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万宝阁开阁吉日。
“叶九,这样真的不会被认出来吗?”沈秋宁伸手摸向脸上的狐狸假面,繁复的花纹交错,总让她感觉有些不自在。
夜九玄表面上目不斜视,专心赶路,实际上余光偷瞄她一眼,只见那半张精巧的狐狸假面与沈秋宁的脸型完美贴合,从他这个角度低头看去,能看到她尖俏流畅的下巴,和一开一合的嫣红的唇。明明大半张脸都覆在面具下,依然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这假面更为她添一分神秘,让人忍不住猜想面具下是怎样一幅倾城容貌。
更重要的是,她这假面与自己脸上的是一对。夜九玄忽然萌生出一个念头,也想抬手去摸摸自己的假面,不过魔尊大人还是将这个念头强压了下去。
“不会。”他收回目光,淡淡道,“万宝阁经营这么多年,从未因真容被认出而起过纠纷。”
这倒不假,来万宝阁的客人必须佩戴假面,方可入内,这是从万宝阁建立之初就有的规矩。假面一戴,管你是在榜逃犯还是江洋大盗,皆一视同仁。加上大多数人还会乔装打扮一番,往夸张些说,就算是仇敌坐在一起,都认不出彼此。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抵达半山腰,道路才渐渐开阔起来。一座四五层的楼阁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流光溢彩,雕梁画栋,比从山脚下眺望还要壮观百倍,怕是连富可敌国的苏万贯看了都要自惭形秽。只是,他们脚下这座山几近荒芜,半山腰平地拔起一座这样的高楼,显得格格不入,一时都说不上来是山怪还是楼怪。
怪不得从山脚下张望时,半山腰云雾缭绕,看不真切,原来雾都聚在这万宝阁附近。楼底一圈,被奶白色浓雾层层环绕,连入口都找不到。
“累死我了!”这连个可坐的石墩子都没有,沈秋宁顾不上形象,往地上一蹲,大有一幅赖着不走的架势。她忍不住小声抱怨:“明明从山脚下看着不远,怎么走了这么久啊,腿好酸。”
“是障眼法。”夜九玄沉声道。
沈秋宁四下扫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奇怪道:“会不会搞错日子了?别说是客人了,连个迎客的都没有。”
虽然请帖上未写日期,但万宝阁开阁日的确是在每月十五,这点不会错。
夜九玄掏出流沙盘,指针不偏不倚,正好指向满月。他扫了一眼:“日子不会错。应当是还未……”
“是还未到时辰哦,这位小娘子莫心急。”一道阴柔男声蓦地从背后响起,尾音以一种令人不适的方式上扬。
咚!
沈秋宁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她顾不上尾椎传来的痛,赶忙爬起来,躲在夜九玄身后,斜着探出半个脑袋,没什么威慑力地质问道:“什……什么人在那里?”
四下寂静,视线所及之处皆是化不开的浓雾,还有隐匿在其中的树影。
浓雾深处,渐渐显出一道身影。在这静得像是没有其他活物的旷野之中,竟是一点足音都听不见。
“哎呀,吓到小娘子了,是某人的不是。”那道身影不急不躁迈着步子,像是在试探外面的人的耐心,过了半天才踏出浓雾包裹的范围。是一个年轻男子,穿着滚金边的广袖白衫,手里风骚地拿着把折扇。他带着整张银制假面,把面部遮得严严实实,透过假面镂空的狭长眼部,视线落在沈秋宁脸上。
明明他声音里带着笑意,脸上假面雕的也是微笑表情,沈秋宁却莫名生出一种不适感。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像是有只毒蛇幽幽地吐着信子,沿着脚腕缓缓缠上小腿,冰冷粘腻的触感让人不寒而栗,浑身泛鸡皮疙瘩。
假面下,沈秋宁微微皱了皱眉,她看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即使眼前男人并无什么动作,她却本能地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
她借着衣袖掩饰,指尖轻轻拽了下夜九玄衣角:还是尽快进去为上策,不要跟这人过多纠缠。
阴柔男子走到夜九玄面前,摊开带着玉扳指的手:“二位客人,待我验过请帖,便可入内。”
夜九玄装模做样摸摸衣袖,而后把手翻过来,掌心向上。
手上空无一物。
偏偏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哎呀,今天早上走的匆忙,请帖忘带了。”语气里可是没有半分着急的意味。
沈秋宁眼睛瞬间睁大,她路上确认过,两张请帖都在夜九玄的储物囊里安安稳稳地放着,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没带请帖,那可不能入内。某人也感到遗憾,但按着规矩,客人怕是只能等下次开阁了。”
夜九玄没回他这话,倒是伸手想去拍男子的肩膀,被他后退两步躲开了。夜九玄也不着恼,刻意压低声音,语气轻佻散漫:“哎,这位仁兄,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你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吧。放心,这里不差钱。”他手配合地拍了拍腰间挂的储物囊。
说完,他牵起沈秋宁的手,抬脚便朝着男子来的方向走去。
“慢着。”一把长剑横在二人身前,还未出鞘。“在万宝阁,天大地大,规矩最大。想进就进,二位这是要坏了万宝阁的规矩?把万宝阁当什么了,嗯?”阴柔男子声音还带着笑,说出口的话却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让。沈秋宁倏地感到一股森然寒意。
“好好好。”夜九玄象征性举了举双手,他手伸进储物囊摸了摸,掏出两张信笺拍在阴柔男子手上,“不过是开个小玩笑,仁兄怎么还动起手来?贵阁真是开不起玩笑。”
阴柔男子不语,抄起两张请帖看了半天,半晌,肩膀才放松下来:“原来如此,某也只是开个小玩笑,祝二位在万宝阁玩得尽兴。”说着,他收回剑,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秋宁听他这话,面上不显,心里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呵呵,真好意思说,都动剑了还只是个“小玩笑”,那怎么才算真的动手?等他拔出剑把她的脑袋削掉吗?
她与夜九玄并肩,走进浓雾中。明明浓雾遮得连身边人的脸都看不清,沈秋宁却觉得,有一双蛇一样的眼睛还盯在他们背后。她突然伸手,在摸到夜九玄衣袖的同时,双臂挽住他胳膊,脸也贴了上去,掐着嗓子嗔道:“相公你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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