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亲事有眉目,家里喜气洋洋。
他们一直小门小户的过日子,人情往来有,自家办喜事的经验无。
只有云程他们后来补办婚礼的一点经验,挪用到存银身上,就各处都不合适。
规矩上要更繁复,规模也要更大。
云程还问叶存山,需不需要再临时置办些东西给存银。
门第上有差距,嫁妆厚些,往后底气足些。
叶存山说照常,“咱们家的条件他们知道,这事儿我打算跟陆瑛再商量。”
他没同意立刻请媒人也是为这,各处细节先确认了再说,往后就是走流程。
先把媒婆请了,反而束手束脚,许多事情不好开口不好办。
早前叫存银给陆瑛备了一份厚礼,算着是成亲礼,现在不用送了,能给存银一并带走。
说到这个,叶存山表情都木木的,“还是再看看里面有没不合适的东西。”
这份礼是家里出银子,存银一手准备,主要是跟平枝姑姑还有两位掌柜取经,确定后再跟云程商量,然后才买。
当时算好了是要来京都才送,需要留家里一段时间,礼物是金银瓷器为主,玉器没有,太贵重,不是他们这个小家庭能承担的。
再配一些寓意好的物件,也装了一箱。
东西云程看过,仔细回忆,觉得都行。
叶存山不放心,就再叫存银带他去看。
东西在存银屋里,存银还没缓过来,脸上没挂着傻笑,一直臊得发红。
没谁说他什么,眼神对上了他也跟被人调笑了一样,眼睛里都有藏不住羞涩喜悦。
叶存山叫他最近别跟陆瑛出去玩,“事情定了再说。”
存银知道的。他虽离村好几年,但从前跟着人堆凑热闹起哄的记忆还在。
没说亲前,哥儿姐儿跟男人接触,都会挑在人多的地方。
若是以前没见过的,还会挑在某位长辈家里,假装在长辈家里偶遇。
相中了,就会在外头偶遇。
为名声着想,不会悄摸摸的,总会在有人的地方见面。
定下前,见面次数有限,除非离得近,不可避免。
定下后,再来往就没谁说什么了,会被笑倒是真的。
这次回京,跟陆瑛见面,都在有人的地方,问题不大。
才来谈亲事,也没着急到立刻就要见面,他还尴尬害羞不知道怎么跟人讲话呢!
他有分寸,叶存山就不多说。
箱子里的东西他看完,把单独添置的小玩意儿拿出来,只留金银瓷器。
小物件送礼合适,当嫁妆不行,显得寒酸。
有事做,一天过得快。
存银夜里兴奋,睡不着觉,爬起来拿纸笔写信。
主要是说他的纠结心情。
一边觉得太快了,这才见了两次面,就要谈婚论嫁了。
一边又觉着不快,因为书信拉长了交往时间,也留下痕迹,他平静下来后,甚至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在信里问陆瑛,为什么新年见面时不说。
写完了想起来那时不方便,一来大哥在备考,他们私下往来多了,日后不好收场。二来陆瑛也是那次见面才知道他还没成亲,对此全无准备。
存银捏着炭笔,落字上几次,想划掉,最终没划。
几年养成的习惯,他写信时自有娇蛮态度,跟面对面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写就写了,问就问了,为什么要他自问自答,就要看看陆瑛怎么说的。
想到一处,算他俩有默契。得到不同答案,是意外收获。
写完,他心也静了,能睡觉了。
次日一早,叶存山出门,他拿了小挎包跟上,在路上时往腰上挂,叫叶存山等等他。
他有问题问叶存山,“你说不能答应他出去玩,那他来找我,我能见吗?”
