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将柴火烧旺回到浴室,刚回来的锖兔已经冲洗一遍身体,只等义勇帮忙将后背的泥搓下,于是义勇将挽起的衣袖放下脱掉衣服,接过澡巾拉过小板凳坐在锖兔身后上手动作。
锖兔的体格比他俩都要壮实,义勇属于精瘦结实,许衡刚刚迎来发育生长期,吃的多动的多,看那骨架子的趋势也是向着锖兔赶,恐怕以后是三人中最壮,而义勇就是最苗。
将长长的后发顺向一边挨着后背的力,锖兔双手撑住膝盖回想刚才的谈话开口说:“那么,你是如何打算的?”
“他不会老实待着。”义勇扫去上部分的泥开始向下:“你同意的话,我想跟着他去。”
二十分钟前锖兔回来时义勇还是清醒的,两只鎹鸦比人先到达,系统先一步从窗台飞进屋里,八百丈只落在台上看。
系统想将这睡在温暖被窝里的无心队士啄醒,义勇看出了它的意图两指一伸夹住那尖喙阻止,顺着胸脯往上托起整只鎹鸦放在自己捂热的位置让它安静休息陪着许衡,自己退出被褥起身去迎接锖兔。
水柱素白的羽织外套沾有污点,有明显的褶皱破损,定是巡逻中遇上了恶鬼,不过主人并未多说什么那么最终是解决了对方,至于身上的那些淤青伤口是锖兔进浴室褪去衣物后义勇才看见的,可知这次巡逻也不轻松。
汇报从离开到回来发生的事,锖兔偶尔从中打断问一些细节便只是听着,他也确实是疲了。说完见锖兔没多的疑问,义勇将香奈惠交予的纸条递给锖兔后转身去外面热水。看完那几行字锖兔慢慢将纸条折回去放好,打算利用洗浴清醒大脑理顺思绪。
突然独自行动前往几十里外的地方获取情报,虽然许衡平时也没少这样做,但这次不惜错过回老家的时间、不顾身体饮酒吸烟,甚至连常规治疗都想翘几天。总而言之,过头了。
锖兔不是不愿放许衡迟缓几天去蝶屋治疗,只是这几个情况加在一起还允许破戒,往后只会越来越管不住这个人,他的事务太多无法及时制止,于是他打算先听听义勇想法,结果对方的回答也不算出乎意料,他无奈笑了一声说:
“你还是太惯着他了。”
“我和你一样都不同意,但这拦不住他。”搓背到了收尾,义勇又上下扫去泥夹转身接一盆热水边从人上方淋观察伤势下边说:“不如就顺着他的意陪他几天后安心回来养病。”
双手交叉往后借由热水冲洗身子,锖兔回说:“这确实是个好办法,香奈惠的纸条你看过了吗?”
“嗯,因为在那边喝酒又吸烟,提前诱发了症状,情况比之前要严重些,但只要及时治疗能调理回去。”
“是的,关于他的情况还有其他事现在我得告诉你。”
盆中水已倾泻完,义勇偏过头看着站起身慢慢走进浴盆里泡着的人:“什么?”
发烫的水快淹没到人锁骨处,锖兔也偏过头看义勇一人光着身子拿着盆站在那便招呼道:
“先进来一起泡吧,他睡得怎么样?”
“刚泡澡的时候就睡着了,吃了药睡得也很熟。”浴盆中的水因又一人的进入盛满而出,水面升高到二人肩颈,义勇看给他让位置离得较近的锖兔想起什么勾起嘴角补充说:“还说了句与以前一样意义不明的话,大概累着了。怎么?”
“义勇。”锖兔又往前移近,手很容易在水中握住对方臂膀,银灰柔眸映出挚友的笑脸:“许衡他,也许活不过20岁。”
散落下来的黑发四散在水面浮着,手腕上戴着刚勾下来的发圈,义勇笑容僵住,花了些时间消化锖兔的话。
活不过20岁的概念是多少?去年已经在几小时前的卧房过去,如果没算错今年许衡该是15的岁数,那么就还有5年时间。
锖兔接下来的话纠正了结果:
“前提是他病情稳定好转的情况下,但是现在许衡病情是恶化的趋势,香奈惠之前独自找我谈过,如果朝这个方向发展那么就是17或者18……”
剩余3年。
“……不加以注意只会更提前。”
剩余1年不到。
义勇呆呆地睁大水圆的海蓝色眼眸,一脸无辜、不可置信,仿佛方才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的美好天气突然之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砸向不知所措的他。
“怎么会……”
这么……突然?
