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盈当然不可能听话，之后几天依旧我行我素，打好猪草，和贺知谦约定好时间，送往牛棚子。
丁白薇劝了两次发现没什么用后，便随他们去了，只趁着苏盈盈过来的这一小段时间，尽量地给她开小课。
书面教学当然是无法比拟当面一对一教学的，苏盈盈这几日的进步显而易见，都有些舍不得这小课时光了。
可送猪草一事总归是有风险的，等丁白薇差不多能正常行走了，小课也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而苏盈盈在大队里负责的那亩白菜，也到了收获的时间了。
白菜约定收获的那一天，天才蒙蒙亮，地里却站满了人，村里人无论有没有被安排，都默契地聚了过来。这白菜，是大队里所有人看着长大的，从播种到发芽、到长出真叶、到莲座、到结球，白菜在村民眼皮子底下，渐渐长成了不可思议的模样。
一亩白菜，只需要五个人，就能在一天之内采收完毕，可是苏盈盈这一亩，地里站了二十来号人，而田埂上，更是乌压压站满了人，感觉每个人想下来参与到采摘的队伍中。
“这队长也真是，二十个人摘白菜多费时间，要我说，就应该把名额放开到五十个，五十个人，半个多小时就给它全摘完了。”
“还五十个，这二十个地里都快站不下了。”
“你说，这么大个白菜，摘起来是什么手感，是不是跟抱着个大冬瓜一样！”
“我哪知道，我又没摸过这么大的白菜。”
“走走走，我们去那边，不让我们下地摘，我们在边上帮忙整理整理总行了吧！”
……
田埂上的人翘首以盼，田埂下的人严阵以待，赵大队长一声锣响：“开工！”地里的人才热火朝天地动了起来。
这小小一亩地白菜，愣是搞出了大秋收的阵仗，让苏盈盈哭笑不得。
白菜颗颗紧实，最外边的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李婶一手按着白菜往自己身前一压，一手拿着菜刀往白菜底部一割，整颗白菜就倒在了地里。身后的人将割下来的白菜运到了边上，被在田埂上等候多时的人双手接住，仔细地剥去老叶、清理了根部的泥土后，一颗一颗整齐地码进了竹筐里。
一个一个竹筐被装满抬到了称上，赵大海在称边记着数，每往本子上写下一个数字，他的心便激动上一分，这白菜、这亩产量，他算不算是正在见证历史！
白菜采收完毕，随着最后一个竹筐从称上抬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赵大海。赵大海在本子上写些算算，一遍又一遍，以确保最终结果准确无误。
笔尖停下，赵大海终于从笔记本中抬起了头，“原阳公社第五大队九月份白菜亩产……”他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随后大声地喊出了一个数：“4116斤！”
4116斤！要知道，去年公社里夏白菜种得最好的大队，亩产也不过才2500斤。而他们第五大队，嘿嘿，不好意思，亩产只有1900多斤，还没够得到2000斤的门槛。
人群中静了一瞬，不知道是谁一声呐喊打破了这份沉静后，田埂上便被一声声兴奋地“哇！”“哦！”给淹没了。
一亩白菜虽影响不了什么，但其中蕴含的意义却是重大的。白菜亩产的提高，代表着明年，他们的水稻也能乘上这高产东风！代表着明年，他们大队里将不再有人饿肚子，每家每户都能时不时吃上一碗香喷喷的大白米饭！
赵大队长看着众人欢欣鼓舞地模样，眉心的褶皱被移到了眼尾，他想起了苏盈盈对他的承诺，4000斤的白菜，她真的做到了！
“小苏知青，干得好啊！”
苏盈盈也裂开了嘴：“扎根农村干革命，广阔天地炼红心！”
拖拉机拉着这4000斤的白菜，扬眉吐气地进了城，车轮轧过田埂时，辙印都比往日深了几分，像要把这份丰收的喜悦，牢牢地刻在土里。
拖拉机先去第二机械厂绕了一圈，出来的时候，车斗空了一些，然后才慢慢悠悠地朝供销社驶去。
供销社的孙姐知道拖拉机刚去了第二机械厂，招呼赵大海的声音都热情了几分：“来来来，卸到这里来！”然后指挥着几个供销社里小伙子，“赶紧去搭把手，这么多白菜呢！”
说完站到了一旁，顺手拿起一颗白菜，和赵大队长聊起了天：“你们的白菜是真不错，真漂亮！整整齐齐地，一个虫眼都没有！”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说来好笑，上次你们送过去的小白菜也是这样白白净净，我们家老钱还怕是洒了太多农药，都不敢吃！”
赵大队长憨憨一笑：“队里得了个杀虫的土方子，都是草药配的，安全的！”
孙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肯定不是农药，这白菜闻起来香香的，没有丁点儿农药的刺鼻气味，吃着也水嫩可口。再说了，这年头哪个大队的农药不紧着水稻用，谁会舍得用在白菜上啊！”
说话间，白菜也称重完了，孙姐接过干事递过来的单子，扫了一眼就直接签了名，把单子交给赵大队长时，还不忘嘱咐：“你们下次收了菜，也别忘了我们啊！”
赵大队长咧嘴一笑：“过段时间队里的胡萝卜也可以收了，已经说好了，到时候也给你们送来！”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是听懂了对方的“我们”和“你们”。
早上十点多，不少人看到了装着满满一车白菜的拖拉机开进了供销社里，便干脆守在门口不走了，打算抢一波新鲜的。
果真，半个小时后，一筐筐白菜从门后被搬了出来。
“大白菜、大白菜，刚刚拉来的新鲜大白菜！叶子绿、帮子脆、一斤4分钱，要的赶紧来！”吆喝声起，守在门口的众人便涌向了柜台。
“排队排队，一个个来！今天送来得多，都有、都有！”
“王大姐，你要几颗？”售货员老李看到队伍第一位是个熟面孔，热心地给了个建议，“今天的白菜品质好，多买几颗，绝对亏不了！我给你挑水灵的！”
王大姐伸头往柜台后看了看，见着白菜确实很是新鲜，张口便道：“那我要四颗，腌点酸菜吃！你给我挑大个的！”
“行嘞！”老李选了四颗白菜，放到秤盘上，把秤砣往左挪了挪，秤杆微微翘起，“正好七斤，两毛八！”
王大姐将钱递过去，接过面前那四颗瓷实的白菜，方才远远瞧得不仔细，如今近距离看了，发现这白菜确实不错。杆子白得透亮，叶子绿的清脆，而且每个沉甸甸地压手，一看就是刚从地里摘下来的，只不过……
“这叶子，咋一个虫眼都没有，该不会有毒吧！”
“没毒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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