叶存山说可以见,“这个没事。”
不出意外,今年存银就能出嫁,叶存山不摆臭脸吓唬孩子,一路走着,也问存银想法,“到时我跟陆瑛谈。”
其他都好说,存银觉着陆瑛不会拿乱七八糟的规矩来教训他,就有一样,他心里没底。
“我以后出门方便吗?我看京都这里成亲的夫郎媳妇都憋后宅里。”
铺子有掌柜的管,每月对对账,有问题再来定夺,并不需要像他这样,有事儿没事儿往铺子里跑。
叶存山说应该会各让一步,“他们也能出门玩,或者约人到家里来,但跟男人打交道多的事儿,肯定不能做了——你本来也不做。”
“铺子稳定后,你在家里画画图样,自己做绣活做衣服,偶尔去一趟就成,也不用天天去。”
天天去就跟小帮工似的,也累。
至于成亲后的社交,叶存山叫他不用担心。
存银社交能力好,这两年跟着彭先生也读过书,不说学问多高、会吟诗作赋,基础的文学功底是有的。
他也跟平枝姑姑学过礼仪,往外一站,没小家子的猥琐气,撑得住面子。
而社交就是一个圈子,存银往后会跟陆瑛朋友的媳妇夫郎玩。陆瑛从前到现在都算是隐形老大,真出去,该是别人捧着存银,不需要他刻意迎合。
再往上,虚假社交的表面功夫维系住就好。存银在市井里练出来的本事,拿到层次不一样的小圈子里,一样适用。
存银沉默了会儿,又问:“大哥,你这话是不是说,我以后还真不能常出来?那我想回家了怎么办?”
叶存山说:“等着吧,看陆瑛对你怎么样了。”
这些都是要细细详谈的事儿。
存银跟着叶存山走了两条街,话到这里就不说了,自己往铺子里去。
他把昨天写好的信件拿出来给于掌柜,让他差个小伙计帮他跑一趟。
才高果然又在外边蹲着他,回回都是他才进铺子没一会儿,才高就紧跟着来了。
于掌柜还没收信,见了才高就笑,“这不正好一起捎带过去。”
存银直接问才高是不是在外面守着他。
真守着也不能明说,才高赔笑,说他才来,来得赶巧。
他这里没东西带,信件拿了,只有一句话给存银,“大少爷说中午来找你有点事。”
存银一眼就看破了,“吃饭的事儿吧?”
才高点头应是。
存银才跟大哥说好,不能约出去,所以推说手里有活儿没干完,就在铺子里吃。
才高说那就到裁缝铺子里,他回去复命。
有了事情等待,时辰就过得慢。
为不显慌张,存银找了活干。
夏季新款铺货后,再有试衣间跟镜子加持,生意回暖了许多,衣服很走俏。
别家能模仿,因不好压价,没有镜子,没抢走多少生意。
秋装现在可以分人准备,到时直接卖。
另外就剩下戏服的事儿,于掌柜说已经被一个戏班子租出去了,“定金给了,契据签了,定了半个月。”
存银皱眉,“太久了吧?”
他的预期里,是一出戏租一回,后续还能租给别的戏班子。
等戏服多了,就能实现云程说的“循环”。
一家占半个月,那他生意还做不做了。
于掌柜说给银子了。
存银垂眸,心想着和气生财,开张第一单,算了。
这事儿办完,他又闲着了。
绣活干不下去,也不想做衣服,更不想去前面当伙计,挤着热出一身臭汗,难闻得很。
想到难闻,存银记起来他有瓶香露没用。
香露是过年时,云程给的方子,送给文瑞表哥家的川哥儿。
四月里,他们做出了第一批香露,铺子还没开,只给亲戚家里送了些,存银也得了一瓶。
当时正冬季,是用梅花做的,冷香浓郁。
他后来甚少打扮,这香闻着舒服清爽,也就是偶尔闻一闻,没真的用到自己身上。
可惜,今天想用时,没带在身上,只能等下回了。
熬着熬着也到了中午,才高先带了食盒来布菜,陆瑛要晚一步过来。
骑着他那匹很有气势的马,存银猜想应该是上过战场的战马。
饭菜摆在了二楼,没跟伙计们一起。
中午时裁缝绣娘都休息,楼上没其他人,但窗户都是开着的,不算二人幽会。
听着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存银拍拍脸,狠狠谴责自己——本来没事,处处注意小心,还真像他心里有鬼似的。
存银不趴窗口了,转身去迎陆瑛,看他着一身玄色衣袍,张嘴就问:“你热不热?”
