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妳上班后,他突然开始主动
9 月 1 号早上,我是被闹钟震醒的。
那是我第一次在不是他家的床上醒来。
我愣在天花板前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今天要上班。
不是被他摇醒、不是被他喊起床、不是在那个充满粉末味的房间里。
只是被闹钟叫醒的普通早晨。
我很久没有体验这种普通。
洗脸、化妆、绑头发,整个流程我都做得不急不徐。
像是在熟悉某种久违的节奏──原来我还记得怎么做一个正常人。
那天的公司很吵,一堆年轻妹妹坐在办公室里东看西滑,文件散在桌上,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着:「算了啦,我等一下再做。主管又不会突然来。我昨天追剧追到三点唉,好累喔。」
主管刚走,她们就全部瘫回椅子滑手机。
而我坐在那里,看着她们,心里突然浮出一句话:原来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过日子的,不是像我那样在他身边紧张到窒息。
我拿起文件,开始整理。资料、格式、报表,我一下子就完成。
我甚至比主管预期的还快。
当我拿着资料走到他桌前时,他愣了一下:「妳做完了?」
我点头。
那一瞬间,我体会到一种久违的东西──掌控感。
不是他给的,是我自己给自己的。
中午休息时间,我坐在茶水间喝温水。
我滑着手机,没有任何期待,也没有任何压力。
那是我第一天完全没有回他讯息。
不是刻意,而是……我真的不想让他知道我每一分钟在做什么。
就在我喝到一半时,讯息跳出来了。
【罗杰】:工作顺利吗?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
以前我看到他讯息会立刻跳起来回,手忙脚乱、心跳加速,像是在等主人下指令的小动物。
但现在,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他这是在装什么温柔?
又跳了两条。
【罗杰】:会不会太累?妳第一天上班,不要拚太凶。
【罗杰】:中午记得吃饭。
我的手停在萤幕上方。
不是迟疑要不要回,而是被自己的心境吓到。
我竟然没有一秒「想回他」。
这对以前的我来说,是不可能的。
以前的我,一天要盯着他讯息十几次,怕他不回、怕他不需要我、怕他厌倦我。
而现在?
我只觉得可笑。
不是他突然变好了,是他怕我不再回去。
我把手机扣回桌上,继续喝我的水。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没有那么想他。
下午三点,主管叫我一起开会。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
我第一次坐在会议室里,听他们聊着工作流程、工作量、下礼拜的排班进度。
那些东西以前我一听就会头大,但是现在,我竟然听得懂、跟得上。
原来,只要不是跟他在一起,我不是笨的。
下班的时候,我站在公司外的公车站,看着天色变暗。
街边的便当店开始排队,灯光亮起,空气里有炸鸡的味道。
我突然觉得轻松。
我不再被困在他那个每天闻起来都是药粉味、空气黏黏的房间里。
也不用小心他的情绪、小心他的睡醒、小心他是不是喝了粉、小心他会不会突然发火。
我只需要回家。
回自己的家。
自己的门锁、自己的房间、自己的空气。
就在那时,手机又跳了讯息。
【罗杰】:下班了吗?
紧接着第二条。
【罗杰】:要我载妳吗?我刚好有空。
第三条紧跟着。
【罗杰】:需要我立即出发。
我看着那几行字,心里只有一句:以前的我,到底有多可怜?居然把这种男人当天。
我没有回覆。我直接踏上公车,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子晃了一下,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醒过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传得更勤。
早上六点半:「醒了吗?」
上午十点:「妳今天开心吗?」
中午十二点:「吃了没?我刚吃完。」
下午三点:「照片传来看一下?」
晚上六点:「我今天去买妳喜欢的饮料。」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把以前对我的冷淡全都倒反了过来,用力补偿。
但我太清楚──他不是变好了,他只是怕了,怕我离开他的掌控,怕我找到新的生活,怕我不用他也能活,怕我再也不回去当他的小动物。
而我真的活下去了,甚至活得比以前好。
我第一次看见:那个以前等他讯息等到发疯的我,到底有多可怜,多没价值。
现在想想,我心里都会痛。
不是痛他。
