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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不请自来

小说:

森湖逸事

作者:

PULAKA

分类:

现代言情

“总之,事情是这样的。”周弥清了清嗓子。

一直以来,市区北部居民区附近的野猫不算少,近十年多有动物爱心组织来这里定期施展拳脚,以提升本地猫咪绝育率,街头每一只右耳缺了一角的猫都是这数字真实度的铁证。

而这其中就有这样一只传奇奶牛猫,白的只有脚,总是会莫名其妙出现在救援人士自以为任务完成时,以竖起的双耳嘲笑人类的无能为力。没人见过它年幼或年老时的模样,仿佛它生来就是一只大概十三斤的成年奶牛猫。

“这个重量是我之前用店里的水果称量的,它自己跑了上去。”数据提供者周弥这样说。

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有人说这猫有灵,所以聪明又长寿,有人说其实是很多只长相差不多的猫混淆了视听,也有人说这猫其实是仿生机器人,是政府派来监听民众生活的。人的想法怎样都好,大仙大概是没在乎过的。

而周弥与大仙的缘分起始于很早以前,她刚刚开始独自看店的时候,便利店里每次进货都会留给仓库一大堆纸箱,而她本人的做法是不到回收的人上门前一天她绝不动手开始拆。久而久之,仓库里就出现了猫的叫声,每次她去开门,就会有一只奶牛猫从里面走出来。

“我们仓库真没后门。”周弥指着便利店内侧的仓库门说,“我也特地去看过,角落里也没有洞什么的,大仙就是刷新出来的。”

“…嗯。”成香五接受了。

“啊?”高尔森没有。

所谓来者是客,这位客人虽然没提高营业额但能提高店长的精气神,周弥干脆就当自家是个补给站,偶尔给猫喂点吃的,一来二去她自以为和那猫算是熟悉了起来。有一天她家二楼角落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猜是老鼠,也是友谊派上用场的时刻到了,便下楼去仓库里请大仙救命。

大仙在二楼走了两步,转头就下楼走了。

周弥大怒,一边打电话喊自己家长来帮忙一边下楼,就看见大仙就站在楼梯下方看着她,她尝试使用自己仅有的两种语言沟通,大仙可能是没听懂,转身就走向仓库。

周弥大悲,伸手把仓库门锁了。

“所以其实你之前没锁门啊。”成香五意识到自己接受了不正确的信息。

但是大仙在那仓库门口看了周弥一会后,她又把锁给开了。

无论如何,当天的夜里,悲伤的周弥做了个梦,梦里四周云雾缭绕,远处青山朦胧,大仙像个石狮子般端坐在高高的石阶顶端,低下头去看站在底端的她。它后方是看着就又厚又沉的双开大木门,两侧延伸出垒砌的石墙挡住后方院落,门前挂了两座黑石灯笼,没点,没风也晃荡着。

二者相距至少二三十米,但大仙张嘴,周弥还是听见了它的叫声。

当然是没听懂。

“但是当我试图往上走的时候,有个人从背后叫住了我,也让我不要回头。”周弥说到这里的声音刻意把声音压低了。

“哇——”高尔森很配合。

“那是个,怎么说呢,很奇怪的声音。那个人说的每个字我都能理解,但组成一句话从嘴里说出来时就怪得很,像哪种从不同的视频里单独扣出一个字来组成一个句子,音频版剪贴报的感觉吧。”周弥伸出两根手指,合并着剪了两下。

“哦哦,然后呢?”高尔森问。

“然后那个人说。”周弥说到这里抿了抿嘴,“说大仙是这里的猫,不能杀除了鱼以外的生命,所以没法帮我捉老鼠。”

“…诶——”高尔森大为不可置信。

“对吧?我也觉得猫杀鱼不杀老鼠很奇怪。”周弥摊手。

“我倒也不是,好吧,确实奇怪!”高尔森点头。

“所以我当时就问了为啥。”周弥说,“然后那家伙居然是这么说的——”

“它在那院子里出生,自然要守那院子里的规矩。”她模仿着奇怪的语调说话,“总之如果你们是想找大仙的原生家庭,那就只能是那里了。”

“听上去超可疑诶。”高尔森说,“那就不得不去了!”

