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白不敢再惹怒谢凝夭,低垂着头,强忍着一丝笑意,肩头轻颤,恭谨道:“好,你好好休息,我稍后再来给你送药。”
随后,他退了出去。
沈言白出去的时候,无奇正贴着门缝偷听,险些被突然拉开的门扉撞到。
本以为沈言白挨了训斥后应是面色难看,哪知他唇角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步行间透着些许轻松。
无奇暗自腹诽沈言白定是神志不清了,唯恐沾染上晦气,拉开距离,随即侧身,敏捷地自门隙间钻了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室内,只余淡淡的药味与灵气混杂的气息。
谢凝夭盘膝坐在榻上,正调理体内紊乱的气息,睫羽轻抬,见是无奇,嗓音清冷,道:“你是何时幻化成人的?”
无奇沉着道:“三个月之前。”
谢凝夭微微颔首,道:“将你神识初开以来,所有相关的记忆,事无巨细,讲给我听。”
无奇点头如捣蒜,便从他被谢凝夭从仙门禁地带走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他讲述时眉飞色舞,但在讲到关于沈言白的部分时,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将其刻画得可恨可气。
谢凝夭凝神听着,脸色愈发难看,从齿缝中迸出三个字:“沈!言!白!”
无奇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火上浇油,道:“对了!主人!沈言白还与当朝公主订有婚约!他不守夫道,处心积虑还要来勾引主人!”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狠厉,“主人!我们干脆把他杀了吧!”
一语如同惊雷。
谢凝夭只觉得一股无明业火直冲心头,一阵剧烈眩晕袭来,气息瞬间阻滞不畅。
沈言白......他是当真活得不耐烦了?
因为在她此刻的记忆里,她才与沈言白执手行过大婚之礼不久。
当时,沈言白孤身一人闯入魔殿。
殿门敞开,阴风扫过。
谢凝夭睥睨着他,冷声道:“你孤身闯我魔殿,不怕仙门震怒,将你逐出师门吗?”
沈言白一袭素白长衫,沉稳冷静,缓缓道:“我是来杀你的。”
谢凝夭:“......”
要杀她竟还提前告知?更是堂而皇之自正门而入。
沈言白对她还真是放心。
谢凝夭起了心思,觉得有点意思,道:“哦?那你打算如何取我性命?”
沈言白却沉默不语,好像他根本就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谢凝夭十分体贴地为他找借口,悠悠道:“不如这样,你先在我这住下,待你想好了再来告知我,届时我定当配合,如何?”
不待沈言白回答。
谢凝夭已扬手吩咐侍立殿角的魔卫,道:“带他去清夜殿,好生伺候着。”
沈言白倏然蹙眉,尚未开口反驳,一阵强烈的眩晕与酸软瞬间席卷全身,四肢的力量如流沙般消散。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强撑意识,语气带着几分惊怒。
谢凝夭一顿,像是被他提醒了,才恍然记起,当初为巩固结界,减少无谓的打斗,她采纳了叶书怀的建议,在整个魔殿布下了无色无味的迷药。
此药对魔族无害,但是其他族类就不好说了。
谢凝夭轻移行至沈言白的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揶揄,道:“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给你下药了呗。”
她挥手示意魔卫退下。
她俯身,亲自将已无力抵抗的沈言白打横抱起,步履沉稳,一步步将他送往魔殿深处的清夜殿。
很快,被安置在清夜殿内的沈言白便渐渐觉察出异常。
殿内奢华的陈设与柔软的床榻显然是精心布置好的,就如同等待他的到来,但殿门紧闭,被无形的结界封锁。
任凭他如何尝试,体内的灵力如石沉大海,与外界的联系也被彻底隔绝。
十分确定的是他被囚禁了。
接下来,短短三天内,艳红的色彩席卷了整个清夜殿。
朱红的灯笼高悬于廊下,粗大的龙凤红烛在殿内每个角落静静燃烧,蜿蜒的红绸缠绕着梁柱,甚至,数十箱覆着锦绣红绸的嫁妆,也已摆在庭院之中。
沈言白坐在清夜殿内,看着眼前侍从鱼贯送入数十套精美绝伦的婚服,红得刺目。
他沉声问魔卫,道:“谢凝夭究竟想做什么?”
魔卫宛如木雕,充耳不闻,将最后一叠华服放下后,便无声倒退着离开了。
自他被带至此地,谢凝夭便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与他交谈。
沈言白想和谢凝夭谈谈,但每次都无人回应。
他可以离开,可每当想强行突破结界的时候,又颓然放弃。
谢凝夭当然知道沈言白的一举一动,可惜,这“不愿走”的缘由,落在谢凝夭眼中,便只剩下唯一一种解释:他还没杀了她,不能离去。
直至大婚之期当日,殿外喧嚣渐起,谢凝夭才终于现身,她身着一袭红衣,裙裾上由金线绣制的火凤凰栩栩如生。
她毫无阻碍地穿过殿门结界,步入清夜殿。
看着依旧穿着白色衣衫的沈言白,她眉头微蹙,有些不悦道:“吉时将至,你怎么还未换上婚服?”
一连数日被冷落囚禁于此,沈言白自然胸中积郁,有些火气。
他直视着她,声音低沉,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谢凝夭闻言,红唇微启,笑意道:“成亲啊!看不出来么?”她甚至有些困惑地指了指殿内漫天的喜庆红色。
沈言白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问道:“那你同何人成亲?”
此言一出,谢凝夭觉得他在装傻充愣。
“你此话何意?你觉得我要同何人成亲?”她反问得理直气壮。
沈言白道:“你是要与我成亲?”
谢凝夭一脸理所当然地颔首,道:“自然!如何,不愿?”
沈言白只觉荒谬,道:“你与我成亲,难道不该事先问我一下吗?”
谢凝夭挑眉,认真回想了一下,道:“本座不曾问过吗?”
沈言白斩钉截铁道:“从未!”
“好吧,”谢凝夭点头,随即抬眼直视着他,目光澄澈,“那你,可愿?”
沈言白喉头滚动,半天吐出个字,道:“......不”想这样成亲。
只可惜,“不”字刚说出口,谢凝夭已不耐烦的打断。
“不愿意又如何?”谢凝夭歪着头,以一种几乎残忍的笑意道:“沈言白,你只能同我成亲......”
她步步紧逼,两人几乎靠在一起,道:“你不是来取我性命的么?正巧,你杀了我,自然也不必同我成亲了。”
沈言白沉默不语,谢凝夭总是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手足无措。
谢凝夭眼底寒光一现,掌心翻转间,一柄凛冽的短匕凭空出现,她塞入沈言白的掌中。
“来。”她几乎贴着他的耳边,诱哄道:“我亲自给你这个机会。”
沈言白的指节僵硬,并未反抗,任她的摆弄。
“本来我还在想找个什么时机将你抓来,结果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谢凝夭声音低沉下去,道:“沈言白,我是因为你入魔的,可如今的天地间,早已无我容身之处!”
“凭什么你做高台,我就要变成阶下囚,人人喊打?”
她的死死攥紧沈言白握刀的手,高声道:“沈言白,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图吧?”
“你是高高在上是仙门首徒,以苍生为己任,但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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