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香五带回了早餐,也带回了新情报。
听到这个消息,小弗惊讶到水开了都没反应。
“居然…”她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居然能为了求真抵抗同血缘尸体的邪恶视线…”
她震惊成这样反而让成香五感到奇怪。
“…我是不是不应该知道这个。”高尔森思索着点了点头,再抬起时已经是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诶刚才讨论了什么?不吃早饭吗?”
小弗依旧是一副这个人怎么可能能做到这种事的表情。
“你要的。”成香五晃了晃手里的锅盔,“赶紧吃饭,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今日的早餐茶里加了柠檬片。
“如果说三十年前白家出现过案例,那她们会想方设法控制其影响也是合乎情理的,但问题就在于三十年前她们做了什么。”小弗若有所思,“无论是引起,还是结束。”
三十年前实在是一个过于遥远的时间点,有的人尚未踏足过这片土地,有的人尚未开始呼吸。
“…三十年前的事和十三年前的事会有什么关系吗。”成香五说着,又翻开手机看了看自己昨晚撰写的报告。
很快她意识到这就是句废话,怎么可能没关系呢?森湖市就这么点大,每件大事追溯到源头一定都是相关的,勾结在一起的。
“现在可以回溯的线索只有一个。”小弗看向成香五,“你母亲的研发成果,毫无疑问,那是三十年前她在前工作单位时就被投入使用,并一直沿用至今的经典道具研究的起因经过结果总得有留案。”
过去像个漏了洞的口子,越掏越深。
“我已经把那配方发过去了,最近找个时间去白府吧。”成香五点头,“做好准备再去。”
“以及,我们最好再想办法去一趟那顶层。”小弗笑了起来,“哪怕贡献出董事长的尊严都要掩盖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真是令人期待。”
饭后戴安娜带来了一些新消息。
“市长大人似乎并没有对我的工作结果感到多惊讶,我和她说了计划后她并没有拒绝,只是说这几天准备加强街道安全管制,市区也会开始安排人手疏导人群之类的。”
“…仅仅是如此而已?”小弗对此轻描淡写的结果感到疑惑,“这和应对旅游高峰期的措施没有区别吧。”
“也差不多了吧。”成香五说。
“这可不一样,至少对顾晚秋小姐那样的人而言不该是一样的。”小弗若有所思。
成香五将森湖市内外执法者之间的矛盾告知对方,并询问了行动计划。
“我也在想这件事,对付那些不讲理的家伙确实应该避开没做好准备的工作人员,但如果没有水的地也钓不出鱼呀。”戴安娜似乎有些无奈,又补充道,“而且今天还是工作日。”
“市长没法直接让市公安局的人态度积极点吗?”小弗不满道。
“哎呀关于这个问题。”戴安娜开始打字,气泡起起伏伏,“总结而言很难直接达到这个结果。首先公安机关听警察局局长的,市警察局局长就是副市长,市长大人对其只有监督权。如果关系好的话还可以通融一下,但市长大人是司法系统出身的,选举政绩大半都是往监狱里塞人,早些年因为程序冲突产生过不少矛盾。与市长大人联系较为紧密的是法院和应急部门,也就是消防救灾之类的,不过真出事了市警察局也会动身的。”信息以螃蟹看报纸表情结尾。
看了这一串的成香五将手机递给小弗,想法是这记者知道的真不少。
小弗看着这一长串文字像是看到了脏东西,她嫌弃地捏着角落把手机丢还给了成香五,并拒绝再次接收相似的信息。
但真要一直到等出事也不行,成香五想了想,本地的不愿意外地的或许会点头,便抬头问小弗,“我们能让韩凌风她们配合我们行动吗?帮忙隔开群众降低对公共安全的影响之类的。”也让本地工作人员降降工作难度。
“没道理那几位不愿意。”小弗想了想,“问问戴安娜小姐对外来执法者的态度如何?”
“能帮忙的我都欢迎!”戴安娜没意见,发了个螃蟹比耶表情。
小弗点点头,拿着手机去了书房,成香五正看戴安娜讲述计划细节,书房门一开,通话者又快步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秦子西案另一持枪凶手的新鲜尸体和枪在今早出现在了当地警局门口,后脑勺近距离中弹,子弹源自手里的枪。”小弗手里的电话还没挂断,脸上的笑容像是在早报上看见自己支持的球队多了个大老板支持。
这消息在成香五看来倒是即好又一般,“她们怎么说?”