“就是要这样!”周弥回头从她那堆满零件的桌子上翻出了一本便签,又从角落里挑出一只圆珠笔,在桌上倒着敲出笔芯后写下一串不算长的地址。

青山路一号。

“这是门牌号,我在梦里看见的,醒来后一搜发现还真有定位,就是太远了,也没公交车。”周弥扯下那一张放在柜台上,又摸出手机打开地图。

一条蜿蜒的绿线一路向北,直到几乎刺中代表山林的深绿地图贴画才停下。

车辆行驶时间两个小时多。

“那规矩再加上这个地址的话,这里果然是那种深山里的寺庙吧,大仙这名字取得名不虚传啊。”高尔森感慨。

“啊不是啦。”周弥退出导航到简介页面,“是鱼虾养殖户哦。”

森湖市杜氏水产养殖厂,无官方网站或联系电话。

“…好功利的规矩啊。”高尔森沉默片刻后说。

“我也觉得是有点啦。”周弥赞同地点头,“这种双标的人家一般都很难搞,你们加油哦。”

可不是吗?成香五拿起了那张便签,熟悉的门牌号,当然是她爸的老家。

“…多谢了。”她叹了口气,“我们尽快去看看。”

希望这次那扇门愿意为她开一下吧,不然她又得背着两个人翻墙了。

消费三支雪糕后,二人开始漫步往回走,也是凑巧,那先前的话题主角就这样从路边灌木丛里跳了出来,落在地上后就往二人这边走。

“嘬嘬嘬,大仙。”高尔森蹲下来搓手,“我们马上去你老家告状,你等着吧。”

大仙出拳如电,一巴掌把她的手打开了。

“可恶。”高尔森咬牙站起来啃了口冰淇淋,又释怀了,“算了,还挺可爱的。”

想起方才周弥说的话,成香五也蹲下身让那模糊的一坨黑色放大为一只清晰的猫,她尝试伸出手心。

大仙挥拳似风,一瞬便撇开了她的手掌。

“…走吧。”成香五也站起来啃了口冰淇淋,抬脚往家走,“猫可不会说话。”

“走吧走吧,这里可没好心翻译。”高尔森点头跟上,“说起翻译,我看到那过去的路有好几处检查点,弗弗姐没驾照会不会出事呀?”

“这倒是个问题。”成香五想了想,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没出三下,电话通了。

“谢无常。”她开口,“你会开车不。”

“…我当然会,成女士。”谢无常的声音伴随大量杂音,“但我希望您在我工作时间打电话过来不是为了确认我的驾照有效期,上午的发布会情况如何?”

“挺精彩的。”成香五说。

“我是在问记者视角,两位。”谢无常提醒。

“后面让她给你细说吧。”成香五说,“我们要去北边一处养殖场查猫的事,来回得半天,你能开车吗?”

电话那头噪音嘈杂了一会。

“…您还真是会难为我。”谢无常叹了口气,“虽然只是抱有侥幸,或许您那里能找出个让我在任务期间请假的理由?”

“身体不舒服?”成香五吃着冰淇淋说。

“…我可以将这看作是威胁吗?”谢无常问。

“…我想想。上午的时候那市长给我们透露了消息,说南方小区那两栋楼可能会发生与二中那类似的事情,还说那样的死法只会出现在对凶手存在知情的人群里。”成香五想起顾晚秋,微微叹了口气,“她说自己能解决,但我看她不打算解释,无论哪边。你们如果想解决案子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赶上她的进度。”

“这不是挺能干的吗本地记者?”谢无常笑了笑,又沉下声,“现在队长那在追本地工会的事,这件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这继续负责调查南方小区内部的痕迹,按你这说法,我在这待这么久也不算在白用功。”

所以那小队内部也是多头行动,成香五想了想说,“你那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首先,当时的现场中不存在老年人或智力障碍人群的行动痕迹,但我们去询问老年居民时,其大多对当时的情况不留有特殊印象。”谢无常似乎是换了个安静些的地方,嘈杂的声音去了七七八八。

“其次。”谢无常突然笑了声,“我们在受害人家入户门上采集到了猫毛,还不少。”

那狸花猫还掉毛,成香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脚。

“如果还有能拿出来说的东西,那就是我依旧没有找到另一同伙的痕迹。”谢无常声音犹疑,“居委会那边给了我们小区内所有登记过的住户,我们全都上门或通话询问过了,并没有可疑对象,目前只能推测是非法入住者。”

“有哪家屋子里有蜡烛味吗?”成香五问。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吗?”谢无常问道。

“一点推测,那市长身上也一股蜡烛味。”成香五说。

“…原来如此。”谢无常声音轻了些,“我们接下来会对余下的每一户空单元进行入户检查,有消息再说。”

“所以是有,还是没有?”成香五问。

“拜神的居民很多,但浓到身上能冒出蜡烛味的人不多,都是老人。”谢无常说,“尤其是身上有伤病的,以前干体力活的老人,家里有蜡烛味但看不到供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信仰。”

“…这样。”成香五丢掉手里的木棍,准备上楼。

“你们什么时候要去北边?”谢无常问。

“司机方便的时候。”成香五说。

“…先说好这事我只能尽量和队长谈。”谢无常叹了口气,“有事多商量,好坏都是。”

