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银宝拿了从姐姐那里哄来的银子,第二日便去了柳街的铺子。
不是买烧鸡,是买珍珠粉。
国公府自然不可能在闹市,这年头最讲究高低贵贱,贵人和普通人住的地方泾渭分明。
像是和家的国公府,便是一个府占了整一条街。而从这条街过去,又有另外两座王府,因此大门前那条路极其清净,普通没个身份的人就根本不敢往上面走,更别说货郎小贩了。
但他们这片,却又的确与闹市区不远。
毕竟王公贵族们所生活的地方,不可能是偏僻的角旮旯,一般都是城市里最好的地段。
这些地方因为地理环境和交通条件,天生的就是商业圣体。
因此从国公府后门出去,穿过何银宝他们这片住着家生奴婢们的街区,再往东去一个胡同,便是京城最热闹的柳街
这条街原本在京中不大起眼,以便植柳树闻名。
但谁叫它南北坐落着八座国公府这种级别的豪宅,且离着这些豪宅们附庸的奴仆所在都不远,而这些人时常往府里头夹带些胭脂水粉的小玩意儿,导致这条街无意中就变成了轻奢一条街。
街面不大,但铺子极多,南北杂货,胭脂水粉,香料布匹应有尽有。
何银宝先前跟母亲来逛过,因此还算是熟门熟路,趁着日头最高的时候出了门。
毕竟这个时候拍花子的人也猖獗的很,她是小孩儿,也怕自己被人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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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儿有珍珠粉吗?”她一路上狗狗祟祟的逛了三遍,捏着小钱袋都快手心出汗了,最终鼓起勇气进了一家装修不甚豪华,门脸极小,挂着个“南货”幡儿的店铺。
这条街不是没有三间敞开的那种大店铺,但她从门口望了一眼,就仿佛前世隔着玻璃橱窗看爱马仕一样,心里头慌得紧。
人家只差没把“穷逼别来”挂在脸上,她就别讨那个没趣儿了。
“买珍珠粉?”那老板正靠在柜台上翻着一个话本,见有客人来了,也不是十分殷勤,只是撑着头问她,“你有钱吗?”
敢情还要先验资啊。
何银宝有心想要虎躯一震,骂他几句狗眼看人低之类的,狠狠展现下大女主风采。
但她前世是个买羽绒还要妈妈杀价的人,过手的买衣服的钱最多不超过两百,的确没怎么面对过这种店主。
想了半天,最终还是畏畏缩缩的掏出了那颗银豆子给他看,“我有钱的。”
万一,万一遇到了黑店,
她就跑回去喊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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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胖老板见到她手中拿的银豆子,总算肯正眼瞧她了,懒洋洋的合着书问她,“那你要哪种珍珠粉?一等,二等,还是三等?”
“这还分等?”她吃惊的嘴巴都张成了o字型,最后强装镇定的问,“有什么区别?”
“三等是普通的杂珠磨的粉,二两银子一两;二等是正经的南珠磨的,十两银银子一两;一等是东珠磨得,二十两银子一两。此外还有特等的合浦珠粉和三分以上,大如龙眼的东珠磨成的粉。”
“多少钱?”何银宝好奇。
“无价。”胖老板翻了个白眼,“合浦珠和东珠都是贡品,有价无市,仅供宫里的娘娘们用,哪里轮得到我这小店。”
“哦哦。”何银宝应了一声,心中也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通天小店呢。
“你到底要哪种?”胖老板拿眼睛斜她。
“我,我就要三等的普通珍珠粉。”何银宝讨好的笑笑,试图还价,“能不能便宜点?”
“你想还多少钱?”
“一两银子?”
“出门左转。”老板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撑着头又准备翻书。
“大叔,大叔你行行好么。”何银宝趴在柜台上跟他讲价,“大叔,我是和府里头出来的。”
“你是宫里头出来的也不成。”
“你别看我年纪小,可年纪小才好办事啊。府里头的姐姐托我帮她们带珍珠粉,我这是第一回,要把事情办成了,才好有第二回第三回。”何银宝眨巴着眼睛看着胖老板,“大叔,你就饶我点银子,下次我还来照顾你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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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板翻书的手一顿,却是没有出声。
他既然在这里开铺子,便也是做那几座府里头的生意的。
他们这条街上的胭脂水粉都贵,动辄一二两银子,甚至有些十来两的高档货也是有的。
一只鸡才百文钱,普通小民一个月也就一二两银子的收入,哪里可能来他们这里消费。
倒是那些府里头的丫头,一个府里十几个主子,每个主子身边又有四到六个一等丫头,六到八个二等丫头。
这些丫头们月钱最低都有一两银子,高的更不用说了,听说能拿二两。再加上主子给的赏赐,各个都是小富婆。
她们没有家累,吃穿主家有全包了,拿着钱最多的便是买胭脂水粉这类小玩意儿。
还有那姨娘通房之流,更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只是这油水在那里,谁都能看得到,却没办法吃到。
府里采买的差事,多半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脉拿着,至于夹带——各个府里头的门禁都管的严得很,不是那么好容易带进去的。
所以他们这些散户一直以来都零零碎碎喝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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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求你了,我真的还会再来买的。”何银宝一直在旁边,小声但持续的碎碎念。
“好吧,那你要几两?”胖老板叹了口气,拿出珍珠粉的匣子和小银勺,准备给她称。
何银宝憨厚的笑了笑,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一钱。”
“你是来消遣我的吧!”胖老板的手一僵,若不是怕力道大了溅飞珍珠粉,他能把把她祖宗十八代骂十八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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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何银宝还是从南货店买来了一钱珍珠粉。
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店主最终同意120文卖给她一钱。
当然小瓶子小匣子什么的外包装什么都没有了,老板说她的包装盒都要20文一个,就她那几个铜子哪够,只随意哪个油纸包给她包了。
何银宝也不嫌弃,只是眼睛瞪得滚圆,看着那戥子高高的,这才放心。
将全副身家买来的奢侈品藏在胸口,她收好找零的铜钱,没有回家,而是又来到了和府的后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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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啊?怎么闷着头就往里面闯。”何银宝低着头想要入府,却不料被人拦住,“你哪家的?在哪儿当差?要去府里做什么?”
她吃惊的看着守门的小厮,这才觉察起上次的不对劲儿来。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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