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刑’二字如同惊雷,在广场上炸开。人群中爆发出复杂的声浪,有痛哭,有释然,也有对这般严厉刑罚的惊惧。
尤利安脸上那强撑的傲慢彻底崩解了,血色瞬间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恐惧。
“不……不!”他尖叫起来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你们怎么敢!谁给你们的权力随意审判神的仆人!”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语无伦次,他猛地扭身,颤抖的手指死死指向一旁沉默的克雷特:“是他!都是克雷特主教逼我的!我只是个执行者!若不是他的指使,我怎么会……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涕泪横流地跪倒在地,朝着审判席的方向疯狂哀求:
“他才是主谋!一切都是他在操控!求求你们饶了我,我愿意献出我所有的财富,所有的!只求你们饶我一命!”
但是没用,菲奥娜修女眼神冰冷那里,台下民众那无数道燃烧着痛苦与仇恨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宽恕,甚至连他嘴中的主谋克雷特主教都没有搭理他。
尤利安突然就住口了,他突然想起来不久前,那个名叫格罗索普的骑士也是这样苦苦哀求的,而当时的他站在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的位置上,嘲讽他挣扎的丑态。
而今,自己也处于了相同的位置,用相同的方式推卸自己的责任,试图逃过那必然的刑罚。
那审判他的人呢?也在心里嘲讽他的丑态吗?
原来生死面前,谁都留不□□面。
原本懦弱的羔羊挥刀相向,尤利安终于意识到今天自己的恐怕难逃一劫了。
这个时候想起自己在教廷卑躬屈膝、逢迎讨好;想起在斯莱德短暂的辉煌、万人追捧的境遇,现在这些人用憎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最后他想起了格罗索普求死不能的惨状。
他闭上眼睛,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啊。
一声声惊呼,鲜血瞬间从他嘴角涌出,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的光彩极速黯淡,最终带着一种扭曲的、不甘却又解脱的神情,彻底瘫软下去。
广场上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卑劣的罪人,最终竟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自己终结了生命,圣使尤利安,他最终死在了他宣誓过的神像下。
克雷特面上毫无表情,他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光明同僚、自己的竞争对手被抬走。
接下来,他很快就会被转移到斯林斯卜去,在那里,他将接受最严厉的看管,像一个真正的劳役一样,天不亮就要开始提炼圣盐,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住在临时搭成的窝棚里进行终身的赎罪。
这并不比死亡好多少,也并不比尤利安的死法体面多少,尤其是对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来说。
但是,这位年迈的前任主教,似乎顺从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顺从的被押到临时看管他的地牢里。
巧合的是,这正是当初关押诺克斯的牢房,因为尤利安和克雷特轰轰烈烈的对立,这位英勇的年轻人在并没有遭遇太多的不公。
为安抚人心,菲奥娜已下令释放所有曾被压迫的囚徒,诺克斯自然重获自由。经过短暂休养,他将返回斯林斯卜,肩负起监督修士进行苦役的职责。
审判尤利安与克雷特只是开端,每一位修士都须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扳倒这两位首脑后,接下来的清算无疑会顺利许多。
待所有的居民渐渐退去,克雷特终于睁开紧闭的双眼。
“你们需要我。”他低声说。
塞西莉和莱尔对视一眼,这个老家伙果然没那么容易死心。
但是……
“这座新生的城市不再需要过去的周旋与权谋,”塞西莉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它已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克雷特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是我的孩子,”他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得生存。”
可什么叫生存呢?在光明教会的缝隙中勉强求生叫生存,吃饱穿暖也叫生存,甚至再简单一点,活着就是生存。
莱尔已经假冒克雷特的笔迹一口气写完了一整年的述职报告;城中的居民安抚的很好,他们并没有慌乱仍旧按步照班的生活;城主莫尔顿男爵对塞西莉大力支持。
表面上来看,他们已经解决完了所有可能的问题,他但塞西莉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克雷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缓缓移动,看着他们沉默的表情,嘴角渐渐扬起洞悉一切的笑意。
“那么,”他轻轻摊开双手,“你们总会需要粮食的。”
塞西莉:……
没有地方不需要粮食,但是考虑到当初教会的粮食堆到发霉,格罗索普不得比想尽办法处理,斯莱德城应该是不缺粮食的。
但是如今看着老主教的眼神,塞西莉又有几分不确定了。
“斯莱德城的人已经很久不种粮食了。”克雷特看着牢房里唯一的光亮说,“因为税收太高,种出来的粮食甚至不足以缴税。
斯莱德城的粮食供应一部分来自周边的罪民,一部分来自商人。
商人也不会卖给你们粮食的,你们的审判已经引起了恐慌,除非你们明确的保证商人不在审判之列,再给点实实在在的好处。
不然,一粒米也别想流进你们的地盘。”
他只需要拖着,等到城内的居民发现买不到粮食,吃不上饭,情况自然就会乱起来。
塞西莉死死的盯着克雷特。
商人是一个有些麻烦的群体,他们位于社会中的底层,但是却能和大人物们密切的接触,替大人物做一些不起眼的小事。
有人喜欢他们,也有人在咒骂,但是每个城市都离不开商人。
因着职业需求,商人们的消息都无比灵通,如果这次因为粮食处决了商人,那么很长一段时间斯莱德城都不会再有商人带着货物来了。
没有粮食,斯莱德城支撑不了几天,那些现在义愤填膺的信徒很快就会倒戈,梦想者始终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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