是痛那个无条件付出、无条件等待的自己。
到了星期五晚上,下班后我回家洗了澡。
坐在床上擦头发的时候,他又传了讯息。
【罗杰】:周末要回来吗?妳说过的喔。不要骗我。
他那句「不要骗我」像一条绳子,突然系在我脚上。
我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因为害怕他,而是因为──我知道他又在逼我做选择。
我把手机放在一旁,盯着天花板。
风扇慢慢旋转,吹在我还没全干的头发上。
我反覆问自己:
「如果我不去呢?」
「他会生气吗?」
「他会消失吗?」
「还是会直接把我画掉?」
「我是不是还欠他什么?」
「还是……我只是习惯了他?」
我不是不知道。
我就是心软。
心软是一种病,是我这辈子最难治的毛病。
最后,我还是拿起手机。
指尖停在萤幕上好久。
我甚至感觉到胸口被什么拉住,那种熟悉又恨的感觉──像一条看不见的线,又被他抓住了。
最后我还是回了。
【我】:我等等就过去。
讯息送出的那一瞬间,我胸口像被狠狠往下扯了一把。
不是因为害怕他,而是因为—— 我又一次输给了自己。
明明早上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明明整个星期都在努力把生活拉回轨道,结果只因为他一句「妳要过来」,我又乖得像被召唤的东西。
我躺在床上,风扇吹得太快、房间太空、安静得不像真的。
那样的安静不是平静,而是一种会把人最深的孤单都照出来的空洞。
闭上眼,我清楚看到两个版本的自己——像电影放慢镜头一样。
一个是今天的我:能上班、能处理事情、能靠自己把日子撑起来,走在路上,甚至觉得世界重新亮了一点。
另一个是那个曾经的我:缩在他家湿湿的房间、闻着药粉味、被他一句话哄住、被一杯粉末改变情绪、被驯化、被习惯、被消耗得只剩一点点呼吸。
明明知道现在的我比较好,比较干净,比较像一个真正的人。
但心软是一种病,是会在最安静的夜里复发的病。
所以当周末到了,我还是照着他的指令,慢慢,又乖乖地走回去。
像逃出牢笼的那只小动物,听到主人的声音,又自己跑回去一样。
我站在他家包子店外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铁门是完全拉下的。
没有缝、没有光、没有任何一点「等妳」的痕迹。
整片铁门冷冷地贴在地面上,把整个包子店封得像一个沉默的金属盒。
这就是他。
从来不留缝,从不给外人半点机会,也不让任何人窥进他的生活。
妳要进去,只能先打电话。
他愿不愿意让妳进来,全看他心情。
我打给他。
电话响了一声,铁门就突然「咚」地被从里面撑开。
不是慢慢拉起,而是一下子往上推──像他早就等在门后,却又不想让人看出来。
包子店里一片黑。
没有灯、没有蒸气、没有热度。
整个空间像白天的残影,阴凉又安静。
他站在门后,脸藏在昏暗里,看不清神情,只看得见轮廓。
没有欢迎,没有惊喜,没有一句「妳来了」。
就像我不是被叫回来的人,而是一个他预期会自动出现在这里的影子。
他伸手,没有握住我,而是直接用力拉着我的手腕带我往里走──那种动作不是牵,是「确认我还会跟着他」。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不是走进了一家店,是走进了一个被他关起来、只属于他的世界。
他把我拉进他的房间,那道熟悉的木门一关上,外面的黑暗就被整个切掉。
室内小小的台灯亮着,黄色的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比平常更安静,更……像从前的样子。
「我们一起看电视剧好不好?」他边说边把遥控器塞到我手上,语气忽然变得很轻,很温柔。
那种温柔不是爱,是「习惯哄我」的温柔。
我没有回答,只坐在床边。
他坐在我旁边,距离近到他的体温会一点一点侵过来。
他看了我一眼。
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
是他开始观察我的眼神——我现在乖不乖、会不会生气、是不是还愿意依他。
过没多久,他像变魔术一样,从床边抽屉拿出一个透明小罐子。
黄色的粉末在灯光下亮得刺眼。
他摇了摇瓶子,语气带着那种「我们一起」的诱导:「我们一起喝,好不好?喝一点点就好,我今天很想跟妳一起。」
他说得很自然,像这是一件「情侣共同的事」。
像喝粉末是浪漫、是亲密、是生活的一部分。
而不是深夜里会让人迷糊、乖顺、丧失边界的东西。
我看着那罐粉末,心里一阵刺痛。
我知道那东西一旦喝了,我又会变得乖、变得软、变得像以前那样──什么都顺着他。
我知道。
真的知道。
但人在那个房间里,在那种气味、那种灯光、那种近距离的依赖里……理智是会被一点一点削掉的。
他把水杯递到我唇边,眼神里不是询问,是期待。
像在说:妳喝下去,我就放心了,妳喝下去,妳就是我的。
我手指微微收紧,最后还是接过杯子。
我喝了。