“市公安局接手了相关事务,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友善,不交尸体但表示会配合安抚民众,意思是打算找点媒体把这件事的删改版播报出去安抚民心并且吸引视线,并且希望秦子西的事就此结案。韩凌风小姐她们自然是不肯,现在正在交涉中。”小弗说完应了电话那头的人几句,和成香五比了个一会聊的手势又回了书房。
将通缉犯的尸体扔在警局听上去像漫画里正义的伙伴会干的事,问题在于那枪手根本就没上过通缉令,知道这事的就警方的人,以及——
“你知道森湖市这里有什么黑客吗?”成香五问戴安娜。
“黑客一般不会暴露自己的地址啦。”戴安娜回复道,“不过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几位可靠的。”
“不用了。”成香五说。
“发生什么事啦?”戴安娜问,发了个螃蟹扶眼镜表情,现在成香五觉得戴安娜就是这个红色已煮熟却还在活蹦乱跳的螃蟹。
“之前一个没上过通缉令的枪手被杀了,尸体被丢在警局门口。”成香五说。
“哇这种剧情怎么会发生在森湖啊?如实写的话报道一定很畅销,可惜落入官方手里就会变成儿童读物了。”戴安娜感叹道。
“我不知道。”成香五也想问呢。
凑合之下,戴安娜的计划算不上有多周全,钓鱼还得考虑鱼的心情和水域内其它居民的饮食习惯,她的计划基本上就相当于拿根木杆子往水里打两下。但按照她的说法,只要能从那群疯子手里活下来并活捉到一两个就是成功。
“你就这么确定那些人能上钩?”成香五疑问。
“之前新闻发布会上我亮过相,只要我在她们眼里的身价还有半年前的一半就足够她们主动上门找我。”戴安娜对这一点似乎很自信,“而且我有独家消息。”
这段话让成香五想起当时在南方小区的经历,“你觉得那些追杀你的全都是工会的人?”
“说实话这个问题暂时还没答案,我调查了一圈,主要还是那工会里的人手段太猎奇了。那些人多数正常得一塌糊涂,如果我不是当事受害人就根本不会怀疑她们,毕竟杀人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这些人的平稳生活就是她们能付出的最大代价。”戴安娜说。
这话题成香五没有参与权。
但即使并非全数进行过追杀行为的居民都是嫌疑人,其中那几个穿斗篷的也绝对是,那才是她们的目标。
“所以我才说那群人是疯子。”戴安娜说,“那工会上头是何方神圣我不知道,但无论是什么,那样的行动力都不是正常人能拥有的。”
这又让成香五想起韩凌风说的两个关键词之一,宗教。
“你觉得工会内部可能有特殊的宗教存在吗?”成香五问道。
“我真的很想这么觉得,这标题写起来肯定够吸引读者,可惜不行。”戴安娜发了个螃蟹叹气的表情,“定期聚会,居住环境内的崇拜物象征,与教友联系痕迹等等之类的都没有,这种情况下难道那些人巩固信仰靠的是梦中启示吗?”
“怎么不可能呢。”成香五回复。
“吼吼,同行亲方便透露些什么吗?”戴安娜发了个螃蟹搓手表情。
“等抓到了人再说吧,现在也没个准数能说。”成香五回复。
书房门开,小弗收好手机走出。
“说定了。”她朝成香五抬了抬下巴,“准备动身吧。”
“加油哦。”高尔森鼓励道。
最终定下的收网点在市区商场的后门卸货区,理想情况下,戴安娜会像她自己最讨厌的娱乐记者那样开着直播在商场里逮到人就问几句,再进超市宣传一下白浪涛的生日带来的影响,最后直播连线白浪涛本人,她接不接无所谓,出现异常情况她就关直播开始往收网点跑。
办案组的人负责隔离群众和观察环境,成香五负责确保戴安娜本人的人身安全,小弗负责看热闹。
“这直播我做过几次预告,还安排了水军在网上刷热度,这样的情况下要是还不动手,那我就是真的过气了。”戴安娜说。
车座上,隔着手机屏幕,成香五感受到了戴安娜如火般灼烧的事业心,也可能是因为阳光直射手机导致手感发烫。
“韩凌风她们那边有什么消息?”成香五问司机。
“姜苓小姐说,如果戴安娜小姐英勇就义她会给人家里送锦旗。”小弗说着笑了一声,“谢无常小姐单独让我嘱咐你要留活口。”
“…我从没当她面杀过人吧。”成香五思索着说。
“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就轮不到她来嘱咐了。”小弗不以为意,“努力守法吧好好居民五香。”
一阵驰骋过后车辆拐入隧道,光线离开车内空间,轮胎打磨上水泥地,地下停车场相当凉快。
“你觉得这次会发生秦子西那次的事吗?”成香五询问。
“那次在客场,她们有所准备而我们没有。但这次戴安娜小姐从提供计划到我们商讨出个流程才用了不到半天,准备不充分这一点上我们势均力敌。”小弗说着探出车窗扯过停车卡,“所以即使发生了也不会多致命。”