松捏握住人的手,锖兔低眸看向水面的自己也不知从何说起:
“之前没有和你说是因为那时情况乐观向好,我不想你徒增烦恼。向下的趋势是从许衡与我们逐渐拉开到不可忽视的地步时我才察觉,就算实力因人而异,但我不认为前后差距能如此之大。不知许衡是否知道自己的情况,香奈惠曾说许衡在蝶屋的实验室捣腾了许多药物,但也不曾见好,上次去炼狱先生家的事还记得吗?炼狱夫人难得见客,不如说炼狱先生难得放人,我私自了解下来,许衡的药物流向除了协助主公,有一部分是私下用于炼狱夫人,但听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送药过去,主公的主负责人是胡蝶她们,那么炼狱这边会是因为什么呢?”
“没有有效药?”义勇努力转动脑子开口回应。
“有效药是研制结果,在这之前的药物或多或少都起到了延缓炼狱夫人病情的作用。许衡能自由支配的时间比较多,时间应是充足的,材料他从蝶屋、外面收集,剩下我能想到的只有他的精力。”
锖兔停顿几秒回想现有情况组织思绪话语继续说:“他睡得很熟、很沉,一名鬼杀队士的警惕性不会如此,何况我们师兄弟的要求更是严格,就算回到水宅有所放松,根据你刚才的描述在鎹鸦捣乱、你离开的这一系列动作期间他都没什么反应说明你说得对,他真的是累着了。我不太想这么说——他还可能是累坏了。情报收集、四处奔波作战、药物研制再加上身体恶化,他力不从心停止了新有效药的研制。”
叹气接着:“这次的情报收集耽误了他回去过年,主公大人体恤牵挂所有队士,许衡是开了个每次过年必放人的例子,算是头一次他没回去,而且他并没有表示之后回去的意向而是想根据情报先去侦察情况,他为什么这次要这么赶?或许他知道自己……没时间了。”
浴室充足的水蒸气染湿了义勇的前发,水滴从发尖滴落,一时间没人说话的空旷浴室使得滴答声十分明显,涟漪轻而广,影响小而深。
将另一只手从水中抬起,手心布满了为守护他人而刻苦流血磨练出的厚茧,锖兔看着手心盛带上来的水说出心里话:
“选拔后闲聊他曾形容我像奋不顾身的奔涌激流,现在我该怎么形容他呢?他就像个小湖泊,你实际看不清他的原本,他把自己藏在深处,但你不知道深处的是什么,又一个沟壑?危险的火山口?还是什么都没有的沙石?鳞泷老师只是简单告知我们他的家庭情况,可他自己从来没提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立志加入鬼杀队的原因动机让人捉摸不透,目的只为消灭鬼舞辻无惨,但表现又没那么刻意,为了其他事忙这忙那……这小子,表明上看波澜不惊,要不了人命,甚至是生命的源泉角色,但照这样下去最终的结果只是消亡。”
锖兔捏紧拳头挤出那点水看向义勇说:“我可以忍痛接受他战死或者自然迎来病亡,但如果他不顾自己身体情况掺和不属于本职的任务而受伤甚至牺牲,我绝不认可这种本末倒置的行为!”
锖兔说着手拍两下义勇的肩膀笑着安慰:“他的成长才刚开始。”
“那你怎么打算?锖兔。”义勇看向起身往外走的小队支柱也跟出去。
拿起准备好的干净常服披挂在身紧带打结,锖兔回头保持那令人心安的笑容:
“按你说的,你陪着他,不过是在蝶屋陪着,他要在附近走走或者宅子住着都行,这段时间你也好好休息一下,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务就交给其他人,我身边也需要培养其他队士成长起来,老靠着你们几个帮手可不行~”
还是会担心对方一个人应付不了,义勇唾弃自己不该为私情消极怠工,左右为难想说些什么,锖兔一眼看穿他心思,一拳轻轻打上他胸膛说:
“走,我现在还需要你帮我上药,至少在新的夜晚来临之前我们三还能聚在一起随便做点什么,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别想那么多。”
强买强卖般把二人之后一段时间的行程安排下来,锖兔带着义勇回里屋等对方找来医疗箱便解下上衣露出上半身等待上药包扎。义勇先前已经观察过,锖兔身上多数是淤青挫伤,严重的是背部附近的两处抓伤,能透过队服的实力恐怕是弦级的恶鬼,没有特别指出那就是下弦,可现在的下弦实力与以往不同,有时甚至需要两名柱才能顺利解决一名难缠的下弦,目前六到三轮换较多。
他们有一次遭遇下弦二,能算上战力的除了锖兔与他还有几个高阶队士,其他人作用很小,结果还是几人均负伤且损失十多人才将对方斩杀,实属不易。还好,与之对应的是他们鬼杀队士的实力都有在逐步增强,不会弄得人心惶惶。
两道伤痕经过清洗结痂已经掉落,现在随着动作还是会透血,义勇夹着棉球顺着消毒抹药,这些年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留有无法去除的伤疤,所以这并不算严重,只是以往义勇总会没什么顾忌和锖兔谈谈心说说话,今天,两块石头压着他吐不出一句话来,沉默着很快就处理完毕收拾起来。
料到说出实情人会出现这种状况,锖兔决定趁此机会推义勇一把。
“义勇。”
“唔???!”
