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安抚好姜夫人,匆匆往德妃宫里赶。
她时常进宫,又在御书房念书,比姜夫人进宫容易些。如今常宁也只是忧急父亲的伤势,一心面见姑母,请姑母拨个太医。
这实在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常宁没想到,姑母和李稚竟然都不在。
宫人也急:“常少爷,娘娘和公主殿下被陛下召入养心殿,如今正在用午膳。”
云策不放心,跟着常宁一起过来,闻言安慰道:“吃个饭,要不了多久,咱们就等一会儿。”
常宁摇头:“我怕我爹等不得。”
可养心殿又岂是外臣能擅入的?纵然常宁与陛下也算得上姻亲,可却无权叫陛下姑父的,虽得他几分欢喜,也知道不能贸然闯去的道理。
若是连累了姑母和李稚,更是雪上加霜。
云策焦灼:“那如何是好?我方才去问过太医署,不是我家的,太医院不拨人。这时节,想来只有殿下们才能调动人了。”
太阳不大,常宁额头却冒出一层薄汗,听得他这话,忽然想起李稷,“我们去东宫。”
“常宁,你慢点!”云策还未见常宁跑这么快过,一时忧心,连质疑李稷是否会帮常宁都给忘了。
可到了东宫,又扑了个空。
宫人道:“常伴读,殿下自晨间出了东宫,便未再回来。您若有事,便说与奴婢听,待殿下回来,再禀报殿下。”
常宁冷汗涔涔。
父亲重伤,又求不到太医。偏今日又点背,平日里好使的法子,如今一个个都行不通。
……
陛下已经许久未在养心殿召见德妃。
德妃膝下只有李稚一个女儿,活泼可爱,颇得德妃和皇帝欢心。
德妃抿唇,笑着看陛下考问李稚的功课,问她这些时日都做些什么、可还舒心,有无不称心之处。
单单是看着陛下与李稚,德妃便心满意足。她有李稚,太子又有才能,后宫又许多年都没有添过皇子,必然有陛下的默许,因而她也不打算争宠。左右有李稚在,陛下便不可能忘了她们母女。
她原以为只是简单用个午膳,不曾想陛下竟还命人摆上茶具。
庆和帝颇有些追忆:“朕与瑜娘,当初便是因茶结缘。仔细想来,也有十七个年头了。”
李稚睁大眼睛,以袖掩唇,拖长声音唔了一声。
德妃名常瑜,入宫多年,兄嫂都不敢再叫她名字,被庆和帝一叫,连带着忆起少女时期的柔情蜜意,神色愈发柔和,“臣妾再为陛下烹茶。”
庆和帝笑眯了眼:“求之不得。”
烹茶也是个细致活,着实风雅,除了考验人的功底,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德妃刚洗了茶水,观之赏心悦目,养心殿内其乐融融。
殿前柳公公抱着拂尘,“陛下,英国公府常宁求见。”
德妃动作不停,心内却一怔。常宁是个乖巧惹人爱的孩子,行事极有分寸,怎会贸贸然擅闯养心殿?
她正要劝陛下几句,允了常宁的求见。
庆和帝远比她更快:“朕与爱妃追忆往昔,谁也不见,打发了去。到底是爱妃的侄儿,你们不得轻慢,且用心伺候着。”
向来心如止水的德妃,此时也不禁心中一暖,却也放心不下常宁,“陛下,臣妾也有些日子没见那孩子了,想念得紧,不如就让他来见上一见?”
庆和帝一手覆上德妃手背,“政事繁忙,你我与稚儿,不知多久才能如今日这般相对而坐。子侄再亲密,也是能常见的。”
德妃不再言语,继续烹茶。
却听到常宁的喊声。
兄长他……受了重伤?德妃动作一顿,面色凝重,手中茶匙一个不稳,溅起点点茶汤。
庆和帝揽住德妃肩膀,眸中含怒:“此子行止无状,竟敢在养心殿喧哗,惊着了爱妃。柳余庆,传下去,杖十!”
李稚惊呼:“父皇,表哥他只是一时心急……”
“住口,”庆和帝色厉,“你母妃被惊着,你竟毫不关切,反倒为惊着你母妃的竖子开脱?即刻起,三日闭门不出,搬到你母妃殿里,侍奉你母妃。”
“爱妃,”他垂眸看向德妃,摇头示意德妃勿要开口求情,“你惊着了,带稚儿回去歇着吧。”
德妃心里发寒,顶着他沉沉的目光,求他拨个太医给兄长治病。不提她与兄长感情深厚,她如今在宫里,也时常靠兄嫂接济,即使不靠陛下的宠爱,也能打点宫中关系,给李稚最新潮、最精致华贵的珍宝。
庆和帝眸光一冷:“爱妃不必再劝,朕自会派太医去往英国公府。然常宁目无尊纪,朕便代他父亲管教一二。”
“龙禁尉何在?”
德妃已然绝望了,泪眼婆娑。此刻又焉能不知,庆和帝便是看她兄嫂和侄儿不顺。被宫人搀扶着离去时,德妃回头,还能瞧见龙禁尉令人心悸的背影。
这群心狠手辣之徒,不知要如何残害她的侄儿?
庆和帝扫视一周,“常宁杖二十,公孙执刑。同在御书房,公孙已然可堪大任,无知小儿却还在无理喧闹。”
公孙瑾垂首:“谨遵圣命。”
……
常宁没见过多少人被打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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