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郅军心疼地一字一顿地问。
“爸……向中想先劝慰两句。
却被向郅军反手就狠狠砸了两下肩膀!
“死丫头!你翅膀硬了!骨头硬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和你妈!你本事大了去了!还把谁放在眼里
郑秀娥对向南也是心疼至极,这会子见向郅军打向中发泄,忙不迭地又跑过来搂住孩子护住。
“向郅军!你打向中干什么!孩子这不是怕我们担心吗
向郅军还想埋怨向中:“担心!她就是嫌我们活得长,不气死我们,她不痛快!这么大的事……
向南满脸无奈地拽了拽他,小声道:“爸,您就别怪二姐了。是我不让她说的。
向中委屈地眼眶红红的,却无力掌控局面。
郑秀娥下意识地搂了搂向中,向中却倔强地一抖肩膀,抖开了郑秀娥的庇护。
她虽然习惯了,但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气。
在向郅军的眼睛里,只有向南是香饽饽,向南一有事,便都是她和向前的罪过。
她俩就是向南的金钟罩铁布衫。
向南现在人心俱损,就是她们的责任呗。
从小便是如此。
向中虽然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但此时仍然好气,向郅军锤她的两下,是下了真力气的。
骨头生生都给锤出声响来了。
反正就是向南是他女儿,自己和向前都是垃圾堆捡来的。
“南南,快告诉爸爸,到底这是怎么了
向郅军顾不得别的,在病床前半跪下,他颤抖的声量,竭力掩饰着内心的惶恐和愤怒。
“爸,我身体已经没啥大事儿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和妈不用太担心。向南安慰道。
郑秀娥也围了过来,俯下身,小声问道:“南南,有什么话,你跟妈说。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出车祸呢还掉了孩子妈都心疼死了!到底是咋回事儿
“妈,我没事。
向南回首往事,只觉得一个字也不想启齿。
她一直潸然,此时此刻,反倒需要她这个病人来竭力安慰探病的二老了。
把真相告诉他们,无非是多两个人一起痛心疾首黯然神伤。
倒不如含糊过去,大家都不必再回首。
见向南啥都不肯说,向郅军的无名火又引到了江宏斌的身上。
“人呢!向郅军在病房里大吼大叫,像一只失控的猛狮,“他们江家的人呢!怎么连个魂都没看见!
向中和邓海洋面面相觑,不敢提一字。
正巧,此时江家巧提着汤过来看向南。
她站在病房门口,听见老向这震天一声怒吼,反倒进退两难
了。
进退两难也得进,摆明了老头子现在是在挑理。
江家巧只得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了。
江家巧心中虚透,脸上僵硬地笑着。
郑秀娥抬了下眼皮,小声提醒了失控的向郅军一句:“这不来了么。”
向郅军严厉地瞟了江家巧一眼,冷哼一声:“江宏斌呢我要见江宏斌。”
江家巧搁下汤,战战兢兢道:“伯父,您先别着急。我哥、我哥他……今天公司有事。明天他会来接南南出院的。”
“明天”向郅军不吃江家巧那套,“他老婆都这样了!他还挑今天明天他就该24小时在这里陪床!端茶递水,端屎端尿!”
江家巧原本是怵,可一听这话又想笑。
老头子想什么呢
指望她哥那么一个叱咤商场手握乾坤的人过来当护工伺候病人
天方夜谭吧。
可偏偏向郅军的这句话,点燃了一旁向中内心的不平。
见提到江宏斌,向中也先放下了和向郅军的内部矛盾,一致对外道:“就是!江家巧,不是我说你们家人。我妹躺在医院里这几天,你哥来过几次就住院那天来看了一眼就走了。这像话吗你少拿明天接我妹妹出院的话来糊弄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江宏斌最多就是露个面,说不定半道就走了,其余的事,都是扔给司机。”
一听江宏斌就来过一次,向郅军这回彻底肺管子给气穿了。
他咬牙不发,顶着一张红黑红黑的猪腰子脸,死死盯住江家巧。
江家巧瑟瑟发抖,她也是个躺枪的,她要是能做到她哥的主,肯定按住他天天过来陪床。
可是……
罢罢罢,谁让她姓江呢
江家巧硬着头皮解释:“伯父,向中姐,你们先别生气。我哥他……他是想来的,就是、就是……就是最近他手上有个特别特别重要的项目,已经进入白热化的最终阶段了。听说这个项目可以直接决定洪江的生死,所以,他两头难兼顾,一时间分身乏术。我、我……我在这里也是一样的。向南,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去做。我给你端茶递水,端——”
“你少放屁。”
向郅军一句话喝断了江家巧的花言巧语。
“我闺女肚子里掉的,是他江宏斌的亲骨肉!这块肉要不是江宏斌给她揣上,她现在能躺在这里”郑秀娥也不服气地替自己孩子打抱不平,“还有,她都怀孕了,你们怎么还能让她乱跑,去参加什么聚会呢孕妇头三个月是最辛苦的!你们难道不知道!”
显然,邓海洋在电梯里,已经简明扼要地向丈母娘汇报了他所知道的事实。
郑秀娥咬死,江家人不逼着向南出门,也许
悲剧就不会发生,所以江家至少也要承担一半以上的责任。
这一点,倒是之前向中向前没摆到明面上和江家人理论的。
江家巧一张嘴难敌及张口,何况这事,他们家确实理亏。
索性,她干脆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以沉默和羞愧,来回答向家人的一切质疑。
“爸,您别说家巧了。这也不是她的错。
向南依然善良,替江家巧开脱。
郑秀娥心疼地蹲下,轻轻抚摸向南的额头,她心想说:傻孩子,你爸哪里是冲江家巧啊,他就是冲你老公,替你鸣不平呢。
双方僵持不下,病房里的低气压如同乌云压顶,一丝风都不透。
半晌,江家巧实在扛不住压力,抖抖索索地先找了个借口告辞。
向郅军白了她的背影一眼,用江家巧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自家嫂子病了,探个病磨磨唧唧。现在这么急,难不成是去奔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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