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霏眸色一晃,挑眉。
“排个命盘看看吧。”
他问不出确切的问题,她只好自己去找他的劫煞。
铜钱依次排出,余霏打了个响指。
缕缕烟雾自阵中升起,裹挟着浓郁的药草香气。
很快,这些云丝一样的烟雾凝成了一个雪白的小人儿,小人儿行立坐卧颇有一番矜贵气度。可是慢慢地,组成小人儿的烟雾开始自人的骨节处向上拉丝蔓延,宛若操纵木偶的提线。
小人儿起初痛苦地缩作一团,奋力抗争着提线的摆布。然而没能坚持多久,那些提线便完全接管了这具身体,小人儿的动作变得僵硬刻板,像是变成了丧失灵魂的活人傀儡。
“我想知道,我还是我吗?”
余霏忽然理解,蒋玉尘为何会有此一问了。
“是个死劫。你的三魂六魄会被磨灭,剩下躯体存活在这世上,无知无觉,任人摆布。”
听此断言,小童“哇”地一声哭出来。
蒋玉尘倒是淡然得很,像是早已窥见自己的将来一般,还有力气搂住哇哇大哭的小童,温柔安慰。
“不像是离魂症,更像是受法术控制。”
余霏还在翻看卦象。
“你要那同心结无用,它只是块从别的法器上掉下来的破铜烂铁,就算组成完整的法器也没用,这法器就不是管魂魄的。”
“有用的。”
蒋玉尘忽然说。
余霏抬眼,丢掉再看不出什么的铜板:“可以详细说来么?”
蒋玉尘点头:“我要的不是那枚同心结,我要研究的,是它的制作工艺。”
“我听说,这同心结的原料是白薇游历九州时偶然所得,后来寻了一位能工巧匠,将它重铸成了同心结。”
余霏道出在翠微山的见闻。
“那位能工巧匠正是我家祖上,蒋英,三百年前修仙界最闻名遐迩的金石匠。”
蒋玉尘揉揉不断抽泣的小童的头,温声说。
“如你所见,蒋氏家族如今演变成了治病救人的药宗,锻造金石的手艺早已失传,这是因为祖上蒋英死得离奇,有人说他是身怀绝技得天神点化,也有人说,他是锤炼金石锤炼得疯魔,自己走进淬剑的大火之中了……总之,他当年神秘消失在了紧锁的淬剑室中,没来及将毕生手艺传授给任何一位学徒,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余霏认真听着,指尖捻着的铜钱悠悠转过一圈。
“更神秘的是,祖上蒋英不仅能炼金炼铁炼钢,还能炼人的生魂。”
“炼魂?”
余霏捏住指尖旋转的铜板,往桌上一敲。
“是的,炼魂。”
蒋玉尘一字一顿。
“常人经他之手炼造便能脱胎换骨,为平日所不可为。三百年前受他的影响,炼魂之术风靡全界,但唯有他的炼魂术能真的提升人的本领,旁人轻易尝试极易走火入魔,将人炼成木讷的傀儡。”
他说这话时面无表情,空洞的双眼里,似乎已换了灵魂。
“而今,那模仿祖上的炼魂术,似乎又重出江湖了。”
听到这里,余霏懂了。
蒋玉尘是怀疑自己被人炼魂,才想要找来蒋英亲手制作的同心结,研究其中的锻造技艺,以此反制山寨的炼魂术。
余霏没再排阵打卦,只用那双神祇的眼盯入蒋玉尘的双眼:“你的魂魄上是有一些术法的痕迹,不过不用担心,离彻底变成无知无觉、任人摆布的傀儡,还需要很大一番功夫。”
蒋玉尘回过神,立即说:“大师,如果您能救我,我愿意将用来拍下同心结的两万块上品灵石全部奉献给您!”
余霏笑笑,捂住了自己的良心:“太多了,给你打个折。那同心结是多少起拍来着?”
“三千。”
祝灵轩接上。
“那就三千吧。”
余霏随意说。
“这无知无觉、任人摆布的傀儡,我替你当。”
蒋玉尘:!!!
余霏抬起一只手阻住他的感谢之语,垂着眼一面排布铜钱,一面问:“你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可能被炼魂了?最近到过什么地方,可见过什么古怪的人?”
这一连串问题叫蒋玉尘不知从何处答起,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刚要窝囊地回一句“不知”,就发现余霏并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手中的卦阵。
因为她打了个响指,很快便得出结论:
“你这炼魂的症状,是在见过一个少年之后开始的。这少年和你差不多身量,着素色衣袍,惯用剑,生得眉目清俊,为人谦和有礼,应是出自名门正派。”
她说着,抬起眼。
“先生,是那个人!”
小童拍着手叫。
“您还记得吗?十日前我们筹备祭礼香帛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倒在路边的少年,您还亲自下辇施救……”
“我记得。”
蒋玉尘缓缓点头。
“他是赶路力竭,外加沾染了一些古老的瘴气才昏迷不醒,并无大碍。只是他中的瘴毒不算常见,解毒的药我没有随身带着,便遣你带他回杏林殿去寻。”
他仔细回忆着,而后问。
“他现在何处?”
小童挽着拂尘,稍作欠身:“先生,殿里的那味药恰巧用完了,您也知道,三百年大祭即将开始,会配制这味药的长老们都聚在家祠里准备祭礼事宜,弟子便擅作主张,将人暂时安置在了祠堂中。”
蒋玉尘听了,倒没什么反应:“救人要紧,家祠的规矩可以先放一放。”
余霏顺势插话进来:“客人,我可以见一见这个少年吗?”
.
前往蒋家祠堂的路上,蒋玉尘给余霏和祝灵轩二人另外准备了一顶辇。
小黑猫从岔路里钻出来,追着浮辇走,听到辇内祝灵轩说:
“这炼魂术,你我并不陌生。”
“当然。司金神女的独家绝学,在当年的大战中,曾提升了天界十万将士的战力,一举拿下了与魔族第一场正面交锋的胜利。”
余霏如数家珍。
“你和司金可是盖一条被子的挚交,耳濡目染之下怎么也会些她的绝学,应该能轻易化解蒋玉尘所受的影响吧?为什么还要走这一趟?”
祝灵轩说得酸溜溜。
“怎么可能。”
余霏苦笑。
“司金对我可是一毛不拔,把一身秘籍捂得死紧,着实拿我当家贼防着呢。我偷学她点炼金之火的种类,都差点被她按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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