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她厉声上前。
那人背对着她,下了两阶:“云心姐姐别过来。”
听到萧煜的声音,云心放下心来:“殿下怎么来这里了?”
他坐在台阶上,抬头望天:“这里是阖宫离月亮最近的地方,想来看看月亮。”
云心站定,转身也坐在地上,背后传来他的温度。自从赐婚开始一切都恍然如梦,两年间她在重华宫当差,认识的宫女太监不在少数,这几日见她全道恭喜。
“旁人都说,云心嫁给殿下是运气好。”
背后微微一动,摩挲的她有些痒。
“是我运气好才娶到你。你看这玉佩,”他把自己新得来的递给云心,“今日外祖父进宫给的,我竟不知道有两块。”
云心接过,和自己的那块比对,两块玉佩竟然还有相连结构,她把两块玉佩合起来,整体浑然天成,惊喜不已:“果真是衔尾相游,你看看。”
那萧煜玉佩的红色纹路和云心那一半对上,两条鱼一头一尾,交缠游动。
“真是巧思,外祖父说这两块玉佩,是他早年在南疆淘来的玉石所制。”萧煜拿着玉佩对着星空,夜色如水,两条鱼更加活灵活现。
“说来游历名山大川,云心姐姐想好成婚后要去哪里了吗?”他把玉佩解开还给云心。
云心略微思索:“听闻荆州有一山名为巫山,山中连绵细雨,云雾缭绕。有一亭台名拜月亭,踏月而行最是风雅,还可温酒煮茶,会名人雅士。只是荆州路远,从京城出发,恐怕要走上月余。”
萧煜点头,“荆州是三哥的封地,听说三哥娶了王妃在封地过得极好,想来必是个好地方。”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咱们婚后在王府安顿三日,待你回了门就出发。”
成婚之日是钦天监挑选的宜婚嫁的好日子,晴空万里。
云心丑时便被茯苓唤了起来梳妆打扮,正困顿着,还要对镜描眉。茯苓可比往日兴奋得多,忙进忙出,偶然瞥到镜子里的云心,噗嗤一笑:“云心姐姐,瞧你这眉毛画的。”
她上前拿了螺子黛,细细给云心擦掉重画:“皇后娘娘把自己的妆奁都给你用,可别糟蹋了好东西。”
屋外几个小太监来来回回搬着添妆的箱子,清霜询问三梳礼的时间,还有一个小丫头拿着新娘的扇子要递过来,整个屋内都乱哄哄的。
有一少年郎闯进来,几个小宫女要拦,又是一阵骚动。
“云心姑娘,主子让我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听这声音是谢宁。
茯苓高声回他:“若要帮忙,就帮我们把那六十四抬嫁妆搬到外间排好了,深谢大人。”
宫中有老嬷嬷来,帮着云心行三梳礼,“姑娘青丝乌黑亮泽,必是有福之人。”嬷嬷堆的满脸笑纹,说了许多吉祥话。
“一梳举案齐眉,二梳无病无忧,三梳永结同心。”
三梳礼成,茯苓将婚扇递给云心,眼中含泪:“云心姐姐,往后进宫来看看我们,小太子会想你的。”
云心点头应下,想到小太子,眼眶发酸。
屋外没有通传,皇后领着小太子进了屋,云心想要起身行礼,被皇后拦住:“新嫁娘不要起来了,头顶那冠又沉,还有珠玉钗环,挪动就麻烦。”
云心点头,皇后娘娘从前对她就不错,如今成婚虽然一大半的原因都是魏国公世子导致的,可皇后娘娘也是被家族牵连,无可奈何。
小太子今日也稳当了许多,或许是被皇后娘娘牵着,没直接扑上来:“云心姐姐今日比上次还好看,果然要多戴花才行。”
皇后晃了晃牵着的手:“往后不能叫云心姐姐了,要叫皇嫂。”
茯苓眼睛哭的红肿,上前提醒云心时辰到了,替她蒙上盖头。
上了马车,一行红装足足有数十丈,浩浩荡荡向宫外去了。这一行要先经过太傅府邸,与那另外六十四抬嫁妆汇合,再往四皇子府去。
马车行的很慢,半个时辰才到太傅府邸,百姓围在两旁看热闹。
“这是谁家的婚事?”
