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易怜真又喊了一声。
林复均触电般抖了一下,那一瞬间他可能以为自己是幻听,转过头时的眼神都充满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然后他看到了牢房正对面抓着栏杆的易怜真,整个人看起来都傻了。
可惜离得太远,不然易怜真都想拿手在他眼前晃一晃。
“林兄,我好像不受禁灵阵的约束,”他顿了顿,继续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薛天定他想做什么?”
林复均没有立刻回答他,他的目光先向易怜真的身后飘去,看到依然在禁灵阵内的几十人,又看到左右更多的牢房,更多的人。
他的嘴唇紧抿,依旧是严肃端庄的神情,嘴角却深深下撇,下巴绷出核桃状的纹路。
“我倒是忘了你的事情了,”他声音紧绷,好像连声带都无法放松下来,“也怪我想的事情太多。”
易怜真看着林复均,紧张地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林复均喉头动了一下,他好像还是不想直视易怜真,再次扭过头去看被自己擦得明亮的桌面:“薛天定想让我帮他做一面凝神幡,这是一种早已失传的灵器,一种厉害非常的邪物。它需要古老的炼制方式。”
“我虽然境界不高,但千年前我的师祖曾有幸见识过一件实物,并把制作方法传了下来。”
凝神幡,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复均闭上眼睛:“制作凝魂幡需要一千修士的元神,要杀两千人。”
“我很抱歉,”他痛苦道,“我辜负这里的所有人。”
易怜真睁大眼睛,他没想到会听到这个:“你答应薛天定了?”
如果林复均最后死了,那他应当没有答应薛天定的要求才对。
这怎么就辜负了?
“没有。”林复均昂首,嘶哑道,“我从不会以性命为代价制作灵器。”
易怜真:“那为什么……”
“因为,”林复均盯着地板说,“无论我答不答应,你们都……”
他哽了一下,闭上眼睛:“都要死。”
易怜真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身后和旁边的那么多牢房:“为什么都要死……”
他问到一半,自己好像有点想通了,难以言喻地扁了扁嘴。
“薛天定说,如果我不愿意为了制作灵器杀人,他就帮我。我一日不答应,他就杀百人,二日杀二百人,十日杀上千人,终有凑够的一日。”
“到那一天,人都已经死了,神魂已经备好,我想不想看到有人因此而死,便是无所谓的事情。”
易怜真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好像有点恐惧,又有些迷惘,但居然还有一丝丝觉得薛天定的想法很有逻辑。
如果材料都已经备全了,需要杀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制作者的心理负担就会小得多。
“那如果……”易怜真小心翼翼问,“如果到最后,你还是不同意呢。”
“他说他会杀更多的人,直到我同意为止。”林复均的声音干涩到毫无波澜。
易怜真:“……”
反派真是个天才。
这样下去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人,谁会不同意不帮他做凝神幡。
做是昧着良心,不做良心更过意不去。
这种套路和手段,易怜真仅是想着,心里就疙里疙瘩地不舒服。
他想问问林复均接下来该怎么办,随即想到对方可能也不知道。
两个人陷入沉默,易怜真难过地连眼皮都耷拉下来了。
最后还是林复均先开了口。
“罗大师说你遇到的小劫,大概就是这个吧。”他重新看见易怜真,温和地对着他抬了抬嘴角,“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最后应当不会有事。”
易怜真问:“那你们……你和他们,最后要怎么样?”
林复均摇了摇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的。”
他捋起一小截袖子,露出手腕上一个黑色的环:“我也被上了禁锢法力和追踪行动的灵器,我会找机会。”
他没有说找机会干什么,也没有提及其他人,只是为此而自责。
易怜真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剧情里,林复均死了,薛天定无论何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比起原书,除了秦英和他也被抓了进来以外,剧情没有任何改变。
而秦英和他只是混在一千个人里没什么特别的两个,秦英虽然是主角,却只到金丹期,估计连薛天定修为最低的手下都打不过。
如果照这样下去,结局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回去吧。”林复均说,“我很抱歉。”
“你不要经常出来,”他说,“薛天定随时可能会再来,如果你被发现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易怜真回头看了看,秦英正被一群人围着。看到易怜真,他努力地使了个疑问的眼神过来。
林复均已经坐了回去,开始整理那块灰色的被当成抹布的外袍,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住心情的平静,不至于陷入愧疚与怨怼中无法自拔。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回到禁灵阵中,秦英就上前一步问道。
不仅是秦英在问,牢房中的所有修士都挤在了这边,一看到易怜真进来,纷纷开口簇拥着上前,想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个凡人,怎么会出现在灵犀行?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复均他惹什么乱子了!”
“谁抓的我们,他想干什么?老板怎么了?”
易怜真耳边一瞬间闹成一片,他呆呆地看着所有人,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一个长胡子的中年修士更是直接,他冲到易怜真面前:“我的灵兽明日就要化形,我必须回去护法,怎么回事?能回得去吗?”
易怜真舔舔干裂的嘴唇,摇了摇头。
所有声音顿时又高了一个度。
“不行?”修士脾气暴烈,当即又往前一步,眼睛瞪得像铜铃,“我出不去怎么行!”
易怜真被他逼得退了一步,旁边的秦英当即唰地一声抽出宝剑,竟直直比在了修士脖子前。
修士的声音戛然而止,转头怒视秦英。
任何灵器和法力都不能用,他随身没有佩剑,竟还真的奈何不了对方。
随着秦英的动作,几个有随身武器的人,也把武器亮了出来对着这边。
场面竟有些像凡人间的武力对峙,有武器的,赤手空拳的稍逊一筹。
秦英面上并无畏惧,他环顾一周,朗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急躁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我这位小兄弟,情况已经跟大家都说过了。他只是个能无视阵法的凡人,没有任何其他灵通,也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他的个子比大部分人都高些,剑眉星目颇有君子风范,一时间竟能服众,“大家先安静下来,听他把事情说完,有什么想问的再一个个问。”
也许这就是主角魅力吧,看着安静下来的众人,易怜真对秦英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秦英回了个笑容,他没有收起佩剑,只将其立在身前,当成一种无形的威慑,让其他人在易怜真说话的时候依然保持静默。
当易怜真心情沉重地说完一切后,有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
无论是店里的伙计还是刚才脾气火爆的中年修士,似乎都被其中的内容震慑住了。
连秦英也低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才有人低喃了一句:“早知道就不该今天出门,我闭关苦修了三十五年,结果在别人眼里不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
半晌有人接道:“你筑基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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