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爱医院VIP病房弥漫着海腥味。
周幼仪颤抖着掀开被子，梁乔手上吊着吊针痛苦地蜷缩在床上，一旁的呕吐物里滚动着数十颗珍珠，每颗表面都刻着《黄衣之王》的楔形文字。
林夏垫着餐巾纸拿起一颗，珍珠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微型胎儿标本。
“妈妈，你是不是很难受？”周幼仪心疼地哭起来。
梁乔看见是她来了，伸手想擦她的眼泪，却又呕吐起来。
周洪昌没想到有同学跟着女儿来医院，他冲着林夏、贺凡真和李昊三人点了点头，就将周幼仪拉到了一旁的厕所，然后关上了门。
“幼仪，爸爸真的走投无路了……”周洪昌突然跪地磕头，额头撞在瓷砖上渗出血，“只要你再陪楚少参加三次游艇派对，审计组就会……”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贴着门的李昊还是听了个真切，气得哐当踹开了房门。
“周叔叔，你知道吗，那个死变态是要拿小哭包献祭，小哭包可能只有7天的命了！她今天晚上还是上了那个变态的车，而且那个变态已经答应放过您了，您不要再逼她见那个死变态了！”
“他……他真的答应放过我了？”周洪昌忙起身，“可是，为什么他还让人给我传信息，说要你答应陪他参加三次游艇派对，不然你妈妈的病就一直治不好？”
“什么时候传的消息？”周幼仪急道。
“就是我打电话让你来医院前十分钟。我收到传信后，你妈妈就突然开始呕吐不止。”
“可是他答应了我的。”周幼仪拿出手机，播放自己在密室里与楚明河的对话录音，结果全是哧啦哧啦的声音。
“这个混蛋，一定是在耍我们！那更不能去参加游艇派对。”李昊义愤填膺，“这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可是你妈妈……”周洪昌见周幼仪动摇，忙按住了周幼仪的肩膀，脸上满是痛苦，“事到如今，我们家破产也好，我进监狱也好，我都无所谓，但是你妈妈那么爱你，你忍心看她那么痛苦吗？”
周洪昌不问献祭是怎么回事，也不问女儿为什么可能只有七天的生命，反而是搬出了梁乔。
而周幼仪则听到爸爸提起妈妈后，再次纠结起来。
李昊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直线条，此时却咂摸出点味了。
“周叔叔，你这是在道德绑架小哭包吗？她是不是你亲生女儿啊？！”
周洪昌在听到“亲生女儿”几个字时脸色有一瞬间的变色，很快又恢复了痛苦的模样，“幼仪，爸爸也是没办法啊！爸爸知道对不起你，但是医生说再这么吐下去，你妈妈会没命的！”
贺凡真抱着手臂靠墙而立，漫不经心地听着厕所里的争吵。
而林夏则是绕着梁乔仔细观察，然后在她枕头边下面看到了一个药瓶。
“周先生，你给幼仪妈妈注射了什么？”林夏举起翻出的药瓶，标签印着衔尾蛇的图腾，“这个可是楚家的秘密图腾。”
“我哪有注射什么！”周洪昌脸上显出一丝慌乱，反唇相讥道，“我看你们是幼仪的同学，才让你们来进病房，你从哪里得来的药瓶，说是我的？”
林夏曾经给李昊看过之前在祠堂那捡到的钥匙链，而周幼仪则早就在楚明河身上见过这个衔尾蛇的图腾。
“爸爸，你……”周幼仪震惊当地，眼睛红红地望向周洪昌，“药瓶里面是什么？”
“幼仪，你听爸爸说，这个药瓶真的不是爸爸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你交的什么朋友，这个瞎眼的女生是不是楚明河派来的，她要害我们啊！”
“嘿呦！真会颠倒黑白！”李昊讽刺道。
“我们家的事，凭什么让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学生指手画脚，给我滚出去！”
周洪昌恼羞成怒，望着摇摆不定的周幼仪怒道：“不要带坏我女儿。”
他知道周幼仪从小到大就没什么主见，耳根子尤其软，如果让李昊他们继续在病房，事情一定不会往他预期的方向走。
“你确定是你女儿？”林夏的右眼清澈如水，看的周洪昌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当然是我女儿！”
周洪昌脸色阴沉，拦住周幼仪道，“你跟爸爸的鼻子长得多像，眼睛也像。怎么会不是爸爸的女儿！”
他声音因为愤怒而放大，但是总有些过分强调的意味。
“夏夏别说了，爸爸也是担心妈妈。这药瓶可能是楚明河让人放这里的，就想看着咱们互相猜疑。”周幼仪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父母感情很好，而且周洪昌一直对她都很溺爱，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不是周洪昌的女儿。
她觉得林夏平时挺聪明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么荒谬的问题。
梁乔突然又呕吐起来。
“老婆！”周洪昌急忙跑向病床，搂着梁乔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微黑的脸上挂上了泪水。
“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和幼仪！都怪我！”说着就开始抽自己耳光。
“爸爸，你这是干什么？”
周幼仪忙跑过来拉他的手，一时间父女二人哭作一团。
“我没事的，你们父女俩哭啥，我就是吃坏了肚子而已。”梁乔摸着周幼仪的头发，勉强挤出笑容，刚说了一句，又呕吐起来，珍珠滚落一地，梁乔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咳得似乎把肺都咳出。
“我、我去，我去陪他三天！爸爸，你赶紧给他回复！”
周幼仪急的跺脚。
周洪昌拍梁乔背的手顿住，眼神晦暗不明，沉痛地道了声：“好。”
然后就拿起手机出了门。
“不可！”林夏想上前阻拦，贺凡真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
房间的电视机自动打开，屏幕上，楚明河正隔着LED屏舔舐唇角，他胸口的太极玉泛着荧光，与周洪昌无名指上的戒指产生共鸣。
“小瞎子，也欢迎你来游艇派对。哦，还有你旁边的小男友。”
然后画面就变成了钢琴演奏的《天鹅湖》。
“卧槽！这变态是属电的吗？！能顺着电线出现在电视机里！”李昊赶紧关了电视机。
梁乔的呕吐止住，在走廊里打完电话的周洪昌快步回来。
“幼仪，你妈妈是不是没事了？”看到梁乔坐在病床上顺气，已经没了呕吐的症状，周洪昌满脸欣喜。
贺凡真抬眼看向台灯的位置，李昊顺着他的眼神摸到了一个微型监控器。
“艹！这个死变态，整天监视别人！”
梁乔听到李昊说脏话，秀眉微蹙：“幼仪，这是你同学吗？”
她似乎刚刚从迷糊中醒转似的，才发现屋子里还有别人。
“阿姨，我……”
梁乔不满道：“学生就要有个学生的样子，要讲文明、懂礼貌。”
李昊抓挠满头的银毛，五官皱成了一团。
“对不起。”周幼仪小声地向他道歉，“我妈妈她……”周幼仪指了指头，李昊明白了她的意思。
“夏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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