,是——活生生的美人。
迟泽周这会儿刚洗完澡出来。
头皮湿漉漉,黑色额发往头型饱满的脑后顺,露出锋锐的眉骨,以及线条干净利落的下颌线。
迟泽周注重礼仪,在家不管什么时候,衣服都穿的好好的。
白色短T恤,黑色休闲裤,少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
以前他的居家裤子都是偏浅色,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统统都换成了深色。
云蝶之这会儿在他桌前写作业。
就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快速收回,不给迟泽周起疑心的机会。
边抄着公式,云蝶之又忍不住想,裹那么严实干什么。
还怕我一个弱女子对你做什么吗?
真是三从四德周。
一点给人瞎想的空间都不留。
“你去洗吗?”迟泽周姿态悠闲地擦着湿漉漉黑发问桌前的妹妹。
“不了。我一会儿写完作业,去楼下洗。”
“嗯。”
说完,迟泽周去了床上,慵懒地靠着床头柜,两条长腿相交,优哉游哉的地翻看起科学周刊来。
云蝶之等了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忍不住了。
她转过身来,手搭在椅背上:“哥哥,你今天不写作业吗?”
迟泽周垂着眼皮,淡定地翻了一页周刊:“我写完了。”
云蝶之:“卞老头布置的两张卷子,你都写完了?”
迟泽周:“嗯。”
云蝶之:“?”你是什么学习怪人,这都能搞定?
云蝶之气馁。
好吧。
还说跟她哥一张桌子上写作业,吸吸她哥的阳气。
她继续埋头写。
卞老头这方法还挺有效。
她和茉妍之间,肯定是云蝶之帮茉妍多一些。
不过虽然英语老师和语文老师没搞这个活动,但其实,云蝶之在英语和语文方面,还得靠茉妍多一些。
这就叫互补。
云蝶之自己写完了,还得做下辅导笔记。
她得了解茉妍的薄弱处,才能想着怎么帮她提升。
举一反三,相辅相成,在这过程中,云蝶之也能自查自漏,相当于给自己的基础打补丁了。
画爱心,写暖言,用什么颜色好呢?蓝色吧,茉妍喜欢蓝色。
这个提取题干用什么画,用绿色,绿色益眼。
下面这个小提示用哪个颜色?粉红色,这个好。
哼哧哼哧,鼓捣鼓捣。
少年手中的第23页已经停留了超过五分钟。
迟泽周掀起薄薄眼帘,静静看着匍匐前方在书桌上,奋笔疾书的人。
知道的,是她在做笔记。
不知道的,以为她在装修。
彩色马克笔,那盖子是盖了又扯,扯了又盖。
‘啵’和‘邦’的声音来回切换。
迟泽周好脾气的凝眉揉了揉耳朵。想开口提醒,觉得她但凡出去在公众场合做这事儿,怕是要被别人说。
也就自家的,自己人容忍,不然谁还能忍。
沉默,无语。
嘴皮子动了动,最后还是闭上。随她吧。
隔了好久。
“哥,对了。我忘了问你件事儿。”
云蝶之觉得脸上痒,边说边转过来擦了下脸。
迟泽周如黑曜石般的瞳孔看过来,淡淡:“讲。”
云蝶之手在椅背上搓了搓:“你和你同桌怎么合作的?”
“你看——”她举起五彩斑斓笔记本,几分炫耀,“这是我给茉妍做的计划本。”
“你呢?”她眼眸清亮,好奇地盯着他看。
迟泽周把周刊合上。
他起身,单手插兜,走过来,垂睨,扫了眼她的本子。
“这是计划本?”少年打量。
“对啊对啊。”
“你这是儿童绘画本吧。”
云蝶之:“……”想骂我幼稚你就直说。
不管了,重点不是这个。
她往椅背上趴了趴,像小猫伸懒腰,边伸,边说话:“哥,你还没说呢。你和你同桌怎么合作的。”
小小的手往空中一举,指头上更是沾满了五颜六色。
迟泽周看见了,无声蹙眉,很是嫌弃。
他转身,朝落地书柜风度翩翩地走去:“我不扶贫。”
“扶贫?”
云蝶之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思索两秒。
爸爸以前其实也让迟泽周辅导过自己,不过就是,迟泽周有条件。
犹记得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迟正太一本正经的和爸爸谈条件:“她连60分都没考到,那是纯懒,不动脑筋。等她上了60分,再来让我给她辅导。”
云蝶之当时觉得迟泽周对自己这个继妹有偏见,什么纯懒,不就是不想教我!谁稀罕。
但是没办法,云母工作三班倒,迟父那会儿在参与一个重大项目设计,也是很忙。
所以,除了让家中的哥哥帮忙看管,也别无他法。
云母曾耳提面命,让云蝶之少看些漫画,上课端正态度,还和老师联合罚她站。
严是严了点,但也有效果。
被父母严厉管教了半学期,她考试上了60分,迟泽周才愿意接手。
没做到之前,云蝶之有误解。
做到了,云蝶之才知道,迟泽周说的是箴言。
不过,用扶贫两个字,来形容他的同桌,会不会,有些偏颇?
上次办公室一遇,云蝶之亲耳听到的,那个女生再怎么也有120多分的料。
这也不愿意吗?
你就这么两手空空,赤手空拳?
一点准备都没有,看来是真的要明目张胆的违背卞老怪的命令啊。
可以。
迟泽周,你真的很拽啊。
不过,转念一想。
这么守夫道的话,我也不介意你拽点好。毕竟洁身自好,毕竟束身自爱。
云蝶之暗喜的扬了扬嘴角。
突然吧唧一声。
少女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
迟泽周把书刊放回书柜里面了。
他站姿挺拔,寻声偏头看过来,微抬眉骨,眼神示意她又在发什么疯。
云蝶之啧一声,埋怨:“哥,你这儿有蚊子。”
迟泽周下巴冲着窗户门口挂的驱蚊香囊扬了扬。爸爸亲自弄的,怎么会没效果。
云蝶之:“……那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么。”她嘟囔。
仰头看了一圈,没蚊子,但就是,越来越痒。
抠抠,挠挠。
迟泽周察觉不对:“你是不是过敏了?”
她小时候过敏源挺多的。大了鲜少复发。但也不是完全杜绝的程度。
“我看看。”
云蝶之坐位子上,看她哥朝自己大步走过来。
不能碰,不能碰。
他是猫薄荷。
碰了,她这只狡猾的小狸花猫,就会失心疯,到时候忍不住疯狂蹭他。
所以,杜绝源头。
云蝶之装严肃,好坚决:“你不能碰我。”
迟泽周停住:“?”
语气太硬了?
那换一个语气。
云蝶之若无其事,为了贴合人设,还忒傲慢的晃了晃腿:“我的意思是,我这么美若天仙的脸,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的人能碰的。”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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