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只幼鹿午睡醒来,樊菊蔚便将宇文樾酌拉过去,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
“喏,最先醒来的那只叫花点儿,是一只小雄鹿,因它最像它母亲,身上花色最多,所以紫藤给它起了这个名字,它也是年岁最大的一只。另一只杂色小鹿是一只雌鹿,和花点儿是一胎同胞,但身上却没有这么多花色,所以紫藤给它起名叫斑点儿。至于那只最小的白鹿,是去年初春才降世的,因它肖似小白,浑身毛发皎洁如雪,所以我给它起名叫……”
“小小白!”宇文樾酌一本正经地抢答道。
“什么嘛!”樊菊蔚笑着拍了宇文樾酌一下,嘴里嘟囔道:“是叫小雪啦!人家是个女孩子,怎么能叫如此吊儿郎当的名字。紫藤平日里还总说我起的名字不好,看来王爷起名字的功力也不怎么样嘛!”
宇文樾酌本自是开玩笑逗她开心,见爱妻展颜,自己也心下欢悦,于是揽了妻子入怀,静静地看着窝里的小鹿们。
“咦?卿卿,你方才不是说小雪通体雪白吗?怎么我瞧着,它右腿前侧竟有一块灰斑,难道你记错了?”宇文樾酌紧盯小雪道。
“怎么会?我瞧瞧,咳!那是落了灰尘,谁知这小淘气怎么搞的,都把自己身上给蹭脏了。不过好在如今天气暖了,午后日头又极好,小鹿们,咱们走吧!”
樊菊蔚矮身向鹿儿们拍手。
“去哪里?”宇文樾酌一脸莫名。
“溪边,洗鹿!”樊菊蔚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睛。
溪边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除却二人,还有大小颜色不一的五只鹿;骕骦也被宇文樾酌牵来凑了热闹,它在溪水里奔跑的很是欢悦,诱的几只小鹿都随它奔跑了起来;就连白鹘也看到这一幕,悄悄从天际滑落了下来,立在骕骦背上,时不时低低飞起同小鹿们一起嬉闹,着实秀了一波友好。
樊菊蔚见此也起了玩心,她施展轻功飞到对岸,抽了一支柳条浸入水中,然后扬起柳枝,水花便向宇文樾酌身上洒去。宇文樾酌本自看小动物们看得出神,完全没个提防,竟被樊菊蔚这一下打湿了大半袖身。
“好哇,果真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居然暗箭伤人,你且等着!”宇文樾酌笑着指了指樊菊蔚,矮身捡了几块小石子,沿着溪面向河对岸打去。
石子带起无数水花,至樊菊蔚面前漰起,樊菊蔚忙提裙躲闪,但裙踞处也被漰湿了一大块儿。
“宇文樾酌!”樊菊蔚恼羞成怒地大声叫道。
“樊菊蔚!”宇文樾酌以手附在嘴边,大声回应着她。
“做什么?”樊菊蔚没好气儿道。
“我喜欢你!”宇文樾酌大声笑道:“樊菊蔚,卿卿,我的妻子!我,宇文樾酌,很喜欢很喜欢你!”
空谷传响,声转久绝,惊起数只寒鸦飞鸟。樊菊蔚立在原地,怔忡半晌,笑中带泪。她在心中默然道:“阿酌,我的夫君,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忽而,樊菊蔚想起一件事,这里是清修之地,陇梅庵就在一峰之隔的地方,这可遭了,方才宇文樾酌那么大声,那些师太们估计都听到了,唉,真是丢人都丢到庙里了还不自知。樊菊蔚苦恼地捂脸躲了跺脚。
对岸的宇文樾酌见此一脸笑意,他还以为樊菊蔚是害羞才如此,他叫上了瘾,复又大声唤道:“卿卿!”
“你别叫了!”樊菊蔚羞愤交加,登时驭起轻功返回对岸,却不提防被宇文樾酌抱了个满怀。
“你……快放我下来!还有,不许再叫了!你知不知道陇梅庵就在山脊之处,你这般大喊大叫的,丢死人了。”樊菊蔚气恼地拍了拍宇文樾酌臂膀。
“喔,这样啊!那我不叫了。”宇文樾酌依言将樊菊蔚放了下来,不过他很快转了转眼睛,得寸进尺道:“为夫如此乖巧懂事,卿卿是不是得奖励我一下?”
“唔,那行吧,那我就给你采最甜的浆果吃。”
“为夫并不嗜甜。”
“那便换个口味,酸的。”
“那是不熟的吧,卿卿难道想谋害亲夫?”
“啧,真是难伺候,酸甜都不行,那就再换个香的,我捉鱼烤给你吃,这总行了吧?”
“这个听起来还不错,不过卿卿又能捉来多大的鱼呢?未必能够填饱为夫的胃口。”
“嫌鱼小不够吃,怎么,你还想烤鹿啊?”
小白闻言一个激灵,带着一家子悄悄跑远了……
“咳咳咳……”宇文樾酌被口水呛到了。
“哎,小白它们呢?”樊菊蔚环顾四周,指着它们的背影道:“瞧,鹿都被你吓跑了,你真是好狠的心!”
