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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小说:

长撕首

作者:

望成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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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正午,宋氏领着沈韫二人去到柳家。此时席面未开,他们便如往常一般,由门房引去春沛园坐。

本来依着父辈恩怨,两家不该如此亲近,无奈两位夫人乃闺中密友,府邸又只隔一条街,走动便宜。这日子久了,感到尴尬的就独剩下俩老爷们儿,时不时劲头上来,便在朝堂上对呛两嘴,好不痛快。

于这一点,柳伏钦和沈韫的确得了他们真传。

那厢循门进去,见园子里围聚坐着几人,离柳夫人最近的是个姑娘,穿云雁锦衣,背影亭亭,不正是沈韫?

柳伏钦眉目微弯,行去一一问礼,到了沈韫那儿便坐下来,装出副平和的相,“阿韫妹妹又去哪里写生了,怎么几日未见,好像晒黑了些。”

叫一个人厌恶,有时候只消一句。柳伏钦的本事学到家,话才出口就见沈韫面色忽沉,寒飕飕的眼睛像双索命的手,扼住了谁。

然而柳伏钦半点儿不受震慑,反倒剔起唇,冲她轻笑,很有股挑衅的况味。

沈韫打小就是不服输的性子,尤其面对他。

因此重新收整表情,学他似的,脸上挂起飘忽的笑,“是,我哪像你,成日待在书院里,哪儿都不用去,瞧着是清减了,面上也白皙不少,倒比好些女子还要秾丽。”

她说话的语速不快,目光也毫不避讳地落他身上,似乎方才的话是基于观察所言,有理有据。

可谁家男儿愿意被人说作女相?

柳伏钦只觉一股热流冲上脖颈,几乎端不住温善的架子,就在接近暴露之际,蓦然闪过灵光,从怀中取出了他早早备下的“法器”。

不知是想给她存留颜面,还是什么别的,他将东西握在掌心,从圆案下捉来沈韫的手,轻巧塞去,指尖点点余温像火一样烧灼肌肤,惹得沈韫缩了缩。

“昨日在东嶙街看到的,心觉配你,就买下了。今日再看,果真像照着阿韫妹妹打的。”

他的声音里掺了笑,勾满志得。

沈韫方才低头,把视线移向掌中。是一个木制的耍货,很小,尚不足一指长,但雕工精细,只潦草瞄一眼便知道雕的是只兔子,一只暴跳如雷的兔子。

许是太过羞愤,她抬起眼直直瞪了过去,连宋氏几遍唤她都没听见,单望着少年那张灿烂的脸,恨不得脱去体面,一把将他搦到地上,像儿时那般好好出气。

可惜不能够。

“姐姐,母亲喊你呢。”

胳膊上承接一段不轻不重的力量,把沈韫从愤懑中拉了回来。

“钦儿给你什么了,我看看。”宋氏见惯了他俩暗中较劲,并不觉得稀奇,她该做的,便是将这气氛调解一二,别再延续下去。

闻言,沈韫立时将手阖上,急忙掩于袖中,“没什么,就是寻常耍货,他既买给我,我就留下了。”

说罢,不再去看柳伏钦,转向柳夫人问长涣哥哥在哪,称自己有礼物想当面送给他。

柳夫人哦一声,徐徐摇一摇扇,“已经打发人去唤了,约莫就快来了吧。”

停了半会儿,又接着道:“韫儿可是替长涣新作了一幅画?你去年送他的还在屋里挂着呢,若是,他一准喜欢。”

她们后来谈的话,柳伏钦没兴致参与,索性站起身,叫上沈延宥到一旁假山,预备问清楚鹦鹉之事。

沈延宥早料到鹦鹉有异,正纳闷如何解释呢,原想痛痛快快地交代出去,可真到了这时候,居然有些心慌,像沸水里煮的茶叶,咕噜咕噜冒着响。

荫凉底下,柳伏钦半垂着眸,忖了半晌才问:“你打发人给我送来那只鹦鹉……到底有何玄妙?”

他们俩虽没好到“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地步,到底也认识了十几年,以他对沈延宥的了解,断不会做出此等坏礼仪之事。

沈延宥见他颇严肃,心中愈发焦热,舌头都打了结,“是哪里不、不、不妥吗?”

这一问,使柳伏钦语塞良久,捱出几个字。

“不太雅。”

终究没直言,那鹦鹉道的淫词艳曲,他是闻所未闻,压根儿不敢放在院子里,若让父亲抓到,少不得挨一顿打。

而这样的回答令沈延宥万分摸不着头脑,低低询了句:“伏钦哥哥,是怎么个不雅法?”

他举着一双星海似的眸子,困惑地望来。柳伏钦越看越觉得古怪,只怕他小子是给人蒙骗了,终究不落忍,提手挥了挥。

“罢了,你费此周章给我找来的东西,定有你的好意,不提了。”言讫便要转身。

若这么过去了,他在柳伏钦那儿的“不雅”之嫌可就真的洗不清了!

思及此,沈延宥猛地掣住柳伏钦,啻啻磕磕许久,终于将来龙去脉抖落干净。

柳伏钦抱臂倚在假山前,朝远处看,口中曼声问:“沈韫?”顿了顿,复回过头,犹不敢置信,“那鹦鹉是她养的?”

她一个女孩子,从何处学的那些诗……况也不似她的德行。

听他问,沈延宥忽觉十分愧怍,既是愧自己,亦是愧对他,浓长的睫羽愈压愈低,好一会儿才重新掀起,不安道:“姐姐可是拿它折辱你了?”

鹦鹉的新鲜处唯有一宗——善学人语。沈韫若教它些不入流的话,见天在人院里叫唤,可不是折辱?

柳伏钦却笑了笑,散开手,整一整仪容,待往沈韫那边踱去,嗓音倏尔撂得极低,好像糅杂在尘光里,“折辱算不上,有些吃惊罢了。”

时候不早,受邀的客人俱该登门了,柳长涣作为宴席的主人,迟未现身,不免叫柳夫人有些发愁。

她月眉轻攒,拉着宋氏一通倾诉:“嗳,还是从前好,从前啊,长涣最晓得给我省心了。长修带着钦儿去外胡混,天天惹一身祸事回来,若非长涣替我看点,真不知他俩会捅多大篓子……如今长修不在了,长涣也闭门不出,我家钦儿你是知道的,他——”

言至于此,复长喟口气,再要续上时便闻身后响起柳伏钦的声音。

“儿子怎么了?母亲何故叹气?”

回头看,柳伏钦就站在石凳旁,背着条胳膊,广袖舒卷,当真是一副意气翩翩的清贵模样。

柳夫人见了他,略定定神,罢下扇子呵道:“你怎么了,你还问我?”

他明着在书院安分守己,散了学就跑去武场的事,打量她不清楚?

柳夫人乜他一眼,重瞧瞧天色,“快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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