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公子,碧水村村人每日酉时都会在后山训练箭弩。”
“他们将山匪尸首扔在了离村二十里外的山崖。”
“村中青壮在重修壕沟,力弱的老人则在削竹片和搓麻绳。”
“碧水村村长苏牧这些日子常往外村而去,以一斗米五箭弩的价格卖出了近三百只弓箭,他还教了其他村子如何挖壕沟制作陷阱。”
弓非弩,官府并不禁民间持有,但万事皆有一个度,一个猎人手持一张弓和整个村村民人人手持一张弓,前者不会引起官府重视,后者则一定会被官府忌惮。
这个村子的人倒是格外胆大,先是私铸军中禁器,接着又以粮换弓,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不活了的癫狂感。
庄珩想起近些日子苏家院子里来来往往的村民,他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开口,“苏九寒这些日子做了什么?”
此女手中箭弩最是精良,那日他问何处得来箭弩时,村中不少人下意识的看向了她的方向,再加之村长苏牧所言牛头不对马嘴,他那时便猜,这箭弩制作者定另有其人,非他眼利,实是此村村长的掩饰太过拙劣,经不起推敲。
而经过这几日的探查,几乎可以认定,改良箭弩之人应就是那位名叫苏九寒的女郎。
弩箭乃军中重器,制作之法怎么会流落一山中农女身上?
他想不通。
正好泗云县之事还不到火候,需待时而动,他有足够多的时间,查清来龙去脉。
除了初时的慌乱,村中村民倒是很能沉得住气,后头这段时间村民们和苏九寒半点马脚都没露,那位苏牧虽生疏,所有箭弩相关之事却全是他主导,苏九寒半点没沾手,在她的姊妹兄弟们每日忙于洗衣造饭饲弄庄稼时,她闲的格外的引人瞩目,每日不必操持家务,也不用下地种田,只缩在院中一角刨木头。
庄珩的目光又投向那院中女郎身上,她今日穿了一身褐色麻布衣袍,这身衣裳他昨日还看见过她的母亲卫氏穿过,衣裳很宽大,一根同色的系带勒出细细的腰,更衬得她身姿缭绕,衣袖高高挽起,露出的小臂洁白,发髻随着她上下刨目的动作变得不再稳固,木头簪子松松斜斜的挂在脑后,显出几分慵懒随性。
女郎在院中刨了多久的木头,庄珩就透过窗户观察了她多久。他好似一位锁定猎物的猛禽,犀利的目光穿过猎物一寸寸的皮肤,就为找出她身上的破绽,然后,一击得中。
耳边传来部曲的声音,“苏九寒这几日辰时起后便随家中长辈去田中拔草,她用那日公子给的赏银买了半月午时后的时间,所以她每日饭后都会留在家中做木工直到酉时,酉时后她会去寻村长苏牧。”
部曲的声音停顿一瞬,“村长弓箭换米以及教授周边村子对敌办法实为九寒姑娘之意,也是她劝说村长联合周边村子共同抵抗流民山匪。”
荷青听了很惊奇,原以为只是一位胆识大些的小牛犊,听完部曲之言后,方觉自己竟一叶障目了,此人不仅有胆识,也颇有智谋。
他这么想,也讲这话说出了口。
庄珩不置可否,他示意部曲继续,“属下从村中孩童口中套了话,在他们口中苏九寒乃全村顶顶聪明之人,不仅一年就读了别人读了几年都没学完的书,六岁那年还在漫山的蕨草中制出蕨根粉,碧水村靠着蕨根粉,大旱之年竟无一人饿死,除了这些,碧水村先前坑杀山匪是壕沟陷阱也是她提出的。”
小孩们的话,都是从大人处听来的,农村妇人说话最爱夸大其词,黑的说成白的,部曲隐去小孩口中夸张的夸赞之词,尽量客观的复述事实。
“可有查到弩箭是否为她所做?”
“未有,村中应提前打了招呼,只要一提到弩箭之事,村中孩童便闭嘴不言。”
庄珩喝了口凉透的茶水,淡淡评价,“过犹不及。”越是遮掩越是可疑。
“说说泗云县城情况。”
“齐勇抢遍了城中富户,城中富户如今时不存一,世家唇亡齿寒,董、钱、丁三家如今已联合抵抗流民军,齐勇暂拿世家联盟没办法。”
“且因分赃不均,齐勇事事爱占大头,与他攻城的属下们隐有不满。”
“荷青,你带人去帮帮他。”
“是。”荷青知道此程目的,不必明说便知公子用意。
他看了一眼端坐窗边的公子。阳光打在他身上,钟灵毓秀,恍若神人,眼中的冷却淡漠如冰。
主仆几人刚议完事,突听有敲门声传来。
接到公子示意的荷青前去开门。
“小九寒,你怎地来了?”
明明是自己家,进门还的敲门,真是倒反天罡!
苏九寒隐去脸上微微不忿,低头摆出恭谨的样子,“刚刚村中三奶奶来说,她家三岁的小孙子突发高热,前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