好大一声闷响,本来抱着医疗箱准备放回原处的义勇被锖兔的突袭吓一跳,被绊倒的下一秒身体自己就做出缓冲动作,单手托举医疗箱,一手作支撑,利用自身优秀的核心力量倒立过去再落地,不明所以看着一脸饶有兴趣的锖兔。义勇先前的动作是不会发出那声闷响,只不过后来锖兔又不断袭上去难免会失手。
义勇被锖兔擒拿在地,隐形的肉脸因为被按压显现出来,他瞧着高位的肉发挚友嘟嘴提醒说:“我们去外面对战吧唔锖兔。”
“怎么?怕吵醒许衡?那小子睡得可熟了。而且你把平时这小子对你做的事叫对战?”锖兔骑在义勇身上一只腿半支撑钳住人,手指腹轻按那肉脸,手感依旧良好笑问。
义勇闻声眼睛又瞄向隔着一道拉门的卧房继续嘟嘴套用老版解释:
“他是和我打闹让着他,我现在比他强了。”
“不论你是否超过他,一样的动作方式在我这是对战在他那是玩闹。我们敞开了说吧。”锖兔俯下身在挚友耳边问:“义勇你喜欢许衡对吧?别拿你也喜欢我当借口,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
“……”
刚还有点挣扎动作的义勇松了力,只是盯着纸门发呆喃喃:“我不知道。”
“嗯?”
“我不知道,锖兔,我的对他的喜欢究竟算什么,不同于我对你们,我只是把他当作我的师弟去爱护,可是他好像并不需要,反而有的时候是我被保护。他在耍赖的时候才依靠我,虽然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我喜欢他来找我,完全依赖于我,只有这个时候我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可这好像不对,我说不清。我也经常依赖你锖兔……”
这个时候锖兔的手已经没按很紧,义勇能微微抬头:“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锖兔。”
“笨蛋。”收起玩闹的心思,轻轻给人头上来一下锖兔看着义勇认真说:“这种答案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要靠自己去寻找呀。”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直接大胆地去和他说明白!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出行动来证明。”
“他会打我,或许还会讨厌我。”义勇心想他可是顺着许衡很久,好不容易才让对方对他的嫌弃少了些,这可太冒险了。
“你难道打算闷一辈子吗?”锖兔歪头去看义勇提醒:“我知道我们的生活充满危险和未知,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要珍惜每一刻、每个人、每一次机会,现在不说不行动的话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去实现可能,你甘心吗?义勇?”
怎么可能会甘心啊……甚至可能连一年都没有,谁能甘心得了?这不是到头来什么都没了吗……
“呐,义勇,如果你真的喜欢许衡有这个想法意愿的话就去试试吧,不论结果怎么样我都支持你,要是他也喜欢同意你了呢?我也希望能借此将他从湖底拉出来好好看看我们,感知这个世界的美好。我和你说,我在形容他时就是在形容一个帮助他人脱离困境而自己却独留下来的白痴,这种感觉很奇怪,感觉他是自愿站在那直到双脚深入泥潭再也走不出去,他需要人去帮他一把,只是那个人一直没出现,他一次次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唯独只等那一人。这个白痴难道不知道如果那人真的出现到时候会有多难帮他出来吗?说不定反而还会一起陷下去!……总之,我觉得那个人是你也说不一定。”
这形容让义勇听着难受,他闷声问似乎意难平的挚友:“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你试过了?”
“我当然尝试过。不是说喜不喜欢的事……”锖兔仰起酸痛的脖子:“在靠近前就被他拒绝了,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不让触碰的距离感,但是义勇你好像逐渐被他接纳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就试一把吧,不要怀有遗憾地!”
“嗯,好!”
义勇握紧拳头也下定决心,他是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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