宇文樾酌气极反笑,一把将人揪到面前,低头吻了下去。他再不采取迂回战术了,他的傻卿卿着实听不懂他讨吻的套路。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几条极为肥美的鱼就已被架在火上炙烤了,不过这些鱼是宇文樾酌捉来的,他所料不差,他爱妻捉的鱼苗苗的确是喂不饱他,他一届战神王爷,少不得屈尊大材小用一把,方得以饱腹。
天色黯淡下来,二人坐在篝火旁,一边烤鱼一边闲聊。
看到天边微光闪闪的北极星,樊菊蔚下意识地吟出:“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宇文樾酌闻言,煞有介事道:“卿卿总说自己于诗书上不甚通,如今不是也可以出口成章的么?可见之前着实有所隐瞒啊!”
“不是啊,我的确于诗书上不甚通。姑祖母从未要我读过这些诗歌词阙的,我儿时的启蒙之物便是佛偈。姑祖母说,女儿家只要能识文断字便好,不必于词阙上甚为精通。若才思过多,则恐情思也过多,反而徒增烦恼,她只愿我活的简单而快活。这句诗,许是我还未上山前,我生母教我的吧,我的轻功也是因为修习她留下的秘籍,也不知她是个怎样的人,与爹爹有着怎样的过往。”回忆往昔,樊菊蔚的眸子里盈满了眷恋。
“虽然我并不知晓这些,但我想,岳母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才能够将我的卿卿生的这般好。”宇文樾酌将樊菊蔚轻揽入怀中,声色温柔,满含安慰。
感受到身边人无声的安慰,樊菊蔚娓娓而谈:“我早已记不得她的样子了,但曾问过爹爹,爹爹说我们模样有六七分相似,唯独眼睛不甚像。但我瞧着,我的眼睛也不甚像爹爹,许是我自个儿会生,把自己的眼睛生的更漂亮了些。
至于我已然记不得她的样子,许是和幼时那场病有关吧,你不知,我五岁时起了几天的高热,待退烧后便不怎么记得往事了。我与沈大哥的相识也是源于那场高热,就是他施展医术救了我,自此爹爹便让我认他为义兄,他每年都会来山上看看我,确保我身体无虞,所以你真的没必要对他有那么大敌意,我与他从始至终都是兄妹之情而已。”
“那你还说,他曾想带你离开呢?居然妄图拐跑本王的王妃,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宇文樾酌耿耿于怀道。
“那是因他知我素来爱自由,不愿受束缚,又怕我嫁入皇家应付不来,遭人算计。唉,说起来,我当初还真以为你已经同意退婚了,本想着可以在山上一生一世安然度日,所以才不同他走的,早知是如此境况的话,我还真得多考虑考虑。”樊菊蔚于他怀中抬起头,半真半假道。
“怎么,后悔了?”宇文樾酌斜睨了樊菊蔚一眼,手上的力道加紧了几分。
“好像……仿佛……也许……可能吧!”樊菊蔚故意逗他道。
“卿卿,你知道什么叫为时已晚吗?我是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的!”宇文樾酌淡笑着,将樊菊蔚的头按回怀中。
“喔,那好吧!不过,你何以如此笃定?”樊菊蔚不禁发问。
“因为,我想过我们的未来!”他道出寥寥数语,却掷地有声。
“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樊菊蔚不禁喃喃,这个问题她并未想过。
“你不喜宫中礼数繁杂,我亦不喜朝堂波谲云诡。父皇千秋正盛,前半生可以做个潇洒闲王便是我所愿。征战四方,平定天下,也是为了离国可以更加强盛,百姓可以早日安居,世道可以早些太平,而我,亦可早日同你过上我梦想般的日子。我走过许多的名山大川,看过许多花开花落的风景,却只想遇到一个倾心相恋的人,而现在那个人就在我身边。我会带她去看楚域的碧海蓝天,商禹的七彩云霞,鲜卑的大漠孤烟,回纥的海市蜃楼,我们走遍天下,说不定最终可以通过英王婶走个后门,到她故国西凉落脚,让我的卿卿也过过女尊男卑的生活。卿卿,听我如此说后,留在我身边你还会觉得后悔吗?”宇文樾酌低头,盯着怀中人但笑不语。
“那可真是令人向往的生活啊!你这只狐狸鬼精鬼精的,从来都是在人前假扮成不善言辞的样子,可惯会在我面前说讨巧的好话!”樊菊蔚心下颇为动容,却佯装恼怒,趁机将涌出的热泪蹭到他的领襟上。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卿卿莫恼。”宇文樾酌说着便把人抱紧,温柔地拍背哄道。
“哼!”樊菊蔚才哼了一声,就嗅到一丝异样的味道,她忙自宇文樾酌怀中挣脱出来,猛嗅几下后愕然道:“好像,我们的鱼……糊了!”
幸而宇文樾酌捕了有四尾鱼,每条都是单面烧焦,尚余一面可食用。二人一人两条,加上樊菊蔚采的浆果,倒也勉强裹了腹。
饭毕,二人便带领一众小动物回到禅房,路上樊菊蔚发现,白鹘和小白已经混的很熟了呢,白鹘一直都立在小白的鹿角上,小白也毫无怨由地顶着它走了一路。
想起它们初见之时,白鹘还想攻击尚为幼鹿的小白,谁能料想六年后它们竟玩到一起去了,缘分一事,当真是妙不可言,诚如她与宇文樾酌一般,当初她又何曾能想到,自己会嫁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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