通话结束,二人沿楼梯上行。

“不知道弗弗姐回来了没有。”高尔森跟在后面说。

“也该回来了。”成香五说着,就在拐角时发现自家门口有个人影。

是小弗,她站在门口,风衣已经回到了她身上。听到脚步声后她转头,没动,翻开手里的手机屏幕面朝二人展示文字。

屋子里有人。

成香五一愣,掏了掏口袋确认自己的钥匙还在兜里,就又看向小弗,她不满地将自己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表示证明它在这。

公寓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成香五出门前也有记得锁上阳台的门。

她将抹茶甜筒递给小弗,摆了摆手,等二人退后至走廊尽头后,她掏出钥匙正常开门。

玄关处摆着三双鞋,皮鞋短靴运动鞋,来者还给自己拿了拖鞋,而不是穿原主的。

“回来了。”玄关尽头,客厅单人沙发上坐着那不请自来的新客之一,是顾晚秋,她换了身衣服也换掉了那身蜡烛味,但也和上午那讲究人没什么区别。

她的身后站着小阎,见成香五看过去她默默移开了视线。

但说话的人不是她们两个。

“怎么就你一个?”那上午还与顾晚秋针锋相对的自由记者翘着腿坐在一张双人沙发的一侧,此时侧过身向站在门口的人打招呼,“好久不见了我的同行!”

刹那间,已经告别记者生涯的成香五领悟了政治与新闻业的丑陋。

“有要解释的吗?”她就站在门口问,也不急着换鞋。

“我开的门。”顾晚秋开口,并抬起手晃了晃那一串眼熟的钥匙,“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以前在这住过。”

住没住过成香五没多少印象了,但她知道,这远超出一个十五岁无家可归少年所需居住面积的临时安置房只可能是她的律师帮她申请的。

“就是这样啦,我算是跟过来的吧。”自由记者撑着头,笑容很灿烂,“我带了你可能感兴趣的情报来,不谈谈再下逐客令吗?”

“天呐。”小弗捏着冰淇淋不知何时站在了成香五身后,“我差点就成了唯一会被你拒之门外的人了,我该感到荣幸吗?”

“啊,那个市长在里面吗?”高尔森小心地从二人之间的缝隙往门里看,“怎么这么多人?!”

“…可不是吗?”这个家变得太拥挤了,成香五真情实感地这样觉得。

在没打算强行将屋内的人丢出去的情况下,如何安排座位就成了难事。

小弗挤过挡门的人先一步进门换鞋,率先坐在空着的那张双人沙发上,高尔森有些犹豫地跟进了屋,看了两眼顾晚秋之后挨着小弗坐,和与两个人挤双人沙发的选择相比,成香五决定与那位不认识的陌生人坐在一起。

于是现在她一转头就能看见顾晚秋,在这距离下她依旧没闻到那蜡烛味,看来那味道确实是办公室限定芳香剂。

现在是迟来一步的互相认识环节。

“那就让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戴安娜,当然是汉字全名,不过需要的话请用‘安娜’来称呼我。”陌生自由记者开了口,一段时间过去她身上那股子凌乱依旧没被收拾好多少,或者说这本就是她这人的一部分,但她说话时兴致高昂,眼里闪着期盼的光,这让她看上去像个满怀热血的旧时代年轻人。

她支着脑袋侧靠在沙发扶手上看了一圈,“现在你们也都认识我了,我是个自由记者,当然,也是森湖市的本地人。”

这话听着耳熟,成香五想了想,这人八成就是她同事说过的那位对白家情有独钟的记者了。

“就今早的节目来看我不认为二位是能前后脚进同一扇门的关系。”小弗晃了晃手里的甜筒,像是采访用的麦克风。

“所以我说了自己是跟过来的嘛,跟踪。”戴安娜毫不避讳用词,“我们这种个人调查记者要做的事和杀手也差不多了,除最后一步外。”

这样一说成香五就对此人有了些许亲切感。

“但前者往往更具种族特色。”小弗笑了笑,“请称呼我为小弗,现在来谈谈你的目的与报价吧戴安娜小姐。”

“这种时候不该先互相打扰一番吗?”戴安娜摊一只手,“你是来做什么的?哇好巧我也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在今天日落之后找个地方一起喝一杯了。”

她绘声绘色的表演暂时没人买账,原因之一是这里除了她没人喝酒,更别提她对面还有个未成年。

“因为你的价值决定了你能在这里坐多久。”小弗放下了啃一半的甜筒,“虽然比起这位顾晚秋小姐你简直芬芳又可口,但我也已经过了喜欢吃甜食的年纪了。”

“这话你当真说的?没想到坐第一排角落的人也会有这样的发言。”戴安娜咧牙笑了笑,“好啊,那就来谈谈我和我的稿子。”