“这可不好说。”成香五说,“已知她们中有带着狙击枪的狙击手,那再出现什么我都不会意外。”
“我们这里也有拿着刀的杀手啊。”小弗不以为然地说着,倒车停稳,“而且你也有经验了,这次注意点吧。”
“她们这次的目标不是我。”成香五摇头。
“眼里能看到什么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小弗轻笑,“做好准备吧。”
工作日商场人流量骤减,当然这也有外头围着的一圈反光背心安保人员的功劳,韩凌风与这些本地公安机关谈判过后她们同意帮忙控制商场人流量,但拒绝提供更多的细节警卫工作。
行动人员内部沟通使用入耳式麦克风。
“也拒绝提前告知超市内工作人员让她们配合。”谢无常说,“所以戴女士请小心点吧。”
“…果然还是老样子啊。”戴安娜叹了口气,“各位警察大人一如既往地对这方面非常自信。啊我不是在说各位哦!放心啦,自由记者在不受人欢迎这一点上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也请小心过于有表现欲的发言人。”姜苓提醒道。
安娜的实时本地新消息直播间按时开启。
“亲爱的大家好久不见或者初次见面!我是安娜,猜猜我现在在哪?没错,我在我亲爱的老家——森湖市!”戴安娜手持自拍杆在商场前广场开始了自我介绍,用夸张但恰到好处的身体语言向直播间的观众展示了商场前景,“最近我市有个本地专属不放假节假日,也就是本地大老板白浪涛的生日!我想接着这次机会调查一下本地或外来旅游的大家对这次盛况的意见,并将代大家转达给这位要过生日的大老板本人!”
现在并不是休息时间,直播间内人数缓缓爬上三位数,偶尔有人发言。
“我的老家可不能和那些大城市比,这里就是森湖市的市中心地区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了,是不是看着还不错?”戴安娜带着镜头走进了商场,“我小时候这块可没有这个牌子的奶茶店,哈哈哈我小时候这个牌子还没出现呢,不过这也证明了森湖市也不算完全与现代社会脱轨啦。有没有观众来过这里?本地人肯定都来过吧!”
接下来她就像自己提前说好的那样在商场里逮无辜群众问出镜意愿,“对这几天活动感受如何?”“人流量变多你意见如何?”“你觉得森湖市的发展有因为这个活动变得更好吗?”之类的问题收到了不同角度的答复,有的回复者态度更是直接站在了另一些回复的极端。
有人说“活动很有意思,很久没有这样和朋友家人一起出来玩了,人多了才有氛围。”
有人说“吵死人了,双休日正常出来买个菜居然还要和这群外地人挤。”
有人说“是不是超市在趁机清仓啊,还是说终于要关门了?”
有人说“诶你提意见能不能说一下让这开家宠物店?”
工作人员多数不愿意出镜,而其中一些愿意接受采访的工作者回答大多是保守的。
热情严谨的记者将这些回复和意见一一记下,并保证自己会尽全力将这些意见完整地转达给需要听见意见的人。
“现场如何?”成香五的耳麦里传出了韩凌风的声音。
“没有异常,暂时。”她放下手里的奶茶说,“我进超市了。”
经协商,成香五可走员工通道避开安检门。
超市共有两层,入口处在一层。
虽然没打算消费,但戴安娜也像模像样地推了辆购物车,超市内人流量比起往常来说更少,她专挑人多的地方走,例如生鲜区和蔬果区,但在这里的大多是采购食材的老年人,基本不愿意面对摄像头。
无奈之下,戴安娜调转车头往二楼运动文具区走去,这也是离补货用仓库最近的区域。
明信片货架旁站着个人,成香五认出了她,是徐立冬。她与之前那个牢房里的落魄年轻人没什么不同,矗立在超市白炽灯下直愣愣地看着货架上一叠叠收纳整齐但无人问津的精美纸片,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立冬在这里。”成香五朝耳麦报告。
“之前那个线人吗,我们没看见她通过出入口。”韩凌风说,“她在我们开始行动之前就在超市里了。”
成香五一顿,那这人应该已经在超市里站了很久了。
“我过去看看。”小弗说。
手推车靠近,徐立冬似乎是从沉思中被唤醒一般一瞬抬起了头,她看见戴安娜手里的自拍杆时眼神定住,随即转动眼珠与采访者对上了视线。
“啊,我遇到一位年轻人,让我试试看这次够不够幸运。”戴安娜说着在隔了一段距离的情况下朝徐立冬呼喊道,“女士您好,我是做民间调研的,希望能听取大家关于这里近期活动的意见,请问您是否愿意配合我们进行直播问答呢?”
“…可以啊。”徐立冬露出了有些迟钝的微笑,“你想问我什么?”
