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尾音还在发着颤,那个“呀”字硬是被她念得软乎乖巧、宛转悠扬,叫人不忍拒绝她的请求。
这撒娇卖乖的招式把戏,还是从阿爹和阿熹两个人身上练出来的,几乎是百试百灵。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着一个同龄郎君撒娇,尽管这个郎君的身份是她的夫君。
真是怪害臊的,浑身鸡皮疙瘩都搁那掉了一地,这次应该……也管用吧?
小娘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没忍住又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沉默的郎君。
贺余生听着小娘子温软清透的嗓音,看着她伸出的娇嫩白皙的手心,目光随之上移,与她目光交错。
他当然没错过她眼里的试探。
他知道她瞒了他很多,每次出门办事都避开他,但他也知道——他拒绝不了她。
所以,郎君终究还是抬手握住了她。
何况这件事,本就是他求之不得的意外之喜。
他的手削瘦修长,白皙泛冷。
那冰凉的触感落入手中,仿佛又顺着骨血涌入了心头,令闻清韶指尖一颤、心尖一缩。
她思绪有点飘散,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把他拉了上来,却不想用力过猛——
就在她额头要磕上他下巴的那一瞬,她另一只手又猛地把他推了出去——
“啪!”
贺余生闷哼一声,整个人半悬在了马车边,只靠一只手被闻清韶扯着才没掉下去。
他胸膛中了一击狠掌,那一瞬间整个五脏六腑仿佛被震碎移位,喉间似有一口瘀血不上不下,忍不住剧烈咳嗽:“咳咳咳咳!”
车夫、濯缨震惊:“……?!”
闻清韶如梦初醒,连忙半搂着把他扶了过来,慌张失措地问:“二郎,你没事吧?”
“……没事。”贺余生咽下喉间的痒意,苍白的嘴唇上涌出一丝病态的艳红,他挣开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耳尖通红,不知是咳得还是羞得如此。
“真的?”闻清韶对自己的怪力还算有点数,刚刚情急之下使出的那几分……
她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贺余生瘦弱得橡根竹竿似的身体,她可不想变成寡妇呀。
她满心愧疚,再次关切地询问:“不然我们去找大夫看看?”
“我们进去吧。”贺余生摇头不应,那一掌其实没那么恐怖,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她最后还是收了力,只是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
他看了眼对他寸步不离、呵护备至的娘子,一时竟也没开口解释。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行为不端、卑鄙无耻,却又舍不得这好不容易重获的温暖,只能煎熬又悔恨地沉溺于这易碎美梦之中。
闻清韶不知他心中想法,将他上上下下观察了个遍,就差没扒衣服了,见他依旧坚持没事,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二郎,你……真的没事?”
贺余生痛苦又愉悦地点头。
“好吧。”她磨磨蹭蹭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还是不放心,末了又添了一句,“二郎,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好。”他垂眸,不敢对上她担忧关心的目光。
他心中羞愧不安,连着骨头也隐隐作痛,他安然承受着,这是对他逾越的惩罚。
这时,轱辘嘎吱一响,伴随着马蹄哒哒声,车身缓慢地移动起来。
车内只有她们二人,濯缨和车夫都坐在外面。
闻清韶又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苍白但确实无痛苦之色,才勉强放下心来。
“二郎,我之前还以为兄长并未娶妻,现在看来是我想岔了。”
本朝娶妇习俗中有长先幼后之说,如无特殊情况,弟万不可逾越兄先娶妇。
但这赐婚匆忙,闻清韶当时也没什么心情打听夫家的事,没见着人便以为贺余晖还没娶妻,王府又推迟不了这圣旨定下的婚期。
“可是我来王府好几天了,也没见过一次姆姆,也没听下人怎么提起过,这是为什么啊?”
贺余生没想到她对这个感兴趣,以拳抵住唇峰低低咳嗽一声,才道:“我知道的也不多。”
贺余晖身为敦亲王府世子、又是三皇子伴读,十五岁之前随三皇子在资善堂入小学,习得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十五岁之后随三皇子在国子监入大学,习得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
身世显赫,师出名门,撇开风流纨绔的品性,也是个招娘子们追捧喜欢的郎君,他也确实议了一门好亲——太傅府上的常四娘。
常四娘,常笥,太傅小嫡女,和闻清韶不同,她是真的行端仪雅,礼教克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长得也是玉软花柔、顾盼生辉,唯一不足,大概是身子骨太弱了,与贺余生不遑相让。
对于郎君来说,病弱是负担是污点,是被嫌被欺被辱被骂的罪恶源头。
但对于娘子来说,病弱是才情之外的更动人之处,至于生养问题——太傅是读书人,也是风流之人,对于妻妾之事看得很开。
常四娘,不,应该说世子夫人,她自己也不介意。自过门来,她鲜少和贺余晖同房,却也不争不抢,算是无功无过。去年她更是病发,直接去了白果寺静养,与王府牵扯不比闻清韶多。
贺余晖本就不爱这媒妁之妻,虽然长得好看身段娉婷,却这也碰不得那也碰不得,还不如留香楼里的姑娘来得妖娆多姿,贴身贴心。本来刚开始敦亲王夫妇还会管着他,后来常笥去了白果寺后,他就越发放肆起来,王妃两人对这长子又溺爱得很,还帮他向敦亲王隐瞒。
因着这个,王妃对常笥这个不管事不惹事的大妇,那是又喜爱又愧疚,凡事都照顾着,偶尔还要为她出几次气给自己儿子受,虽然不痛不痒,可也表明了态度。
连她这次病稍愈决定入宫参宴,王妃那是全程操办,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生怕她出一点事,等在席间碰到了常太傅那就不好交代了。
闻清韶听着,却觉得事情不简单。
她虽然不喜参加宫宴,借故不肯出席,每每都是等宴席散了,再去找闻父。
但是原熹喜欢看热闹啊,每每宴会过后,或者是深夜里、或者是隔天,都要拉着她讲一箩筐那些参宴娘子们的唇枪舌战、绵里藏针。
在原熹的口中,她也听过这常四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