话是这样说,但她没有真的拿出几张纸来发给现场的人传阅。

“作为森湖市本地的调查记者,我自然得为我的乡亲们提供我能找出的,最爆炸性的真相。而爆炸时动静越大的炸弹在一开始往往被埋得越深,而我选择的对象就是咱本地的大明星,白白有限公司,也就是白家。”戴安娜声情并茂地介绍起自己和自己的目标,“这位在上世纪就已经被炒过好几次热度,事到如今也该放过这盘过期冷饭了吧?或许也会有人想这么说。”

其实并没有,现场也就高尔森提起了兴趣,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记者,专业的那种。

“确实呢。”她点头,“其实一直好多人骂这家公司,但这些热度和那些大新闻或者娱乐节目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她们也一直都好端端地运营着。”

不仅仅是总部,白白位于其它城市的分部也有不少反对者,网络谩骂也屡见不鲜。

“这位同学说的确实在理,我们自媒体最看重就是吸引视线,一个存在哪怕多么不合理,时间一长它也就会融入背景之中让人失去交出视线的欲望,届时再想让群众敏感起来难度也就会大大提升。”戴安娜稍微叹了口气,但笑容没变过,“这个时候爆炸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她抬起一只手,“巨大的噪音。”

又抬起另外一只,“绝不可忽视的巨大裂痕。”

两只手合拍,发出一声轻响,“过去被掩埋的一切也都会因爆炸而被抹去灰尘,每个人都会看到爆炸后所留下的废墟,以及从那废墟中露出的,深层的一切。”

如祈祷般的手势之后,她的笑容愈发灿烂,“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我要做的事。而如何去做,我想能被市长大人找上门的你们二位或许也是知晓一二的。”

小弗把最后的一角也扔进嘴里咀嚼,拍了拍手。

“没错!”戴安娜自顾自地接上了话,“我准备在白浪涛那老头六十岁大寿的生日宴当天混入宾客之中,在她亲自请来的贵客之前揭露她一直以来的暴行,那就是——”

“就是?”高尔森配合地问。

“白家暗中资助帮派人员拐卖本地流动人口,以进行器官倒卖。”戴安娜说。

话音落下后一时没人接,高尔森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看森湖市市长的反应。

市长抬起眼。

“自1986年矿产资源法颁布后,森湖市本地就冒出许多预备合伙申请北部山区探采权限的团伙,这些人多是本地北方农商人员,白浪涛的长辈白念云也在其中。”顾晚秋开口,词句直直落在地上,“但直到六年后,也就是1991年年中她们才正式合并递交开采方案并进行贷款,用的就是白白的名号。除去环境调查之类的流程以外,我推测这也是为了避开人口普查。”

1990年的人口普查填报表共21项,按人15项按户6项,在场的各位都没填过这张表。

“你这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在我知识盲区的存在说话前能先进行书面通知吗?”小弗皱着眉说,“如果不愿意解释的话下次再开口前请在至少三个工作日之前进行报告。”

“无论在哪人口普查都是必经之路吧?”戴安娜好奇问道,发言时间结束,她又坐下了。

“不通我们家的路哦。”小弗说。

“…总之,虽然人口普查不整顿产业也不是突发政策,但1990年那次有对外来人口登记需求。像白白这样的民营煤矿开发需要注意这一点,因为它需要大量户口迁移手续不全或直接身份不清的临时工,为了避开审查,并降低工薪和住宿成本,这些可以解释该企业在1991年之后才发布大面积招工信息的行为。”顾晚秋说,“而且收获非常可观。”

“咦?”高尔森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不是在说,这公司有刻意招黑工啊。”

“是,但招收是一回事,管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们可能知道这公司以前有安保团队,但你们知道那团队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吗?”戴安娜伸出五指一个个往下掰,“自称江湖人士的赌拳成员,有些拳脚的街头混混,为了钱随叫随到什么都做的赌徒,持刀帮派成员,以及持枪土匪。这些大半不是外来人口,正是源自那初期的合伙人群,也就是这里的本地人。”

她说着把手收了回来,“后来说是转型成了工会,但我知道这群人一直在帮这黑心公司干黑活挣黑钱,包括骗一些没身份的人有高薪短工,帮忙解决各种问题,争取赔偿什么的,但这些找过去的人后面都失踪了。”

此番言论中的工会与灰色组织不相上下,成香五看向顾晚秋,她可说过那群人并不是逐利者这种行为有迹可循的生物,而是一群疯子。

但顾晚秋垂着眼,并没有要解释些什么的意思,她坐在那沙发上时也挺着背,衬衫也笔挺,像是随时要走。

“既然你也这样说了,那你还敢做那些事?”成香五转头问那依旧随性歪着坐的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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