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找不到更多线索,庄非鱼小心翼翼地恢复原样,带着郦之清回房。
庄非鱼这个丫鬟做得极为敬业,夜晚都睡在小姐隔壁的小榻上,只是没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吵她。
迷迷糊糊中,她以为朋友恶搞,一巴掌挥开:
“死元宵,别吵我,让我再睡会儿。”
“元宵是谁?”
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一只手探上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庄非鱼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
是郦之清。
她早已穿戴整齐,伸出手逗弄庄非鱼。
这才几点啊。
她双眼无神望着房梁,咸鱼躺了一会儿,意识逐渐回笼,才注意到外面的吵闹声。
“外面做什么呢,这么大声?”她问。
郦之清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今天有位大人物要来,父亲刚到卯时就起来准备了。”
“大人物?有多大?”她打了个哈欠,随口敷衍。
“很大很大!”郦之清伸出双臂,夸张地比出一个圆。
“以前州牧来我家里,父亲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这一次,父亲居然准备了整整三个月,提前将玄都苑修葺一新,那个人肯定比州牧官要大。”
庄非鱼起身,按下她的胳膊,一边倒水洗漱,一边慵懒地想着:
熙国的州牧,相当于现代的一省之长。郦之清的父亲是城主,相当于现代的市长,在州牧手下干活。
来人居然比州牧更受重视,估计得是皇亲国戚级别吧。
这个地方刚发生命案,有无邪魔作祟还是未知。
该不该上报领导呢?
还是报一下吧,免得上司又找茬训她一顿!
“你刚说的那个元宵是谁呀?你的心上人吗?”
郦之清一脸八卦,蹲在一旁看她刷牙。
庄非鱼不想和她多聊,含糊一句:“元宵啊……我做梦正吃元宵呢。”
“骗子,你都这么大了肯定有心上人!”郦之清笃定地说道。
“我看是你有心上人吧。”
庄非鱼随口吐槽一句,却见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瞬间羞红了脸,她顿时震惊了:
“你真的有?是谁!你才十五岁!”
是谁这么刑?
“我都十五了,好些年纪比我小的闺友都订下了。”郦之清羞恼地推了庄非鱼一把。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人人都很刑的古代。
“快说,你喜欢的人是谁?我给你瞅瞅。”
庄非鱼一脸严肃,生怕这个小姑娘被人骗了。
“是母舅家的表哥。”
郦之清羞答答地,许久才低声说出来。
“表哥……那不好吧,近亲结婚容易生出畸形儿。”庄非鱼一口否定。
见她反对,郦之清急忙补充:“是主母家的勋臣表哥啦,斯斯文文的,读书很好的。”
主母家的,还好还好,没有血缘关系。
庄非鱼松了一口气。
郦之清是姨娘林氏所出,林氏在她八岁时难产而去,从此郦之清就教养在主母黄氏膝下。
黄氏是沧州治中从事黄季端之女,她的侄子出身一定不会太差;能让郦之清喜欢的,相貌一定过关。
唯一需要考察的,就是人品。
“哎呀,你快收拾,咱们去给母亲请安。”
郦之清眼神闪躲,转移话题。
“行。”庄非鱼爽快答应,心里已经谋划了几十种考察方案。
*
荔城城主一共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年前已经嫁出去了,二女儿郦之清、三女儿郦之宁皆住在府苑深处,两人院子建在一处。
庄非鱼和郦之清收拾好出门,恰好撞上郦之宁。郦之宁打扮的花里胡哨,乍一看比往日漂亮许多。
见到郦之清,郦之宁上下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
“大清早去干什么?赶着给我娘尽孝?”
“我娘”二字,她咬的尤其重。
郦之宁是黄氏所生,知道郦之清小小年纪没了亲娘,专扎她的心窝子。
庄非鱼一抬眼,果然看到郦之清红着眼眶,泪水将落。她拍了拍郦之清的手背,塞了一只手帕过去,随后反唇相讥:
“夫人往日常说:二小姐就是她的亲亲女儿。女儿给母亲尽孝才是常理,不像某某……”她拉长声音,“懒馋奸滑,全部占齐了,府里没人喜欢她。”
“你……”郦之宁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刁奴,我要告诉母亲,你辱骂我!”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庄非鱼一脸无辜,“我在骂那只懒狗,又丑又笨,三小姐怎么就对号入座了?”
她伸手指向墙角,一只土狗正懒洋洋地趴着,见人看它,急忙“汪汪”两声。
“你,你,你……你说我是狗!”郦之宁气得要哭出来了,“我要告诉母亲,我要让她杀了你!”
说罢嘴唇颤抖,崩溃跑走。
郦之清瞠目结舌,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原来,还可以这样。”
这些年,郦之宁仗着嫡女的名号,明里暗里讥讽她多少次,她不知反驳,只能偷偷抹泪。
庄非鱼敲了敲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
“以后她阴阳怪气你,你就指桑骂槐她。与其单方面挨骂,自己在被窝里哭,不如没素质对喷,让她也体会一下挨骂的滋味。”
“学会了学会了!”郦之清疯狂点头。
“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三小姐今天好像有些不同。”庄非鱼用胳膊肘杵了杵她,疑惑问道。
“她打扮得极美?”郦之清歪头。
“不,你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和昨天有些不一样?”庄非鱼伸手比划,“昨天她还是单眼皮,今天怎么就变成双眼皮了?”
古代也没有双眼皮贴啊。
难道去整容了?
“是这样吗?”郦之清挠了挠头,“一会儿拜见母亲的时候,我仔细看看。”
两人刚走进正苑,就听到黄氏笑闹的声音:
“该!往日只见你取笑清丫头,今天可算让她扳回一城。”
听到这话,庄非鱼浅松一口气。
这当家主母不是个糊涂人。
“母亲一向待我很好。”郦之清低声解释一句,扬起笑容迈入堂屋。
“给母亲请安。”
她行了一礼,庄非鱼也有样学样半蹲福身。
“快过来吃茶。”黄氏笑着招手,郦之清笑盈盈地道谢,乖巧坐好。
庄非鱼站在她身后,抬眼望向堂屋众人。
首位坐着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妇人,面容富态,手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旁边站着面目不善的郦之宁。
想必这就是主母黄氏和她的儿子郦麟了。
主母下方坐着两个妇人,一娇美一温婉,温婉妇人身旁坐着一个怯怯的小姑娘。
这估计就是城主的两个妾室,陈氏和王氏。小姑娘应当是陈氏的侄女阿芝。
来的路上,郦之清已经跟她介绍一通了。庄非鱼一边回想,一边将名字和人对上号。
郦之清却悄悄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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