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贝梦果倏忽炸毛,“他说什么做人要靠实力,与其动歪心思走捷径不如多提升演技,装什么清高!”她抓起抱枕猛捶,“不就是嫌我十八线吗!”
棠颂默默咽下真相——那个“装清高”的富家子Leon,私生子出身,也在原生家庭吃了不少苦头。
她话锋一转:“要不试试换个靠山?大学群里说程老师最近搬到了东凰古村养老,很想念我们这些学生。周六一起去参加聚会?”
程老师是她大学时期的贵人,不止肯定她的画工还曾为她申请过奖学金,平时也经常提供她比赛资讯,教她为简历镀金。即使自己已离开象牙塔步入社会,但她始终心存感恩。
贝梦果倏然弹簧般走开:“东凰古村太远了……都是普通人,自顾不暇还能拉我一把?不过你说得对,人不能靠睡上位。”她眨眨眼,“所以我决定——报读演艺训练班!”
***
东凰古村落了一地金黄。
棠颂站在村口老榕树下,看着枯叶打着旋儿落在程老师雾霾蓝的毛线帽上。化疗夺走了她的头发,却没夺走她眼里的光。
“丫头,怎么这副表情?”程老师敲了敲她的额头,力道还和当年课堂上一样,“别小瞧我,至少还能再教十年书。”
棠颂眼眶发热,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临走前又再给了老师一个拥抱。人生无常,所以更要珍惜相聚的缘分。
回程时下起了细雨,她没带伞,发梢沾了水珠。转过祠堂拐角,忽地撞上了一堵人墙。
“棠颂?”1/8巴西血统的东方面孔里,深邃轮廓在雨雾中格外醒目,“真的是你!”
记忆像被撬开的汽水瓶,“噗”地喷涌而出。小学同桌那个曾因为调皮而差点被老师冤枉的混血男孩,会偷偷在她铅笔盒里塞水果糖的——吕家明。
两人都又惊又喜。
“你现在……是警察?”她盯着他警服上的编号,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目光炯炯却清朗,身形高大俊美,帅气的脸像极了黝黑版的基努·里维斯。
吕家明咧嘴一笑,白牙晃眼:“半年前调来岭南。”他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把深灰色的伞,为他们二人遮挡风雨,“来查个文物案,没想到遇见我的‘恩人’。”
雨点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棠颂想起当年那个下午,班主任冤枉吕家明上课讲话要罚他留堂,全班没人表示异议,只有她路见不平拍案而起大声说:“老师,他没有讲话,我可以作证。”她是班里的乖孩子,平时不说谎不多嘴,最终老师选择相信她。
之后,家明经常借她作业来抄,晚上还时不时打电话到她家找她聊天,还让她父母一度误会她早恋。除了帅,他也很有趣,身上有种独特的、善意的幽默,小时候曾笑她扎起半丸子头COS《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劳动课她做的纸花又大又美,他说是《聊斋》里的牡丹王会变成妖怪,还会喊一嗓子棠颂——元明清。直到小学毕业,家明随升迁的父母离开了梁溪。当时两人年纪还小,就这么断了联系。
彼此想来都甚是可惜。
“这村子邪门,你出入小心。”吕家明压低声音,“几年前有个民俗学家在这里遇害……”他比划着脖子,“凶手用古怪的绳结捆人,还切了死者一截小指。”
枯叶粘在棠颂的鞋尖,竟使她不寒而栗。
她倏忽想起乔羽蓝抚摸“野梦”时意味深长又哀伤的目光,想起他来古村时独自消失的下午,想起他总挂在嘴边的“阿姨”,恍然大悟。
“警队里的老差骨给我看过照片,现场太惨太诡异了……至今未找到凶手,只能当作一般劫杀案处理。如果不是当时受害人外甥说他阿姨爱美爱体面要求保密,这案子必定轰动全国……”吕家明摸着下巴回忆听来的细节,滔滔不绝。
雨声骤然变大。
棠颂的指甲掐进掌心,让她心惊又心疼的是,乔羽蓝这些年应该一直没放弃追查,像修复古董一样,孤独地一寸寸拼凑唐澜翠死亡真相的拼图。
“那位民俗学家是唐澜翠,她外甥叫乔羽蓝?”
“你认识?”吕家明惊奇,但同时也察觉到她的异样——不止好奇,她对此事很上心。
“上司。”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隔了层玻璃。
吕家明悄声自言自语:“但愿只是上司。”然后倏然凑近:“说真的,你现在单身吗?”他身上有阳光晒过棉絮的味道,很好闻。“我爸妈还经常念叨当年那个帮我说话的小女孩……”
雨停了。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吕家明带笑的眼角。他小时候本就很帅,现在长大了更帅得像电影明星,个性还很开朗。但棠颂忽地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只会为某个傲娇严厉的男人心跳加速。实在暴殄天物。
“我……”她感到一丝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老同学对她的盎然兴趣。
吕家明夸张地捂住胸口:“不好意思,是我问得太直接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
吕家明遗憾地摊手:“伙计呼我了。”他和棠颂互相加了微信,“你要是还来这条村,记得叫上我……”又调皮地眨眨眼,“人民警察保护你,妖邪不敢靠近。”
坐在回程的大巴上,棠颂摩挲着手机壳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屏幕倏然亮起,是乔羽蓝三小时前的消息:【等办完预展,下周五晚一起吃饭?四季酒店顶层的侯布雄】
当下她全然不记得那是乔羽蓝和柏天旎约会过的地点,曾是她无比向往的餐厅,只想着如果可以能为他阿姨的事帮上忙就好了,连忙打字回复:【好啊,我想听听你阿姨的故事】删掉,又重写:【好啊,不见不散】
车窗外,古村的轮廓早已远去,璀璨的城市夜景映入眼帘。
棠颂终于明白乔羽蓝眼里的破碎、执着从何而来。那不是对完美的偏执,而是对至亲含冤而亡的愤怒、哀恸、遗憾。她想抚平他心中的创伤,不管以何种方式,她都愿意去做。
精心打扮的韶茉踩着细高跟,出现在东凰古村花梨木预展的红毯上,为这场活动增添大量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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