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潺潺流水慢慢逝去,在宫里无聊得快要生出毛病的李卿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边关安定,白兰和程如苏要回朝述职了。
听闻他们夫妇二人还有十多日便可还朝,李卿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不由得日日等夜夜盼,想着还有从未见过面的白兰儿子,又赶紧准备了诸多礼物当做见面礼。
终于,十多日后,白兰程如苏夫妇还有他们的小公子程毓秀如期还朝。李卿在宫里为他们设下了接风宴,并邀请了颜佑礼一家出席。
因席上均是关系最亲密之人,李卿并未设男女分席,而是大人一桌、孩童一桌,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共享佳肴。李卿还亲自下厨,做了好几个大菜,得到众人的一致好评,不禁让李卿得意地笑开了花。皇帝许久未见李卿如此高兴,宠溺地随着她闹。
观孩童那一桌,颜家三个小公子都在聚精会神,侧耳听程白夫妇绘声绘色描述着边关的瑰丽奇险、潇洒自由,羡慕得两眼放光,而小梦瑶和同样一岁多的程毓秀则坐在李卿亲自设计的孩童餐椅上,用别人都听不懂的咿咿呀语交流着,软萌可爱的模样令人心里发软。
白兰归来后,暂时只领了朝廷虚职,并无实际公务,因此也闲得无聊,几乎日日都进宫来寻李卿。李嘉也喜欢听白兰说些边关之事,加上也想自家三个小子多见见世面,便也带着时不时拜访。一时长春宫变得热闹无比。几个孩子上房揭瓦、捉鸟斗虫,玩得不亦乐乎。
李嘉本来还担心李卿会介意几个哥哥带偏了小梦瑶,结果看李卿不仅不在意,甚至还时不时和几个小孩一起胡闹,不禁好笑地摇头。
暑往秋来,冬霜降至。高家庄与秦氏联手在几个州县修建的庇寒屋舍终于建好了第一批。李卿闻言十分激动,亲自赐名“庇寒居”。
天寒地冻间,大雪中静静伫立的“庇寒居”庇护了无数穷苦百姓,成为了继善真堂之后又一个被百姓交口称赞的地方。年关一过,李卿又派人与秦氏商量,决定继续扩建,争取把“庇寒居”建至大周各州各县,庇护各方百姓。
办完“庇寒居”的事,李卿又开始琢磨着,怎么说服皇帝兴商业、开夜市。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无论商人掌握多少财富,却始终处在四个阶级的鄙视链、最底层。如今大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正是发展商业的好时机,在稳定农耕的基础上,大力发展商业,大周一定会更加国富民强。再配上工事上的发明创新,大周盛世指日可待!李卿开始憧憬着美好未来。
但向来开明的皇帝,却对李卿的此番提议顾虑颇多。面对李卿的多次劝说,皇帝要么辩驳、要么沉默不语,两人迟迟达不到共识。最终无法,李卿甚至使出了最后一招美人计,在床笫间对皇帝极尽温柔,才勉强让皇帝答应,延迟一个时辰开启宵禁,适当开放对某些行当的限制。
然仅这些松禁,便让百姓们享受了诸多便利,朝廷税收也增加了许多。李卿拿着这些成绩向皇帝邀功,皇帝虽好生夸奖了一番,但对于李卿提出的进一步解禁,却依旧不肯松口。李卿知这些事关国本,急不得,因此也不再步步紧逼。
兴商这件事上,李卿干涉甚多,虽皇帝并未言语,但终究触及后宫不得干政这条严律。加之两人在对话中,常常意见相左,时有冲突,因此很长一段时间,李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变化。
皇帝依然宠着她,但好似没了以往的那种亲密、信任。
后宫里边,蔡太后虔心礼佛,只与娘家姑嫂妯娌说话解闷,几乎不再招惹李卿,反而令李卿有些不适应。
安柔公主三岁生日过后,李卿终于松口,主动提出再给皇帝生一个孩子,皇帝得知大喜,两人也久违地你侬我侬,好生甜蜜了一阵。几个月后,李卿的肚子果真有了动静。
然不知为何,这一胎李卿从确诊开始便各种不适,孕吐严重,几乎进不了食,更有露下迹象。太医院接皇帝严令,每日至长春宫请脉用药,战战兢兢保了四个多月的胎,最终还是在某个夜里,戛然而止。
被折磨得神形消瘦的李卿突然腹部剧痛出血,等太医赶来时已无力回天。
又悲又怒的皇帝直接要所有太医为胎死腹中的小皇子陪葬,还是蔡太后及时赶来,才劝阻住了情绪失控的皇帝。
偌大的长春宫闹哄哄地喧嚣到寅时,坐镇了大半宿的蔡太后再熬不住,安抚了一番李卿又交待了皇帝几句,终于在一众服侍人等的簇拥下回了寿安宫。
“如月,人都处理好了吧?”床畔,蔡太后一把抓住服侍好她正准备退下的贴身嬷嬷之手,有些急切地问道。此刻寂静的寝宫内,只有她们二人。
“娘娘放心,都处理好了。”贴身嬷嬷回握住蔡太后的手,微微用了些力。
“过几日,你寻个机会,安排妥帖之人将哀家抄好的《心经》送到大相国寺烧了吧。”
“是。娘娘莫再操心这些了,您有心悸之症,太医交待要少思多修养,眼下没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您快些歇下吧。”
“好,你也退下休息去吧。”
失去腹中孩子的李卿伤心难过且自责,几乎一个多月未曾踏出寝宫一步。皇帝见李卿郁郁寡欢,日日前来看望。年幼的小梦瑶还不懂母后为何伤怀,但懂事的她亦日日陪着自己的母后,想方设法逗母后开心。李嘉、白兰亦是得空就来长春宫相陪。
在亲近之人的安慰下,李卿渐渐走出心中伤痛。然之后皇帝夜宿长春宫的日子逐渐减少,有时十天半月都不曾露面。
从不曾受过皇帝冷落的李卿,有些慌了。她不知皇帝到底是何意思,也不喜被这样吊着,纠结了几日,终于踏出寝宫,带上亲自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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