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瞩目的目光,像一根银针,不偏不倚钉在了后颈。
我强忍着内心的疑惑与不安,将自己的表情收敛到最小的程度。手指并未闲着,不停翻找着关于如何发现傀师的信息。
在比较靠后的一页,有用几行小字描述的话:傀师的血独一无二,既以血饲傀,傀脉之中,长宿主血。还有一段写着追踪术,傀师先取己影,炼为影傀。复取所求者衣发唾痕,投影为引,驱动影傀去寻人。
我抬眼环顾了四周,仔细数了数,我们的影子正好五个,没有超出数量。所以第一次进这洞内,一直多出的影子莫非也是傀师放出的追踪术?如今想来,应该有人将我们当做了猎物。
尽管在记忆里,我从没有想起自己是傀师,也并没有施展过这种追踪术。但按照笔记上的方法,我还是想试一试。我站起身贴近墙面,咬破了其余四指,血滴像五枚同色的棋子。我伸开了手掌,将五指指尖上的血按在了自己的影子上。当我手掌离开墙面时,有五根银丝细线在半空腾出。
我的影子“活”了起来,可以根据我手指的任意摆动做着不同的动作。我蹲下身,借用周边小而锋利的石块轻轻在“方珞一”的手臂上割破了一道小口,用没有咬破的手指蹭了蹭,重新贴近墙边点在了已经成为“傀”的影子上。
影子的反应有些强烈,它吸收了那滴血后挥动着躯干不再受我控制,很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它应该去追人了。
身旁那几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亲眼见到我操控着自己的影子,也看见我的影子突然疾蹿进了黑暗不翼而飞。他们沉闷的沉默成了无声的发问,特别是陆沉,他的脸色比谁都难看。
因为在路上,他曾提到过,张广茂也说过,他未婚妻的失踪就是因为一个傀师,但白濯心去世的早,他查到时,她已经死了一阵子了。死无对证,又找不到其他的傀师,就这样失去了关于傀人的线索。
所以张陌然的笔记成了一契机,让他在快要放弃的时候,找到了记录傀人的线索,找到了难有的傀师,让我发现了我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你刚刚做了什么?”陆沉喉结动了动,声音压的很低。
“笔记上写到了追踪术,我的影子去追控制方警官的那个傀师了。”我抬起手,五根看不见的细线嵌在了手掌心的肉/缝里。
“需要我们做什么?”
“有谁能跟着我去追我的影子吗?”
“好,那我和你去追你的影子。”陆沉几乎在我话音落地的同时开口,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你们其余人,将张水水和方珞一运到车上,等会我们在车子那汇合。”
说不清是为什么,我总认为陆沉是个很可靠的警察。无论是处事的细节,还是安排的逻辑,他都会一丝不苟地做好。所以他提出跟着我一起的时候,我特别安心。
我的手掌牵着五根摸不着也看不见的细线,只有身体的触感能清晰感受到有线在拉扯。路上,我不停地牵动线去感受影子的方向和远近。
影子去的地方是下后山的路,我们只能借助手电筒照亮漆黑的小道。下山后,又路过了野麻地,高耸的作物遮住了大部分的安全感,我们不得不双手扒着路朝前方挤去。
在快接近目的地时,我有些愣住了。这是去往老宅的路,而我们正好也停在了朱奶奶家门口。瓦片下没有灯,平房内也没有开灯,面对黑漆漆的夜色,我小心翼翼地调整了手电筒的亮度。光圈缩成了拳头的大小,照出铁门上剥落的红漆,“张”字只剩了一半。
陆沉将我往后一拨,小声问:“这里是哪,你知道吗?”
“知道,我们家的邻居,朱奶奶和她孙子张信。”
“你影子现在去哪了?”
“就在这里面……”
“意思是傀师就在里面?”
“嗯。”我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指尖绷紧了银线,却感觉到它们忽然变得很沉,像被重物拖进了深井。
朱奶奶家的铁门黑得发亮,陆沉将电筒光压到最低,只留一圈昏黄在脚边,像给黑夜点了一盏不敢作声的灯。
“先别动。”他侧耳朝着关闭的窗边听了一会儿,指腹在砖墙上轻轻刮过,墙粉簌簌落进草里,“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
我喉咙发紧,五根银丝勒在指骨间,一颤一颤的,另一端牵着我的影子,也牵着我自己。我蜷了蜷指节,线立刻感受到一股更剧烈的颤抖,那不是我抖,是影子在抖。它真的遇见了什么东西。
“它在害怕。”我压低嗓子,“我的影子,比刚才还怕。”
陆沉看了我一眼:“怕,说明找对了。”他卸下枪套,却没拔枪,只把电筒递给我,“照着地面,别照窗。跟在我后面,一步都别踩错。”
我照做,跟在陆沉的身后,手举着电筒光斑贴着地。我们挪到门边,他顺手从裤兜内掏出了一支笔,里面拔出一根银针。
他偏过脸,用口型问:“开?”接着门推了一条黑缝,缝里飘出潮乎乎的腥甜,像铁锈拌了蜂蜜。我立刻想起笔记上那句:“傀血味甘,近嗅之,则魂为之摄。”
陆沉也闻到了,这味道并不寻常。他眉头皱出深深的川字,抬手在门扉上轻轻一推。
吱——
门轴发出一声极轻的、却拉得极长的呻/吟,像老人临终前最后一口气。门开了,黑暗像稠得化不开的墨,电筒光被吞掉大半,只剩一团昏黄在门槛处哆嗦。
“你来了……”
屋内传来了询问声,那声音老得发干,像枯叶在砂纸上磨蹭。我心下一紧,这声音不偏不倚正是朱奶奶的嗓音,所以追踪的傀师究竟是谁,不会真的是她……
陆沉的肩膀突然瞬间绷成一块铁板,他右手终于按在枪柄上,左手却横过来,把我往后半挡。我踮脚,从他臂弯里看见在堂屋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朱奶奶。她背对门口,银发梳得一丝不乱,上身笔直,两只手搭在膝头,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吊着。最瘆的是,她脚边没有影子。
“别进去。”我一把攥住陆沉手腕,声音压得只剩气音,“她……不是朱奶奶。”
话音未落,朱奶奶的脑袋忽然慢慢转过来。不是转身,是头在脖子上平转,像有人拧螺丝,咔、咔、咔……九十度、一百八十度……直到脸完全对准我们。
那张脸还是朱奶奶,皮肤却年轻得吓人,皮肤光滑得能映出手电光,嘴角翘成精确的弧度,像被刻刀雕出来的笑。更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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