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廖大人已意识不清,随手就要捉个近前人,一解体内燥热。
宁无白躲开他,贴心给他让出一条道,侧首轻拍了下姜霭的面颊,将她的脸对向无意识宽衣解带的廖大人。悦耳动听的嗓音说着杀人诛心的话,“四公主,这是我送您的回礼,您满意否?”
姜霭伏趴在地早没了神智,勾着手就向廖大人凑去,“你……”
话未尽,人已被廖大人一手攥住,按在身下。
宁无白轻柔一笑,抽身离开,手刚触上门扉,忽而恍然。她轻笑一声,不看身后逐渐不堪入目的画面,悠扬道了一句:“瞧我这记性,四公主恕罪,该是称您一声‘娘娘’才是。”
她轻笑着走出侧门,望了眼守在正门的姜霭女官,命楼内一个下人将其支走。
待见女官走出了院落,宁无白穿过前堂拥挤的人群,一路走进停在楼外的一辆马车前。
她站在街角脱去沾了药香的外衣,登入马车。车内,姜央见她回来,忙关心道:“你没事吧?”
宁无白摆了摆手,掀帘看向落芳楼,口中道:“公主,你不该跟来的。”
姜央:“我担心你,毕竟那药……”
那药是左殊礼吩咐辛夷新制的,费了辛夷老鼻子劲,比唤春生有过之而不及,见效更快药效更猛。
宁无白蹲守数日,才等到姜霭按捺不住,狡兔出洞,遂命小海棠在这一日勾了宋使廖大人上门,将这药“赠”给二人享用。
此时的顺王府内,辛夷正抱着自己的药匣子欲哭无泪,她攒了这么长时日的珍贵药材,都被逼着做了这点见不得人的腌臜货。她恨死左殊礼了。
一列巡防卫兵浩浩汤汤朝落芳楼行去,只听领头之人高喊一声,“收到线报,执金吾奉命搜查他国细作,尔等皆不准踏出楼内半步!”
捉拿细作势必要盘问身份,寻常身份难以蒙混,待到明日,整个周国朝堂便可知晓,宋国皇妃与臣子在戏楼内寻欢作乐,不堪入目。
这才是她计划的最后一环。
流言能传多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闹这么大,使臣团内必定会回报给宋皇。
姜霭是否是陷害,哪怕被冤得明明白白,宋皇也会弃了她。比起女人,宋皇要的是君王的颜面。
杀人算什么,她同样要诛她的心。
宁无白见落芳楼被执金吾围住,放下车帘。
姜央又担忧道:“虽说你服了解药,可仍旧吸了不少,真的无事吗?”
不得不说,辛夷的医术果真怪诞精妙,那药丢入香炉焚之无烟,便是姜霭事后要寻证据也寻不着。
只是这药太过绝妙了些,即便她提前服了解药,身上依旧有些隐隐的难耐。
姜央见她脸上逐渐变得嫣红,吓得抖着声问:“无白,你这是……”
“无事,”宁无白安抚了她一句,想了想,又道,“你若实在担心,那先送我去左和颐府上吧。”
总归麻烦他不止一回,就再让他辛苦一次吧。
忧心忡忡送走宁无白,姜央乘着马车回了公主府。
府里被左殊礼改建过,马车穿进侧门,直直入到了府中内部。
方推开车门,姜央就给人两手揽了过去。
“怎回的这般晚。”
姜央撑着他的肩,四下一望,下人们早已习以为常,眼观鼻鼻观心,避开了视线。
“这还是在外头!”姜央不轻不重捶了他一下。
左殊礼恍若未觉,他身强力壮,抱着姜央往院落行去,口中依旧在问:“去了何处,回来的比预计晚了小半个时辰。”
姜央拿他无法,只把脸埋入他肩膀,小声道:“送宁无白去左和颐那,绕了段路。”
左殊礼稍一想便捋清了大概缘由,总算放过了她,“下次改行程记得与我报备。”
他真是管她管得无孔不入。
想到今日这一趟,姜央突然问起:“小海棠为何会帮我们?”
宁无白与左殊礼设的这场局,并未告知姜央细节,姜央只知小海棠是姜霭的饵,可小海棠为何会配合她们?
