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单薄的里衣。窗外晨光熹微，鸟鸣清脆，本该是个宁静的清晨，可他的耳边却充斥着嘈杂的声音——那些不属于任何人的、直接从脑海中响起的窃窃私语。
"今日早课又要迟到了..."
"丹房新来的小师妹真好看..."
"师尊偏心大师兄..."
林溪捂住耳朵，声音却丝毫没有减弱。他这才意识到，那不是真实的声音，而是别人的思想——自从误食那颗银色果实后，他获得了诡异的读心能力。
"停下...快停下..."林溪蜷缩在床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些声音像无数只蚂蚁在他脑中爬行，啃噬着他的理智。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溪的心跳骤然加速。他不想见任何人，不想被更多的思绪轰炸。慌乱中，他抓起外袍冲出房门，朝着人迹罕至的后山跑去。
晨露打湿了布鞋，荆棘划破了衣角，林溪却不敢停下。直到跑进一片密林深处，确定周围没有人迹，他才瘫软在一棵古树下，大口喘息。
"为什么...会这样..."林溪颤抖着抱住双膝。在这里，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那些恼人的思绪终于消失了。
但这样躲着不是办法。林溪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弄清楚这个能力的范围和限制，否则根本无法正常生活。
小心翼翼地，林溪将感知向外延伸。约莫十丈开外，有个樵夫正在砍柴。当林溪集中注意力时，樵夫的心声清晰传来：
"今天得多砍些柴...老婆子等着用呢..."
林溪立刻收回感知，松了口气。看来这个能力需要主动触发，而且有距离限制。只要不刻意去听，就不会被杂音淹没。
"先去藏书阁查查那颗果实的来历。"林溪拍拍身上的草屑，决定先解决能力来源的问题。
回住处的路上，林溪刻意避开人群，贴着墙根走。偶尔有同门经过，他立刻低头加快脚步，生怕不小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秘密。
藏书阁位于内门区域，按理说外门弟子不得随意进入。但看守藏书阁的刘长老和林溪的师父有些交情，偶尔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小子？听说你病了？"刘长老捋着花白胡子，眯眼打量林溪。
林溪刚要回答，一段心声却不受控制地钻入耳中："这孩子脸色怎么这么差...莫不是练功出了岔子...得提醒老赵多关照..."
"多谢长老关心，弟子已经好多了。"林溪恭敬行礼，"想查阅一些关于灵果的典籍。"
刘长老摆摆手放行："去吧，别呆太久。"
藏书阁内光线昏暗，书架高耸至顶，弥漫着陈旧的墨香。林溪轻车熟路地找到灵植分类区域，开始翻阅有关奇异果实的记载。
两个时辰过去，林溪眼睛酸涩，却一无所获。那些典籍中记载的灵果，没有一种与他吃下的银纹果实相似。
"难道是什么变异品种？"林溪揉着太阳穴自语。
"你在找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林溪差点摔下梯子。转头一看，是个面容清秀的内门女弟子，正好奇地望着他。
"我、我在查一种银色的灵果..."林溪结结巴巴地回答，同时拼命压制读心能力，不想侵犯他人隐私。
女弟子若有所思："银色灵果？《异闻录》里好像有记载..."她走向另一个书架，取下一本破旧的册子，"这里，第三百七十二页。"
林溪接过书，果然看到一幅插图：一株银色小灌木，枝头挂着三颗珍珠般的果实，表面布满细密纹路。旁边标注着"通心果，稀世奇珍，食之可通人心"。
"找到了！"林溪激动得声音发颤，"多谢师姐！"
女弟子微微一笑："不客气。你是外门弟子吧？怎么对这种冷门灵果感兴趣？"
林溪正想编个理由，一段心声却突然闯入："这人鬼鬼祟祟的...该不会偷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
他脸色一变，匆忙合上书册："只是偶然在一本游记上看到，好奇而已。弟子还有事，先告辞了。"
离开藏书阁后，林溪的心跳仍未平复。那本《异闻录》上说，通心果的效果会持续三个月左右，期间食用者能听到方圆十丈内所有人的心声，且无法完全关闭这种能力。
"三个月..."林溪眼前发黑。这意味着他还要忍受近百天的杂音轰炸。
接下来的日子，林溪过得如履薄冰。他借口身体未愈，减少了与他人的接触，大部分时间都躲在灵药园或自己的小屋。但即使如此，偶尔路过的同门、前来查看灵植长势的师兄，都会带来一阵阵思绪风暴。
最让林溪困扰的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听那些心声。有时明明不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却硬生生塞进他的脑子：
负责分发物资的张师兄偷偷克扣丹药；
温柔可亲的李师姐暗恋剑峰大师兄；
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王师弟每晚溜出去赌博...
这些秘密像沉重的石头，压得林溪喘不过气。他不敢想象，如果被人知道他获得了这种能力，会引来怎样的麻烦。
七天后，林溪已经瘦了一圈，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他站在灵田边，机械地给三叶兰施肥，耳边是路过弟子的各种心声：
"今晚得去黑市把那批货出手..."
"师尊单独指点大师姐，肯定又要传授秘法..."
"林师弟最近怎么总是躲着人..."
最后这个声音让林溪手一抖，灵肥撒了一地。他抬头看去，是平日里关系不错的陈师兄。
"林师弟，你没事吧？"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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