“这是新开府的四皇子迎娶的正妃,当朝太傅之女。”
“你们看看那后面的嫁妆,足足一百二十八抬,皇室嫁女也就如此了!”
云心举着婚扇手都酸了,忽听得外面一个娇俏女声:“长姐,我随车一起走。”
正是妹妹傅云萱,她把婚扇放在一旁,撩开车帘,周遭一阵嘈杂:“云萱,你进来坐。”
车内虽然不大,两个女孩坐着还算宽敞,傅云萱拿起婚扇打量着,啧啧两声:“这可是上好的香云纱,皇后娘娘还真是大方。”
她撩起云心的盖头,将脑袋探进去,被云心的红妆惊艳:“长姐今日好美,我都想娶回家了。”
云萱两年出落的更加标致了,只是女生男相,剑眉星目,说起这话时一挑眉,活像个调戏小娘子的俊俏郎君。
云心笑骂:“本来就是你家的。这两年长姐不在家,你都混学了些什么?”
她额间贴着花钿,脸上尽是妆粉,头顶花冠轻微一动就是泠泠脆响,云萱只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我还想问问长姐,本来打算在宫中待到二十五岁,怎的不守诺言,嫁给了四王爷?”
云心垂眸,绞紧手帕:“这其中有一些缘故,小孩子不必知道。”
云萱被这话说的烦躁,顶了一句:“长姐,我如今都十八了!”
云心呆愣着不知如何张口,是啊,妹妹今年都十八了,两年时间从不是弹指一挥,她和妹妹都切切实实地变了。
“从前我觉得长姐和其它女子都不同,将来是不会成婚的,”云萱抬起手臂捂住眼睛,“还等着长姐二十五岁出宫,那时候我二十三岁,还能和长姐去周游列国。”
云心开口,嗓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若是想去,三日后回了门,拜别父母我们就走。还说不是小孩子,你这脾气上来了,待会勾的我哭化了妆。”
车内没了动静,云心肩膀一沉,她搂过云萱:“世间之事,哪能尽如人意。”
傅云萱嗯了一声,抱着云心胳膊。
“爹娘都在四王府等你,我…想你了。特意在家门口等着,这样就能最先见到你。”
马车停下,有百姓在外面喊着,“新娘子该出来啦”,云心撩开车帘便有两位喜娘搀扶,跨火盆,撒喜钱…周遭喧闹声中她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伴随着“礼成”而唤醒她的,是父亲的哽咽声。有宾客担忧地唤了一声“傅大人”,她听到父亲的声音,沙哑、苍老:“无事,无事,今日老夫嫁女,感慨万分。”
身旁的萧煜上前一步,带着云心走到二老面前:“小婿对二老发誓,往后定会爱重妻子,不将她困于王府杂务,不让她操劳辛苦。”
他跪下扣头,云心从盖头的缝隙里看到他俯身,父亲母亲受了这一礼。
随后她被喜娘引入洞房,外间觥筹交错,一个小丫头捧着松鼠鱼从她门前经过,那香味顺着门缝钻进来,她自卯时到现在粒米未进,早饿得前心贴后背。
云心把盖头给揭了下来,床上撒了些花生桂圆,都是嫁娶的规矩,正准备偷拿一个花生吃。门被推开了,这个时间萧煜不应该回来呀?
“看看爹多心疼你,怕你饿坏了,叫我拿了外面的菜和你一起吃,王爷那边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回来。”云萱穿得一身红色盘领衣,头发高高束起,近乎男子装扮。
她从食盒里拿了几样小菜,最底层是整整一尾松鼠鱼:“这厨子是咱们家里的,特意吩咐做了松鼠鱼,长姐尝尝是不是从前的味儿?”
真是及时雨,她拿筷子夹了几口鱼:“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在宫中就没吃过这样好吃的菜。”
云萱嘿嘿一乐,替她笼了额前碎发,看到花冠下的红痕,倒抽一口气:“这成婚真是受罪,花冠虽是好看,都压出痕迹来了。”
云心把鱼脸颊的肉夹给妹妹:“说真的,我听说父亲在给你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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