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宗脸上的含情脉脉一下子碎成了渣渣。他死死的盯着薛慧手里的那张纸,眼皮不停地颤动,声音也冰冷了起来:“我怎知你是不是在撒谎?”
薛慧把那张纸塞回荷包里,一边系着荷包口处的绳结,一边踱到薛克礼和刘义的身后,等确定他们能挡住自己了才慢条斯理的说:“你可以不相信啊,说不定我手里的只是一张白纸,就是唬你的。”
薛克礼冷笑了一声:“怎么,白亦宗,你莫不是想动手抢夺?今天有我们兄弟在,你绝不可能靠近我妹妹半步!我若没记错的话,你爹的孝期还有两个月才满吧?孝期狎妓,还有了子嗣,你可是读书进学的人,名节有瑕,着实是不成呢。”
白亦宗的原话还热乎着呢,回旋镖就扎回了自己身上。薛慧十分欣慰,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这个哥哥能处!
“胡说八道!我撕了你个小贱人的嘴!”白寡妇一听着事情严重,立刻就急了,冲过来就要撕打薛慧。
白亦宗脸色铁青,方才那有几分做作的书生气荡然无存,却还保留着几分理智,连忙扯住了母亲的胳膊,低声喝道:“娘!你别添乱!”
薛慧并没有欣赏他们这副嘴脸的恶趣味,瞧见陈里正一副尴尬又厌烦、恨不得赶紧完事儿的样子,她也不抻着,直截了当的说:“白秀才,这件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你的前程影响有多大,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有数,但是于我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你我的婚约一退,我与此事就再无任何干系,我会烧掉这张纸,绝不会向他人提起,毕竟你一个有功名在身的人,日后还要为官做宰的,我也得罪不起。”
“你能保证日后不会有任何流言蜚语吗?”白亦宗对薛慧再也生不起旖旎心思,而是有几分恶狠狠的质问。
薛慧丝毫不惧:“我不能啊。你们行事,我瞧着也不算周密,说不得知情的人不少,比如那姑娘自己啊,和她的、呃、养娘侍女什么的,还有你书院的同窗,街头巷尾认得你的熟人,多了去了。若是他们中的谁传了出去,那可与我没有关系!我只能保证,从我们薛家这头不会传出去,毕竟退亲明面上的原因是我要守孝不能出嫁,实际上的缘由是我家败落了,配不上你,这样很合理不是吗?”
和孝期狎妓生子相比,嫌贫爱富落井下石虽然不太好听,可是不触犯律法条规,而且还可以让老娘去担下这个恶名,对自己的影响确实能降低到最低,白亦宗一瞬间就算计好了得失,便道:“罢了,如你所说便是。不过……”
看他真的伸手从白寡妇挎着的包袱里拿笔纸写退婚文书,薛慧放下了一半的心,痛快道:“放心,文书到手,我当着你的面烧掉这张纸便是。”
白亦宗也顾不得挑剔条件,回到他们的牛车上,飞快的写下了解除婚约的文书,签字画押之后拿出了他手里的那一份婚书。
薛慧回到床边,翻出自己的那份婚书,交给薛克礼。
薛克礼认真看完文书,见白亦宗写的解除婚约的缘由是命格不合、有损祖荫,比自己跟钟家退亲时候的说辞还要婉转,便点了点头,签了名,还印上了他的名章,一边签一边讽刺了一句:“白秀才文采斐然,写这种东西倒是屈才了。”
陈里正和媒婆也陆续签名、按了手印,交还给薛克礼。
两份婚书被丢进了小泥炉,薛三娘和白亦宗的婚约正式解除了。
薛慧把手里的银簪扔给白寡妇,然后走到小炉子旁边,从荷包里抽出那张纸,丢了进去。
红色的火苗腾起,接着就把那张白纸完全吞噬了。
白亦宗死死的盯着那张纸,直到整张纸彻底化成了灰,才神色复杂的问薛慧:“那张纸根本就不是我的诗,对不对?”
薛慧朝天翻个白眼,走回薛克礼身后:“贵脚踏贱地,想必你们都挺不舒服的,不送了,事情办完,你们可以走了。”
心想事成了,可白寡妇一点儿也不高兴,一手攥着那支银簪,一手扶着车辕就爬到了牛车上,招呼儿子快走:“快不要理会这破落户了,咱们回去!你好生读书,考上了状元,什么官家大小姐娶不得?”
白亦宗还在等薛慧的回答。
薛慧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手搭在腰间,十分认真的给陈里正行了一礼:“多谢陈叔维护我的名声,给我做主。”
陈里正摆摆手就要走:“别谢啦,我也不光是为你。咱们村里这么多闺女呢,还有出了门子的那些,让外头人编排了名节,那还得了?你也别多想,等你爹娘的孝满了,让你哥给你做主,再找个好人家就是,反正你年纪也还不算老大。往后有事儿你就叫你哥找我,或者你去找你婶子也行,今儿我就不多待了,还有事哩。”
刘义连忙跟上:“叔,薛二哥这腿不方便,我送送您。”
走到白亦宗身边的时候,他沉下脸来赶人:“你还不走?”
薛慧早就转身躲到薛克礼身后去了。
白亦宗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刘义这个“粗人”的驱赶也没表现出不满,安静的转身上了牛车,母子俩和媒人的身影很快就走远了。
窝棚里只剩下了薛慧兄妹两个。
薛克礼坐下来,问薛慧:“你烧的,当真是那姓白的写的诗?”
薛慧摇头:“当然不是了。我能撞破他的丑事已经是凑巧了,哪能那么巧,真让我捡到物证啊?我估计白亦宗也心里有数。”
“他不敢赌。”薛克礼到底是做了好几年生意的人,很容易就明白了,“他不过是要你一个闭嘴的保证罢了。”
薛慧笑笑,拿了个盆子去洗菘菜,一边洗一边说:“无所谓,我本来也懒得传这种口舌,换一个痛快的退亲,咱们不亏。”
“三娘,你长大了。这些年我不大在家,竟是没留意,你早就不是小孩儿了。唉,我跟爹出了事,你跟娘不知道受了多少煎熬吧?”薛克礼感慨着,就想起了惨死的父亲和刚团聚就猝然离世的母亲,又红了眼眶。
薛慧叹口气,没有劝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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