黄粉在水里的味道苦得几乎让人分不清楚情绪。
唯一分得清的,是我吞下那一口时,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却无奈地碎掉:「我又回来了。」
他看到我喝了,整个人明显松一口气。
像是终于把逃走的小动物牵回笼里。
他抬手摸我的头、摸我的脸,语气突然变得很满足:「乖。」
那一瞬间我才明白——他要的从来不是我过得好,他要的是我乖、我听话、我留下、我配合。
而我喝下去的那一刻,就等于宣告:我又回到他能掌控的范围里。
电视剧开始播放,但我一句都没看进去。
灯光太暖、房间太小、他的气味太近、而我的心……又一次,被慢慢关回那个只有他能开的笼子里。
喝下粉末后,我能感觉到那熟悉的变化正在发生。
不是剧烈的,也不是突然的,而是一种「被温水煮熟」的麻。
我的肩膀先松掉,接着是手指、再来是脖子,像是某个大脑里的开关被人轻轻按下。
我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那不是放松,是失去界线。
我越坐越安静,越坐越乖,甚至开始下意识靠向他。
就像只要靠着他,所有情绪就可以暂时停摆。
不是因为安全,而是因为「不需要思考」。
有人替妳决定、替妳安排、替妳掌控,妳只要待着就好。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状态。
他把手搭在我的腿上,像是在检查一个东西是不是正常运作。
他看到我没有推开,甚至微微顺着他的方向靠过去,那一秒他满意得几乎笑出来。
他低声问我:「是不是比较舒服?」
而我竟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不是因为我觉得舒服,而是因为那个被驯化过的反射在动。
那个「喝下粉末后的我」不是会大吼大叫的我、也不是会辩解的我、更不是今晚在包子店门口犹豫的那个我。
而是那个懂得配合、懂得乖、懂得让他满意的版本。
那个版本的我甚至会觉得「反抗」是一种罪。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变了,变得柔软、变得安静、变得像被按过暂停键。
他凑近我的耳边,很轻、很低地说:「这样才像妳。」
我心里有一瞬间想挣扎——可是那个念头很快被压下去了。
像是有两个我在对话:清醒的我在尖叫,但喝下粉末后的我在安抚她:「没关系,乖一下就好。妳不要想太多,跟着他就好。」
我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柔软。
那种柔软不是放松,是妥协。
是接受。
是再次「被还原成他熟悉的那个小宠物」。
他看着我变得乖,变得听话,变得「像他要的那个样子」,他的手才慢慢收回,像是终于完成了某种确认。
这一晚,我没有吵、没有问、没有质疑、没有翻旧帐。
我只是很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像前几个月每一个被粉末控制的夜晚一样。
而他最爱的,就是这样的我。
奇怪的是,粉末下肚后──他什么都没做。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要我靠过去、没有伸手把我抱紧、没有在我耳边要我乖、甚至没有碰我一根手指。
他只是坐着。
一直坐着。
像在看一个实验的结果。
我坐在他旁边,全身开始变得轻、变得软,连眼神都慢慢失焦。
我能感觉到那种「界线溶掉」的熟悉感正在回来──不是舒服,是麻痹。
可是就在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要求我」的时候,他忽然变得非常安静。
安静到可怕。
安静到我觉得整间房子像被他压着呼吸。
他只是侧过头,看着我。
那不是温柔。
也不是爱。
是检查。
他在确认:妳是不是又乖了?妳是不是还在我手里?妳是不是可以被我再次塑成我想要的样子?
他没有问我想不想靠近,也没有主动拉我过去。
反而是我自己……慢慢开始往他那边靠。
不是因为我想靠,而是因为那种麻痹会让人失去判断、失去边界、失去「我是我」的意识。
可他就在那里停住。
没有碰我。
只是等。
等我自己贴上去。
等我自己变乖。
等我自己变成他要的「那个版本」。
在那个瞬间我突然明白一件事情:他不是不想对我做什么,他是在等我开口。
等我说我想被他抱、想靠他、想让他碰。
因为那样的我才是他最满意的。
不是被命令的乖,是「主动」的乖。
他要的是:我喝了粉后,自己乖到走向他。
所以整个晚上,他只做了一件事──看着我。
不碰、不问、不逼、也不急。
只是冷静、确定、满足地看着。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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