得到那张脸皮下脑组织命令声带做出的回应,戴安娜将镜头调转对向这位有些不适应的生涩面孔。受采访者转过身,动作有些僵硬。
“请不用紧张,畅所欲言就好。”戴安娜鼓励道,“请问您是本地人吗?”
“是的。”徐立冬点头,回答的声音不算大,但也被麦克风完整收录其中。
“那想必您这几天也有参与该商场的各种活动吧?”戴安娜问道。
“…不,这应该是我这几天内第一次来这里。”徐立冬慢慢地说,“之前我被关进了派出所,前天才被放出来。”
“啊。”戴安娜一时也愣住了,“抱歉提起您的伤心事…”
“不是伤心事。”徐立冬郑重地说,“是那次经历让我有机会看清自己,好让我能意识到原先的那种生活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继续那样的人生绝不可能让我未来有所成就,更别提证明自己。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接下来我要以自己的方式证明我的价值。”
这句话说得像从作文范本中摘抄出来的似的,戴安娜顿了顿,继续接上了话,“没想到我们还能采访到一位即将开始崭新人生的年轻人,不得不说您的发言简直让我的直播间熠熠生辉啊…”
“不是。”谢无常的声音像见了鬼,“这人谁啊?”
“…这话听着至少有十年劳动改造经历。”姜苓疑惑地说,“我记得这人,她不是几天前还在街头卖保健品吗?”
徐立冬或许能蜕变为更好的自己,但疗程只有两天的话效果就有点太立竿见影了,当地派出所警员的话疗可没这效果,警务人员很难不怀疑她这是进了什么传销组织。
“总之,请问您对商场里的环境有什么看法吗?”戴安娜照常提问。
“…很可悲。”徐立冬垂下眼睛说,“那些图案和声音在试图引领大家的思想,让大家只能看到这些肉眼可见的障碍,无法认知到真正值得追逐的东西。”
这下成香五也觉得这人八成是进什么传销组织了。
“啊…”戴安娜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她看向自己的相机,有些尴尬地接话,“看来您确实从那派出所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那里也不过是囚笼而已。”徐立冬摇了摇头,随即朝着摄像机露出了真挚,宽怀的笑容,“她们对每个人都使用同一套话术,哪怕是我都知道对不同的人要说不同的话,但她们却企图用一套思想来驯服我。”
她忽然退后一步,背对身后的仓储大门,展开了双手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原来的我会因为那样的经历而感到痛苦,但现在已经没关系了,那些囚笼不再能够束缚我的思想,我能成为任何人,去任何地方!”
这话说一半戴安娜就迅速切断了摄像头电源,但徐立冬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或者说不在乎,依旧在不断地说着些让她自己越来越激动的话,那些语句从她的嘴里跳出来,像是要迫不及待地逃出这具与其意义过于不匹配的身躯一样。
背对那激昂地表达着自我的人,仓储门开一条缝,漆黑的内里中探出一抹金属反光,那是一根黑色的枪管,下接一只带着塑胶手套的手臂,抵住了徐立冬的后脑勺。
“别动。”藏在黑暗之中的,那手臂的主人从门内发出声音。
无论它指的是谁,现场听见这声音的都没再动了,徐立冬的发言一停,她的表情与攀升的情绪也一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如同被吓傻了似的,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害怕。
没人说话了,但因超市的公共场合性质现场依旧算不上安静,广播还在放着流行乐,不时穿插打折广告,局面一时僵硬又轻快。
“仓库里有人拿着把枪指着徐立冬。”成香五转播,“手是假手,但枪是真的。”
“小谢,带人驱散超市内民众。”韩凌风说,“仓库有出口吗?”
“报告队长,仓储间从外看只有一扇打不开的通风窗。”姜苓说。
“喂等等!”谢无常的频道相当嘈杂,“报告队长,徐立冬的姐姐强行闯进去了!”
“八成是看了直播赶过来的。”小弗说,“我先去现场。”
枪支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出现在任何空间内的一刹那就会无差别地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那是支枪管相当短的老枪,暴露在灯光下时几处斑驳无从遁形,成香五觉得它卡弹的概率至少占一半,但没人和她赌。
“你是那个记者。”黑暗中的挟持者说道。
“…是我。”戴安娜冷静地说,“你枪口对错人了。”
“没对错,毕竟她可不会跑。”挟持者声音冷漠,“把相机和储存卡交出来。”
“你们大费周章追着我跑只是为了这东西?”戴安娜问。
“你要是不满意可以把命也搭给我们。”挟持者说。
谈论间,小弗已经抵达现场,她藏身在货架拐角处,似乎是听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她抬了抬眉毛,嘴角牵起可以称得上刻薄的笑容。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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