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初挂了电话,打开笔记本电脑看起了工作邮件。对于简秋的话,他并没有在意,去图书馆借书太正常不过了。
过了一会儿,驾驶座的车门被推开,跟着吴叔下了车。秦时初朝另一边望去,只见简秋背着书包走了过来。
回南天还没结束,空气仍旧很潮,今天又是阴天,看什么都像是隔着一层纱。一片灰蒙蒙中,明眸皓齿的姑娘仿佛一道光,蛮横地地照进了男人心里。
秦时初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形。
那年秦时初十四岁,秦家一片混乱。秦渊公然带着几个情妇出入各种场所,甚至在秦家老宅附近给她们安排了住处,就像古代的皇帝一样,每天翻牌子“宠幸”她们。其中最“得宠”的一个,是秦渊的初恋,也就是秦时妍的母亲。
这女人行事高调,仗着秦渊撑腰,三天两头就跑去老宅给秦夫人添堵。秦夫人也是老江湖了,自然没把这些粗浅的手段放在眼里,一直波澜不惊。
然后有一天,她养的一只猫死了,被毒死的。
那一天,秦时初第一次从母亲优雅从容的脸上看到了惊慌,没过多久,他就被送到了乡下简家。
因为要保密,所以秦夫人没有跟来,随行的只有一个保镖。保镖将秦时初送到镇上,交到了简雯欣手里。那时镇上到村里还没有公交车,两人是走回去的。路上,秦时初一直沉默着。不管多早熟,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来说,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终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简雯欣察觉到他情绪低落,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开始给他讲起了自己的独生女儿。
秦时初听得更加郁结。弟弟妹妹他有很多,全都是心肠歹毒惹人厌烦的货色,对于这种生物,他不但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巴不得他们全部去死。
直到他看见简秋。
两人到达简家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七岁的小女孩站在朝阳里,咬着手指望着他。她扎着两个羊角辫,眼睛又大又亮,在简雯欣介绍“这是哥哥”时,小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他们分辨得出哪些人是真心喜欢自己,哪些人是做表面功夫。
初次见面,秦时初就从心里接受了这个“妹妹”。
简家的条件比村里其他人要好一些,是一栋二层的小楼房,简雯欣将秦时初安排在二楼。整理房间的时候,秦时初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透过窗帘缝隙望去,见到简秋跟一个小女孩缩在一楼的草垛后面。
两个小姑娘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足以让二楼的秦时初听到,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于是秦时初将两人的话全部听了去。
小女孩:你哪里冒出来的哥哥?
简秋:你别管,反正我有哥哥了。
小女孩:那也没什么了不起,哥哥我也有啊。
简秋:我哥比你哥高,还比你哥能打!
小女孩朝秦时初的房间望了一眼,只见到一个长长的影子映在窗帘上,确实比自家哥哥高很多,但是——
“你哥没我哥壮,才打不过我哥呢!”
简秋叉着腰,骄傲得像一只小公鸡:“我亲眼看到我哥单手提着一个这么大——”她张开瘦弱的胳膊比了个巨大的圈,“可以装下两个你哥的行李箱,就这么上了楼。”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一口气都没喘!”
秦时初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哥,你笑什么呢?”身边蓦然传来简秋的声音,将秦时初从十多年前的回忆中强行拽了回来。
秦时初转过头来,眼神温柔:“没什么,你借了什么书?”
“嗯?”简秋愣了下,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用了“去图书馆借书”的借口,支吾道,“两本专业参考书。”
秦时初只是随口一提,问完就完事。见简秋把书包放下,探身过去,给她系好安全带。简秋身上还带着一些潮气,夹杂着女孩特有的清香,近距离接触,秦时初的心跳忍不住漏了一拍。
“想去哪里吃?”他坐直身子,收敛心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简秋满脑子都是秦周联姻,哪有心思去想吃什么?心不在焉地说道:“都行。”
“那回家吃吧。”秦时初逗她。
“嗯。”简秋根本没听进去,随便应了一声。
吴叔通过后视镜做了个嘴型:“回家?”
秦时初皱着眉点了点头。
车子稳稳地朝别墅开去,简秋盯着窗外飞速划过的风景,心里纠结得不行。先前没见到秦时初时,她想要问个明白的心思非常坚定,但此时两人近在咫尺,她的勇气反而所剩无几。
她怕,怕得到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
她不说话,秦时初也没开口,车厢里只有抽湿机发出的轻微噪声,听得人心也有点躁。车窗外阴沉沉的,潮湿的水汽几乎肉眼可见,随着车子的前行扑面而来。简秋的心脏像是被这水汽裹住了,连正常跳动都有些费力。
“不舒服?”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挨了下她的额头。
简秋感觉自己被电了一下,尽管很短暂,却让她麻了好一会儿,以至于大脑转速更慢了,半晌才生硬地回道:“没有。”
“那就是有心事。”秦时初肯定地说。
简秋下意识便想否认,随即又想道,否认什么呢?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询问时机吗?
“哥。”她猛地转头,直勾勾盯着秦时初,“听说秦氏集团和周氏集团要联姻了,有这回事吗?”
秦时初脸色变了变:“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简秋固执地问道,“你就说,是不是真的?”
只要他回答“是”,那她从此就死了这条心,再也不去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秦时初率先转开了目光。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迟些再跟你说。”
这敷衍的态度让简秋的心情瞬间低落下去。如果他并没有打算商业联姻,为什么不直接否认呢?还是说,他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一直瞒着,如今事情败露,怕她影响这桩婚事,便打算先安抚住,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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