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寒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说两句话,有啥不放心的?
她环视一圈,果然院子里的家人们脸色各异,总之都不是很好看,她突然恍然大悟。
一时无语。
苏九寒根本没往那处想,她从前也不是没有单独同其他村相熟儿郎单独说话谈事,那时家里人也只当寻常,从没想过这么多,认为她和哪个儿郎说话就是有私情。
面试是个严肃的事,她可不想说着说着就有村里人冒出来打招呼,所以很需要一个安静独立的空间,整个苏家符合要求的只有如今被庄珩借住的正房东屋。
乡下本就不如城中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房门打开,坦坦荡荡,既避免被人围观面试现场,又能避免闲话。
她自认问心无愧,和从前相比也未有出格之处。
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
她的亲人们脑补太过,闹了个大乌龙。
“大人且等我一下。”
庄珩就见少女拉过她母亲和祖母的胳膊走到一边,两个妇人的脸色的随着少女落下的话语如打翻了调色盘,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最后沈红英狠拍了一下孙女的头,肩背放松好似妥协了什么。
少女则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朝他缓步走来。
“大人久等,我们走吧。”
这次没人再出声阻止。
这是家里借住了人后苏九寒第一次踏进这间屋子,上次隔着门说话不算。
刚进门就闻见一股清幽的香气,这股香气似曾相识,她在庄珩身上闻见过。
透过大敞的门扉,她望见院中亲人复杂的眼神。
苏九寒竭力忽视背后的目光,猫一样的杏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学着荷青的样子先行了个礼,然后开口。
“见过大人。”
少女的声音如春日初生的太阳,充满着生机勃勃的活力。她面容精致,麻衣沾泥,眼中的真挚比窗外的门口的日光还熠熠生辉。
刚刚在河边时,眼前的人突然在无人注意时,拉住了他的衣袖。
女郎脸若红霞,扭扭捏捏,“大人,民女有话想私下同你说,可以嘛?”
这番作态,让庄珩想起在郡城时,假装偶遇他的车架的各色.女郎,他知自己这张面皮生得还不错,家世在时人眼中也算尚佳,他见多了美色为权势富贵蓄意接近的人,但当这个如野荷般肆意的女郎也露出那般神色时,他心中刚升起的欣赏顿时变得意兴阑珊。
庄珩抬眼朝少女看去,一双淡色的眸子将眼前的她完全笼罩,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今日贸然打扰大人,实为自荐而来。”
敲击桌面的手指猛然顿住。
自荐?
“首先先向大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九寒,今年十五岁,自小在碧水村长大,虽出生寒家,却也识字知礼,
我少时曾想,为何我的爹娘天不亮出门天黑归家去伺候田地里的庄稼,一年下来还是连一家人的口粮都赚不够?既田地不能养活家人,为何不省去些种田的时间,空出时间再做一份赚钱的伙计呢?
收税的税官老爷们曾说过,农乃国之本,既然农这般重要,那定有什么方法提高农人种地的效率和提高田地产量吧?这是我在十一岁那年和村长去交税时问收粮官差的问题。
当时在场的几十个收粮的官差和交粮的乡亲们听完此话轰然大笑,他们言农人本色就是面朝黄土被朝天的艰苦,不为田地庄稼忙碌的农人还算什么农人,锄头镰刀已是足够好用的农具,为何还要去升级农具?谁有这个闲工夫去为乡下老农搞这个?
是人就要吃饭,要吃农人土地中种出的粮食菜果,这世上各行各业都有人在饿肚子,肚子吃饱的就算了,为什么饿着肚子的也没有人愿意为农发声,就是农自己也甘愿平淡,从未想过改变?”
“我那时年少轻狂,就想着,你们都不来改变,我来改变”
“所以我结合先人的想法,改进了村中的犁,现下还未到春播之时,公子想必还没有见过,曲辕犁此物,能比之前乡亲所用的犁翻土更深,且更省力,更快速,碧水村和周边乡亲们用过者皆言能省至少两日人力。”
苏九寒说着从衣袖中掏出早准备好的东西递上,这是一张纸张泛黄的农具图纸,
“这是三脚耧,集开沟播撒种子覆土为一体,有了此物,便省了开沟,弯腰撒种,覆土三个步骤,且他还可以开多个耧脚,一次性播种多行土地,可惜近几年不太平,未分出精力做出实物。”
“碧水村实在太小,我虽为女儿身,却也渴望建功立业,刚呈上的曲辕犁和三脚耧以及今日的水力槽碓皆为吸引公子抛出去的砖,公子德才昭昭,麟凤芝兰,惟愿能追随其后,共赴沧海!”
话落,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苏九寒悄悄拿眼睛去看自己的面试官,只见他垂着眼眸,看不出满意与否。
说实话,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在景朝遇见一个机会不容易,若是错过,下次再想这么好的机会就难了。
原以为寻他要说的是女儿家的倾慕之言,却不防是他自作多情。
他曾听过比她此番言论更有才华,更俱雄心和抱负的发言,但这些都不及女郎此番质朴诚挚的话对他触动大。
便连他这般自小冷心的人也不仅被女郎自荐的真诚打动,胸腔那颗沉寂的心脏也因女郎的勇气而鼓动,连带着浑身血液仿佛也在发热,他是很欣赏眼前之人的才华,也赞叹敢于抓住时机实现抱负的孤勇,就算没有她今日自荐,泗云县毕后他也会想法将其招为己用。
但是为何,他的心跳得如此快?
她可知道农具的革新是多大的功集?若在盛世,凭这三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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