陆瑛点头,“来找你做衣服。”
存银摸摸他袖子,都晒出热意了。
“你看别人都是绿的蓝的,再不济还有白的花的,你不喜欢,也抬头看看太阳吧?”
陆瑛说这是武学的常服,“不然我疯了穿这个。”
存银头一次听说,跟着他到桌边坐下,眼睛里还有惊讶。
他脑袋往陆瑛那边靠近一点,吸吸鼻子,浅浅嗅闻,没闻到汗味,顿时更惊讶了,“你居然不出汗?”
这不可能。
所以存银接了第二问:“你来之前洗澡了?”
存银问完就往旁边挪,离他远点。
心想着这男人怎么回事,出来吃个饭,还要洗澡,他都没洗。
陆瑛都给他逗笑了,“不洗澡能出来见人吗?不止我,武学的人都这样。”
操练结束,就地打桶水淋一淋,去汗也降温。
而且室外操练时,因都在武学内部,多得是不穿外衣的。
稍微讲究点的,还留了寝衣在,不讲究的,都光着膀子。
存银看陆瑛干干净净的,猜想他是光着膀子的。
陆瑛说打菜鸡,不用脱干净。
存银就笑起来,给他夹菜,“你今天怎么想着来我请我吃饭?”
他眼神还带着羞怯,讲话却比前几天大胆自然,一看就是关系有了眉目,他知道怎么跟人相处,能不分神到谨慎上去。
陆瑛说想来看看他,“好几天没见了。”
存银就不理他。
陆瑛说来送个东西,存银才看他。
对礼物不期待,反而皱眉,“你怎么老送我东西?”
他都欠了很多,没有回礼。
陆瑛说想送就送了,没那么多想法,“你收着就是,客气什么?这东西你平时都用得着。”
存银好奇是什么,他又不讲,硬要等吃完饭再说。
他下午还要去武学,中午不会再这里久留,等不了一会儿。
存银是把昨天两家见面说亲的事,写到了信里,这会儿就当没这事,不在陆瑛面前问。
他问陆瑛这次做什么衣服,陆瑛说下面卖的衣服。
存银不想给他,“你穿那个做什么?”
旁边没人,他都压低了声气儿,“那样式的衣服,我家里做着都是当睡衣穿的,睡衣就是寝衣,就睡觉穿的。”
看起来很方便,他平时没事在家待着,也这么穿。
但陆瑛要出门,他这身份,就感觉不合适。
陆瑛说合适,“换块料子就行,我在武学穿。”
存银可机灵,“你是不是想给我介绍生意?”
他这铺子开业时,做了书生们的生意,主要是杜知春组织诗会时,顺道宣传的,已经吃过甜头。
这个“代言”的法子,其他商铺还没学。
陆瑛再来一次,别人就都知道了。
陆瑛有这个想法,但他不说,“我热。”
存银说要考虑考虑。
陆瑛抬眸,“送上门的生意还不要?”
存银扒口饭,想到了一个可以让陆瑛知难而退的法子。
“你看衣服款式没有?是褂子跟裤子两件套,裤子外边没有裙子遮着的。”
他没心机,又不设防,小心思一动就上脸。
陆瑛看他可爱,配合着点头,“嗯,有什么问题?”
存银深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道,碰上陆瑛这个熟读兵书脸皮还厚的人,就只伤了自己一千,陆瑛毫发无损。
他说:“做裤子,要量臀围。”
陆瑛淡定点头,“你给我量。”
存银表情凝固,脸颊热气升腾,臊得他饭都没法吃了。
他看陆瑛笑话他,心一横,说量就量。
他是裁缝他怕什么,他当陆瑛是木头人就好了!
