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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都中纸贵

小说:

盲盒开出心尖软

作者:

一只甜筒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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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老丈让李合月心很累。

也许是把她当成大姐姐了吧?大姐姐年底的确要成婚,至于她,哪辈子的事啊!

从前在耀州时,家里的确给她定了一门亲事。

男家并非世居耀州,只是其祖父出任华原郡通判知事后,方才搬至耀州城。

也许他姓应,也许他姓金,李合月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家里出事的时候,那家人也没出现。

后来到了东京城后,舅母也打听过那家人的下落,听说因为那家人的家主调任为颖昌知府,舅母就还专门走了一遭,可惜回来后便一言不发,此事就再没了下文。

李合月不愿意问,也不打算同他们有什么干系,唯一在意的,就是舅妈往颖昌走了那一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可惜舅母是个执拗的性子,她既不说,谁都不能撬开她的嘴,反而还换来一顿骂,李合月何等的聪慧,自然不敢再问不敢再提。

不过说起来,盲老丈没有六十也有七十岁了,听说在州桥一带闲晃了二三十年,谁也说不清楚他的来历,平日里哪家的小孩夜里吓到了啼哭不止,从他那里讨个黄符熬水喝,第二天就能睡的香甜。

她想着盲老丈张口就来的“预言”,一路进了家门,洗洗涮涮,便钻进了被窝。

无奈心思太多,睡不成觉,忽听得屋顶上有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她猜想是常在此处流窜的那只花猫儿,许是吃饱了又换脱地跑起来了。

那花猫的脚步时有时无,也许无法惊动旁人的梦,可李合月却是见惯了它的,这便悄没声息地下了地,推开了窗子。

从高处往东京城的千万屋脊看去,有种身在广寒宫的错觉。她回身拿了从猫食店买来的小鱼干,只将半个身子探出去,喵喵两声。

可惜良久也听不到花猫的动静,李合月收回了小鱼干,索性搬了绣凳坐在窗边儿趴着瞧月亮。

春末的风温温的,吹动她的额发面颊,她一手枕头,另一只拿了小鱼干的手扬在窗外,就这么瞧着东京城的夜色与月亮,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许是盲老丈那一通胡乱的预言,扰乱了她的心神,十六岁的小娘子开始在梦里盘算自己的将来。

其实她很喜欢做梦,只需灵机一动,什么都会有。

她想,倘或要成亲的话,郎君一定要个儿高高的才成。前些时日二哥哥才给她量过身高,快要五尺了,若是官人是个矮墩墩的话,站在一起未免太难看了吧。

长相嘛,自然是越英俊越好,就像三年前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判官一般模样……

她在梦里忽然就委屈起来,若船上那人当真是他的话,为何却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要知道,从前她与他,可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人,她从来不曾忘记,可他却轻易就忘记了。

她在梦里委委屈屈地抽泣了几声,后来就不记得做什么梦了,再醒来时,手里的小鱼干没了,许是被花猫儿叼走了。

伸开了双臂,动了动酸痛的脖颈,肩背上却滑下来一件儿外衫,李合月回身看了看关的好好的卧房门,有些奇怪。

好在她不是爱纠缠细节的人,只当是舅母进来为她披了外衫,又迷迷瞪瞪地往床上去睡了。

睡到外头传来梁贵四打二更的声响,李合月自然而然地就醒了,她惦记着给舅舅送食盒,这便又起了身,收拾一番,才打着小呵欠,出了家门。

刚出了自家巷子,便觉出了几分异常,往日里灯火照天的州桥夜市今日似乎黑寂了不少。

她便也没去州桥,只在小甜水巷买了胡饼与和菜饼,挎了竹篮子沿着寺东街一路向南,快出街口的时候,忽然看见前方由白衣院方向拐出来两队赤甲侍卫,分列两边,将零星的路人隔绝在身后路边,李合月知道也许是皇亲出行,这便安静地候着。

良久才有六人抬亲王制式的檐子暖轿缓缓而来,这时候清夜如水,满街凉意,许是暖轿里太过气闷的缘故,轿窗上的竹帘卷了一半,李合月偷偷向里看,一只修长劲瘦的手臂搁在靠窗的桌案上,紧紧地缚着一圈一圈的白麻布,一直缠至手背,仔细看,似乎还有血迹晕染之痕。

两侧的护卫推搡着,李合月连忙收回了视线,待那抬檐子去远了,这里的警戒才松懈下不少。

然而守卫却还没有散去,只能靠着墙边走,路过了白衣院,往那巷子尽头看去,朱红的王府大门大开着,门前的石阶上隐隐约约是血,有数十仆妇半跪在地上擦洗,另有几人抬着一具一具的死人向外抬,李合月心里一惊,还想再看时,有护卫厉声喝道:“把头低下去,快走。”

她低着头一路小跑走过去,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身后传来梁贵四的声音唤她,“莫怕莫怕,只当没瞧见就是。”

梁贵四惯来在这一带打更,方才一直同李合月走在一起,他是个心善的,生怕这小娘子害怕,这便多说了几句。

“一更的时候,我听着院墙里打打杀杀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同咱们这等小老百姓也不相干。”

李合月知道这条巷子里,有一间王府,平日里守卫森严的,她平日里罕少来斜边,故而不大清楚,此时听梁贵四这般说了,难免好奇。

“梁老丈,这里住的既是亲王,怎么还会有宵小敢来?”

虽然已经离王府很远了,李合月还是把声音放得低低,梁贵四连忙把她拉到了墙根下,四下里看了看,方才用极小的声音道:“方才那抬檐子轿,可瞧见了?”

见李娘子点头了,梁贵四又道,“那轿子里坐着的,就是郑王。别看他是亲王,又是高祖皇帝的嫡长子,可如今处境艰难极了,说不得哪一日就被暗杀了。”

李合月闻言,忽然想到了那一日瓮城上,程监门同她说的夺宫之事,方才想起来这位郑王殿下是何人。

她便往前慢慢走着,有些许的感慨,“原来天皇贵胄过着的日子,也不是和风细雨啊。”

梁贵四随着她的脚步,佝偻着身子行的缓慢,“谁说不是呢,那位殿下啊——”他看着身侧墙上堆叠的瓦,叹了一息,“就如同这瓦片一般,摇摇欲坠,好在地下还铺着泥浆,生了根将他牵住,还不至于落下来。”

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只缚着白麻布的手臂,劲瘦而清简。

世人的艰难,不分贵贱,如她这等升斗小民,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李合月同梁贵四闲谈着,往保康门拐去了。

舅舅果然又在偷偷喝酒。

李合月觉得自己没办法再规劝舅舅了,只放下了食盒,很是失望地离开了保康门。

日子有如窗边过马,第三日的时候,满东京城的小娘子就都在议论“节气娃娃”了。

今日一大早,天还没亮,玉婆娑的门前就挤了一堆小厮女使,人人身后都跟着婆子丫鬟,各个瞧上去都气度不凡的。

“……分明是我排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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