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霏与祝灵轩对视。
“这个金钵我看着十分眼熟,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读到过,这似乎是炽羽上神的照夜剑所化的五件神器之一。”
祝灵轩一面胡扯,一面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余霏的表情。
余霏一点儿没听出他揶揄的意味,还有样学样:“啊类似的古籍我也读过,上边还说,这金钵是归处刑神使用,并在一场伟大的战役中,扣住了一只能制造幻境的蜃妖首领。”
“哦。”
祝灵轩就看着她演,没忍住地笑起来。
“那这么说来,这长乐村之夜,就是那蜃妖首领制造出来的幻境喽?”
“深以为然。”
余霏点点头,而后和祝灵轩同步看向常淡泊。
二位大神仙面对面二对一倾情辅导,阁下可听懂了吗?
常淡泊两眼涣散:……
爱谁谁吧。
反正他都活不起了。
“别太担心,老板。”
余霏弯下腰,拍拍常淡泊的肩膀,向着他笑。
“你就在这等着,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常淡泊点点头,将自己缩成了更紧的一团。
余霏向祝灵轩一歪头,二人就并肩迈步往长乐村中走去。
“方才你倒不如放我一举拿下赖明哲那个老登,也省得跑这钵里走这一遭了。”
祝灵轩抱着手迈着四方步,如同谈论“剁瓜切菜”一般说。
余霏瞥他一眼。
“老板吩咐了,不要节外生枝。”
她一本正经地说。
“眼下替劫才是要紧事。”
哦。
祝灵轩就看着她演。
那方才偷放凤火,虚张声势,以偷梁换柱之计救走倒霉蛋汤玉尘的人,难道是他么?
他正要揶揄句什么,忽然被余霏用两指按住了唇瓣。
二人止步在村口第二三排瓦房之间。
别出声。
余霏在意念中说。
看你西南方。
她说完就撤开手,方便祝灵轩转头。
可祝灵轩没有转头,他定在那里,脸依然稍稍向余霏侧歪着,唇瓣上还残留着她指尖微凉的力道。
他不自觉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唇,才依照余霏的指示,看向西南方。
西南方三丈远的位置,有间瓦房挑起一道窗缝,窗缝里有双眼睛正警惕地扫视着长街。
“只是个平头百姓。”
祝灵轩瞧去一眼便说。
“抓他问问情况。”
话音未落,他便捻了个指诀,瞬移到那扇窗前。
窗内兀地炸出道男人的惨叫。
余霏按了按额角,也掐了指诀跟了过去。
祝灵轩看她过来也很委屈:“我还没动手呢,他就叫得这么大声。”
“你吓到他了。”
余霏训完人,又伸出手安抚似地拍拍他肩侧,像是在对付某种不带脑子的莽撞大型犬。
“我来。”
她说完,便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内人立刻哆嗦起来。
“赵氏!我待你并不薄,你家男人到处酗酒掏不起钱,还是我给他垫上的!”
男人带着哭腔绝望地喊。
“你索谁的命也不能索我的命啊——”
余霏很有耐心地等他喊完,才回道:“老乡,我们是隔壁灵山修道的修士,听说你们这最近有妖异之事,特来探查的。”
“修士?”
落下的竹制窗帘将信将疑地挑开一线。
“对哇。”
祝灵轩借着那一线缝隙,伸了根随手捡到的枯枝进去,手腕一抖,那枯枝便生出嫩绿的叶芽。
“真是修士。”
柴门停滞了一阵,倏而洞开,两只手抓住二人拽了进去,门扉在二人身后迅速撞上。
远远瞧着,就像他们被那扇门活吃了。
被“活吃了”的余霏眯起眼,适应着陡然变暗的光线。
这间小屋门窗紧锁,将月华狠狠拦在屋外,饭桌上颤悠悠的一豆烛火便是屋内唯一的光源。
烛火将映亮的一切都蒙上一层模糊不辨的纱,透过那层“纱”,余霏瞧见一道女子的背影正向内间转去,饭桌上还撂着她没来及绣完的冬衣。
男人发觉到余霏的目光:“这位仙长,我家娘子羞于见人,时候也不早了,就让她先歇下吧。”
余霏点点头,目光落回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他并不高,四肢短小,腰腹丰腴,若不是被近日的怪事折腾得面容憔悴,大抵会是个珠圆玉润的富贵地主相。
“老乡,我们初来乍到,并不知此事的个中细节,还要劳烦你给我们讲述一二。”
余霏说。
男人“诶”了一声:“二位仙长山高路远舟车劳顿,咱们坐下说,坐下说。”
他伸手将二人往饭桌旁让,祝灵轩抢先一步跟上,从袖中掏出个拂尘,很自然地帮余霏扫了扫坐凳,又反复扫了扫自己的,才捏着鼻子提着衣角坐下去。
余霏没搭理他的公子毛病,一双眼始终瞧着对面的男人。
嗞。
祝灵轩长腿一蹬,拖着坐凳蹭到了男人的旁边,余霏的对面。
余霏瞥他一眼,祝灵轩被抓包似地躲开,勾指敲敲男人跟前的桌面:“说啊。”
男人又“诶”了一声:“事发已经有几日了,乡亲们茶饭不思、昼夜难宁,可算是把仙长们给盼来了。”
他垂着头,窝窝囊囊地控诉。
“那作了鬼的赵氏,是村中商贾赵士人几年前续娶的少妻。老赵这人信字当头、经营有道,半辈子来积攒了极佳的口碑与极丰厚的财富。可惜临了临了摊上这么一个疯女人也真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
说到这里,他万分忌惮地抬眼看了下窗外,才压低声量继续道。
“仙长们有所不知,那女人到这里时就是疯的,成天在家中打砸老赵收藏的名贵器皿,成婚五年了也没为老赵添上半个子嗣。我们长乐村的娘子从来贤良淑德,从未出过这样的奇事,想来这女子从一开始就被鬼附身了。”
余霏认真听着:“这奇事,是何时发生的?”
“说来。”
男人挠挠头。
“一切应该是从老赵失踪开始的。不过那时,那疯女人谎称老赵出门经商,要有一段时间才回,我们并未起疑心。可是后来,村内失踪的人越来越多,谣言四起,人与人之间彼此猜忌翻查,终于在老赵家中翻到了那张血淋淋的人皮!”
他说得呼吸急促,连瞳孔都放大。
“你们是没看到,那疯女人看到自己的人皮时,那表情有多阴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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