左殊礼垂眸不语,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快了两分。
姜央细细想过一圈,又换了个问法,“左殊礼,当年是你阻止我嫁给宋国太子的吗?”
左殊礼避而不谈的态度,愈发证实了她的猜测。
姜央笃定道:“是你。”
骊妃当年刚被送来周国不久,很难有手段左右宋国太子,但若放在已至高位的左殊礼身上,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二人行至一处花园,左殊礼仍旧置若罔闻,这番回避不言的模样直接惹恼了她。姜央气得两手攀住就近一棵杏花树,强硬阻止了他前行的步伐。
她狠了命的抱着树,一副他不回答誓不罢休的模样,左殊礼静默良久,语里透着清寒,“是我,小海棠是我的人,落芳楼是我暗中的产业,当年你未能嫁入宋国,也是我做的手脚。”
终于得到左殊礼的回答,姜央并不见开心,她怔在当场,在他承认的瞬间,双眼直接落下泪来。
她仍旧抱着花树,却不敢看他,心口霎时攀上一股钝痛。她哭出了声,“左殊礼……你为何……为何……”
当年,她一直认为左殊礼是恨她的,恨她的薄情寡义,反复无常。
那一刀是她亲手切断了所有的妄想,也砍掉了她这一生最昳丽的回忆。
本以为最该恨她的人,竟是一直在暗中帮助她。
左殊礼轻柔的将她放了下来,姜央只抱着树,痛哭起来。
她无颜见他。
她不由得生了股怨,明明被她所害,又为何要对她好!心底的热痛,烧得出口的话都带了愤恨,“我当年捅你那一刀,你不该恨我吗?为何还要帮我!”
天知道,她当年下了多大的决心,剥骨抽筋一般撕下所有的念想,给了他那一刀。
她做的是二人永不复见的打算。
可他为她做的一切,让她独自承受的挣扎与痛苦,都变成利刃割磨着心肉。她怎配得上他的好?
回想二人重逢时,他依旧在骗她,依旧在伪装。
左殊礼硬生生掰开她抱着树干的手,强硬的将她转过身来。黝黑的瞳仁,在黄昏耀眼的夕阳中,黑得渗人。
他望着姜央,一字一句夹杂着莫名的阴狠,“姜央,当年那一刀,只会让我永远忘不掉你。”
姜央被他骤然狠厉的话语愣住,眼前之人不知何时又变得阴寒。
眼角的泪滴被他手背轻缓拭去,“为何要哭,为何要痛苦?”他问。
“你伤了我,我还不计前嫌助你,你不是应该庆幸,不是应该感到讥诮,不应该嘲笑我的卑微吗?”
“如今你如愿了,为何要哭?”
姜央不可置信道:“你为何,要这样想我?”
他勾上她一缕发,缠绕在指间,好似他曾经用尽全力也无法割断的羁绊,“非要我承认当年所作所为,不就是想见我匍匐在你脚下,臣服迁就你吗?”
他一瞬间,好似又回到那状若鬼魅的疯子,阴邪又透着不可理喻的嘲弄。
这段时日的温情,让她以为他虽变了性情,芯子仍旧是那个内里谦和的天上月。
原来是她想错了,他的神魂都不是当年那个人。
姜央垂下了头。
她该反驳他的,她该告诉他,她从未这样作践过他,此刻她却莫名沉默下来。杏花树在身上打下斑驳的影,斑斑点点,簌簌乱颤,好似沾了一身污浊。
左殊礼自嘲一笑,松开了她。
转身欲走,袖角却被人一把攥住,她仍旧低着头,眉眼都埋在了杏花树的阴影之下。
左殊礼侧首,“姜央,你若想在我身上回味往昔,那你就错了。”言语重回冰冷,“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低贱质子。”
他知道姜央有多在意那些过往,她一直在用回忆雕琢现在的他,但他永远也不可能变回当年的模样,装了这么多时日,他本可以装一辈子……
“我帮你,只是因为我不甘心。就如现在,因我之举,你感动而哭,我才能讨回一点你欠我的债。“
他丢下一句,一寸一寸扯出袖角,抬步离去。
杏花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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