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突然出现的“人”,个个衣着鲜艳,面带笑容,神态自若,一举一动都无比鲜活,仿佛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真正令人胆寒的是,这些活灵活现的‘人’路过那具干尸般的田税官时,竟视若无睹,甚至会停下脚步,脸上堆砌出恭敬的笑容,朝他点头哈腰。
“大人好!”“大人又出来巡查呢?”
田税官则会僵硬地点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嗯”作为回应。
他完全不理会众人的惊骇与不自在,只是朝着他们,轻轻地挥了挥手。
下一秒,所有人,包括南修齐在内,全都身体一僵。
阚乐葭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被灌入了冰冷的铁水,每一块肌肉都瞬间脱离了意志的掌控。
他的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僵硬地抬起、落下,成了被无形丝线操控的玩偶。
他的喉咙里挤不出半点声音,连挣扎都成了奢望,一根小蹄子都动弹不得。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发现南修齐的脸也沉得能滴出水来。
抱着他的那双手臂,肌肉绷得有如铁块,却同样身不由己地跟着田税官的背影,一步,一步,僵硬地向前挪动。
田税官走在最前头,身后拖着这支如同送葬队伍般的明心宗弟子,朝着城郊的方向走去。
城里的‘活人’对这支诡异的队伍视若无睹,依旧谈笑风生。
不知走了多久,束缚感骤然消失,所有人一个踉跄,几乎栽倒在地,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的感觉。
田税官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指向那一片片望不到尽头的绚烂花田,语气傲慢:“我说了,王城,不养闲人。”
“你们交不起‘庇护税’,那就用劳力来抵。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王上的花匠了。”
他的话音还未散尽,农庄里就小跑出一个穿着管事服饰的男人,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对着田税官深深一躬。
“福管事。”田税官侧了侧身,示意他看向身后的南修齐等人,“这些是新来的花匠,你给他们安排活计,看紧点,别让他们耍滑头。”
“是,是,请大人放心。”福管事和城里的其他人一样,看上去对田税官那副尊容完全没有任何异样,态度极致地恭顺和谄媚。
看着福管事的态度,田税官满意地点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可他刚迈出两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脚步猛地顿住。
接着他缓缓地,转过他那颗干枯的头颅,脸上那两个黑洞洞的窟窿,阴森森地扫过每一个人。
最后阴涔涔地开口:“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们必须得记牢了。”
“那就是——这些花,一定要种好。”
“不然王上……”
“可是会非常生气的哦。”
这次他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看着田税官僵硬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众人的心情却越来越僵。
什么叫‘王,会非常生气哦?’
这是在威胁他们对吧对吧对吧?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到头来,怎么又双叒叕是种地?
这跟正常的秘境之旅是不是有些区别?
众人面面相觑,一边脸上是对田税官威胁的不满,另一边脸上写满了荒诞。
“咳,”陈师兄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众人的沉默。他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复杂,“事已至此,咱们也别想太多了。”
他环视了一圈垂头丧气的师弟师妹们,叹了口气,出言安慰道:“至少比被怪物追杀强。”
福管事在田税官离开后,腰杆瞬间就直了起来。
他脸上那副恭敬谄媚的笑容也敛了下去,换上了一副懒洋洋的爱答不理。
“喏,花种都在那里。”他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旁边的屋子,语气里透着一股子不耐烦,“花田就在那边,你们自己去挑地方。七天后,我会来收花。”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像是在驱赶什么苍蝇:“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杵着了。有什么不懂的,自己去问庄子上的那些老花匠,别来烦我。”
说完,他便背着手,慢悠悠地朝着农庄深处的一座小院走去,再也没多看他们一眼。
农庄里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两批“花匠”,看上去与常人无异,或者说,这里所有的人看上去只有田税官是异类。
那些老花匠仿佛是泥塑的,无论谁凑上去搭话,他们的眼神都不会有丝毫波动,依旧机械地重复着手里的活计,仿佛明心宗众人只是一团团会移动的空气。
好在,关于种地,阚乐葭是专业的,不需要老花匠们的“指导”。
但很快,众人就发现,这些老花匠的‘无视’,只是更恶劣行径的开始。
明心宗弟子们刚把地翻好,那松软的土地就被老花匠们重新夯实,变得跟城墙根下的石头地一样,锄头下去只留一道白印。
他们引来清水,准备浇灌,水刚进田,就“咕嘟咕嘟”地冒起一串串灰黑色的气泡,一股浓烈的腐尸味瞬间炸开,熏得人头晕眼花。
众人怒火中烧,几次三番地冲上去像教训这些该死的家伙,可拳脚未到,那些家伙便‘嘭’地散作黑烟。
等他们一收手,黑烟又在不远处重新聚拢,继续慢条斯理地搞着破坏,嘴里发出指甲刮铁锅般的尖笑,刺得人头皮阵阵发麻。
连阚乐葭也束手无策,每每他刚催出一片新芽,下一瞬就被黑烟笼罩,再看时,已是一地枯萎。如此反复,那些鬼东西的破坏速度,竟比他的催生之术还快!
一天,两天,三天……
众人的心气被一点点磨光,所有的努力都像是石沉大海,连个响动都听不见。
到了第四天,所有人都放弃了挣扎,一个个形容枯槁,麻木地坐在田埂上,任由那些鬼东西在田里作妖。
阚乐葭也颓然坐倒在地,他望着眼前那片被反复糟蹋,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土地,感觉自己倾注的所有心血和灵力,都被这片诡异的土地和那些诡异的花匠贪婪地吞噬了。
第五天清晨,福管事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田埂上。他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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