饭后餐桌先不收,存银放了筷子,叫陆瑛等等,他去拿尺子。
陆瑛说不用,他从怀里拿了一卷软尺出来,“你正好试试好不好用。”
存银便知道了,这就是陆瑛给他的礼物。
接过时,想到上回给陆瑛量尺寸时囧事,他红着脸,故作镇定,把软尺拉开了。
软尺的头部接了个夹子,夹子尾巴有一截长卡条,把软尺顶部卡进去固定,两边融为一体。
整体看起来,是鞭子的做法,就把手柄部分换成了小夹子,鞭身换成了软尺。
存银可喜欢,拿着把玩好一阵,在自己衣服上到处夹。
碰连接口时又小心,很怕不小心给扯掉了。
陆瑛说:“我拽过,很结实,就当普通工具用就行了,不用小心翼翼的。”
送的是干活工具,又不是易碎的瓷器。
存银把尺子从自己身上拿下来,叫陆瑛站好,问他,“你怎么想到做这个?”
这问的废话,他还眼巴巴等陆瑛回答。
身高差使他要微仰着脸跟陆瑛讲话,笑起来人都软乎乎的,看了就心痒手痒。
他今天交谈的不拘束,让陆瑛又悄悄放出了一点儿恶劣本性。
好好的话不会说,非要调戏人。
“给你量臀围用的。”
存银眼神立马变凶,瞪他一眼,就把尺子夹他衣服上。
实在不想正面跟陆瑛碰上,所以存银绕到了后面。
陆瑛二次攻击他,“后面看得更清楚吗?”
存银两手绷着,最后一点儿距离,让尺子两头慢慢稳稳的靠近对接,力图不碰到陆瑛的屁股。
陆瑛还想叫他别客气。
存银先让他闭嘴了。
“你今天都不能跟我讲话了。”
陆瑛及时打住——存银这脸皮,还得再练练。
料子他让存银帮忙选,花样也不用太复杂的,“素净点就行。”
存银在本子上记下来,送他到楼下。
看见他的马后,存银有个问题很想问。
“它是从槐城来的吗?适应这里的天气吗?”
槐城没有夏季,这么热的天,它这辈子应该第一次见。
陆瑛说是,“适应力很好,之前还说要送回去的,看它活蹦乱跳的就留下了。”
他的第一匹战马,能留身边就留身边。
存银又问,“那它叫什么名字?”
说到名字,那就巧了,“叫追风。”
追风代表速度,也有陆瑛对自由的向往。
存银给他的马取名威风时,就想着高头大马的威风神气了。
两个名字摆出来,还意外的登对。
存银拍拍脸,心里也说他这脸皮得好好练练了,而实际他的脸皮不影响他发挥。
看陆瑛上马要走了,他站马侧,冲陆瑛招手,“你低头,我有话跟你说。”
陆瑛要把耳朵凑近存银,还得俯身弯腰。
存银干咳一声,眼睛左右看看,用手遮着嘴巴,声音低到是用气音讲话,“你身材挺好的。”
还在大街上,天太热,只有零星几个行人。
存银再大胆,也就只敢讲这一句。
说完他就跑进铺子里,回头看陆瑛时,对他脸上露出的像某种凶狠动物的表情感到害怕,缩了缩脖子。
陆瑛隔空拿马鞭指了指他,无声说“你等着”。
存银心里怂,但气势足,他点头还叉腰。
这一下午,他都被胜利的喜悦包围,干劲十足。
回家前就裁好纸样与布料,只等着缝制。
到一楼后,他跟于掌柜说明天不来铺子,“我后天再来。”
陆瑛知道工期,有分寸,不会天天来找他。
他也该听大哥的话,婚前要矜持一些。
但陆瑛是一个有随从的人,他没来,还有才高代为跑腿。
回家前,才高又跟存银碰面。
存银看见他也跟看见了陆瑛一样,狠狠心虚了一下。
才高给他递来信件,说是陆瑛的回信。
存银接过,直觉陆瑛会在信里找场子,便装进小挎包里,不急着拆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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