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看着贺呈洲怀里的沈纵白，冷声问：“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
尽管他从沈纵白反应中感到不对，似乎对他要过来这件事并不知情。现在回想起来，几个小时前他询问沈纵白自己是否能来看他时，沈纵白的回答语气就有些不太对劲。
很可能当时和隔着网线聊天的根本不是沈纵白。
而是贺呈洲。
但是，贺呈洲怎么能拿到沈纵白的手机？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江盛感到绝望，无非是程度多少的问题。
贺呈洲喉间发出一声轻嗤，他转向江盛的方向，视线直直看向江盛，对上他种种情绪交错的双眼，然后勾唇轻蔑一笑。
“亲爱的，不是说要和他分手吗？”
贺呈洲低头，下颌蹭了蹭沈纵白的头发，声音里带着低沉的笑意，“我帮你把他喊过来了。”
此言一出，深夜的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呜咽的风声瞬间凝滞。
江盛脑海里反复回荡分手两个字，不知觉间拳头攥紧，他用了很大力气，导致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背和小臂青筋暴起。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几分钟前，他在外面看着大厅里亲密拥抱的两个人，动弹不能。
过了半晌，江盛发出一声冷笑，打破寂静。
“分手？”
他额头青筋寸寸鼓动，“这是你的意思吗？”
沈纵白被禁锢在男人怀里，刚才的一番挣扎耗费了很大力气，结果聊胜于无，贺呈洲大衣衣角都没乱，反而他伏在对方胸膛上喘息，鬓边黑发散落在脸颊旁，只露出小半侧脸。
听到江盛质问，乌黑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度。
就在他缓缓抬眸，目光正要触及江盛时，贺呈洲猝不及防侧了身，高大的身躯横亘在两人中间，彻底阻挡了江盛的视线。
江盛执意问个清楚，“分手是你的意思，还是被逼的。”
贺呈洲冷眼看江盛，右手轻柔抚摸沈纵白后背帮他顺气，语气与动作截然相反的冷漠，挑眉说道：“你还在期待什么？”
“纵白他只是太无聊了，所以找你玩一玩年轻人的恋爱游戏。现在新鲜够了，自然选择回到我身边。”
“你不会你以为，纵白会放弃我，退而其次和你在一起吧，小江总？”
他把“小江总”三个字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江盛在他口中不过是路边一块石头，唯一令他注意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沈纵白路过无聊时多看了一眼。
“这是我和我男朋友之间的事，不劳烦贺总一个外人操心。”
江盛步步紧逼，走到与贺呈洲面对面的位置，对他的挑衅置若罔闻，目光始终落在他怀里的沈纵白身上。
“别人说的都不算数，我只听你亲口说。”
声音清晰回荡在大厅内，贺呈洲感觉怀里青年的身体明显一僵。
明明事实摆在眼前，江盛依然不死心还要纠缠，贺呈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见江盛越来越近，几乎到了跟前，他抬腿一脚就要踹过去。
马上要出腿的时候，沈纵白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快一步踩在他皮鞋上。
只踩了尖端一点，也不是很用力，甚至没有丝毫痛感，贺呈洲却像被捏住足以致命的软肋，肌肉绷紧的大腿陡然卸了力。
沈纵白蹙眉，指尖挑起压在大衣领口下的领带，拽紧重复道：“我说，先放开我。”
贺呈洲顺着领带传来的力道低头，看见他隐隐泛红的眼尾，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出乎意料地松开双臂。他抬手拨开沈纵白颊边散乱黑发，露出被发丝压出红痕的侧脸，零星几条分布在洁白的皮肤上，漂亮又脆弱。
“我等你的选择。”
贺呈洲眯了眯眼，笑容从容不迫，确信沈纵白会在自己和江盛之间做出正确的决定。
在他看来，刚才沈纵白在明知道江盛在外面的情况下，依旧主动亲近自己，那么他会选择谁根本没有疑问。
他一放松，沈纵白立刻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但也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身后江盛的目光如芒在背。
沈纵白只得转身看向江盛。
江盛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将他困在两人中间，前后距离不过一步。到了现在，江盛反而平静了下来，语气如常问：“你选谁，我还是他。”
沈纵白站在两个对峙的男人中间，贺呈洲胜券在握，江盛两眼幽深，相同的是都在等他回答。
沈纵白沉默片刻，淡淡说：“谁也不选，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觉。”
“都让开。”天大地大，明天开拍的电影最大。
江盛和贺呈洲一动不动，谁也不肯后退。
沈纵白见状眉头紧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困了，头顶灯光晃得他眼前阵阵晕眩。他心里愈发感到烦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冷冷看着两人，“说了谁也不选，再逼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说完便侧身离开，让这场无聊游戏还没宣布最终获胜者就草草结束。
贺呈洲原本笃定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夜色漆黑如墨，树影摇动，沈纵白一路回到住处，抬脚正要上台阶时，草丛旁边突然有人出声喊他：“沈纵白，等等！”
他皱眉往声音来源方向看，光线暗淡，只见草丛边有个矮矮的黑影，似乎是个蹲着的人。
“唐导？”沈纵白不确定问。
“是我。”唐以珂起身，把手里的烟随手扔到湿润的泥土上碾灭，视线一转，看到紧跟沈纵白而来的贺呈洲和江盛，眼皮跳了跳。
“你总算来了，等你好久了。”他咳了一声，拼命用眼神问沈纵白什么情况。
他很想问沈纵白一句：翻车了吗这是？
沈纵白无奈地闭了闭眼，心想这两个还没解决，又来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的唐以珂，头疼的愈发厉害，问他：“有事明天再谈行吗？今天太晚了。”
唐以珂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现在就要跟你说。在这里不太方便，上楼说。”
“麻烦两位在下面稍等。”他对贺呈洲和江盛说道。
贺呈洲目光冷得能吃人，江盛倒是对此没什么反应。
唐以珂跟着沈纵白的脚步，一前一后离开，贺呈洲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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